“還有半個月你才能上工,等拿到工錢,還得再等一個月。也就是說,我們得熬一個半月。”雲彩一臉為難:“這家裡的銀子,就是咱們隻喝粥,怕也是不夠的。”
在李琳琅麵前說這些,潘元武心下難堪無比,惱道:“說這些做甚,總不會讓你餓肚子就是。”
他聲音比較大,雲彩眼圈漸漸紅了:“我們大人有口吃的就行,孩子怎麼辦?”
潘元武最近陪了孩子幾個月,也有了感情,沉默了下:“我去想法子。”
他丟下碗,捂著胸口出了門。
雲彩急忙追出去:“你受著傷,彆一個人亂逛,我陪你一起。”
兩人到了外頭,一路無話。現如今手頭拮據,馬車是不可能請了,之前的馬兒也已經賣掉,隻能走路去城裡。雲彩試探著道:“之前你不是說給琳琅說親?”
見潘元武凶狠地瞪過來,她苦笑:“你彆誤會,我是好意,她與其跟著我們過苦日子,還不如嫁去夫家。她之前大傷元氣,不知道有沒有養回來,天天吃糠咽菜的,萬一傷著了底子怎麼辦?”
潘元武覺得這話挺有道理。
於是,漫無目地的兩人立刻又找到了事做。潘元武進了城裡之後,拜訪了之前願意讓他進家門的一個友人。
這友人有個弟弟,今年二十三,之前的妻子嫌棄他窩囊,跟彆人跑了。以前潘元武和他喝酒時,聽他念叨過。
在他看來,自己微末之時還願意出手相助的人家,一定是厚道的。李琳琅嫁進來之後,肯定不會被嫌棄。
那家的夫人秦氏對於上門的客人本來還不太高興,聽說給小叔子說親,立刻就來了興致:“姑娘長相如何?家中還有其他人嗎?今年多大?”
話問得語無倫次,可見其歡喜到了何種地步。
潘元武本還有些忐忑,有李家在前,他怕自己再失了一位友人。要知道,李山頭現如今避而不見,昨天跑去敲門,他妻子說人不在。彼時,潘元武多了個心眼,跑去街頭的小攤子問了問,得知人就在家裡。
或者說,從那次相看之後。李山頭一般就不出門了。
見秦氏歡喜,他急忙答:“容貌是真好,性情也好,我這個人最是實誠,你們若是願意,咱們先相看,不成也不要緊,這種事講究你情我願嘛。”
秦氏一口答應下來,倒是那個潘元武的兄弟錘子似乎不太情願,幾次想要開口阻攔。聽到最後一句,沉默了下來。
秦氏笑吟吟把他二人送出門:“聘禮有什麼要求,你們也可問問人家姑娘,我是真心擔憂二弟的親事,姑娘若是真好,但有所求,我們一定辦到。”
言下之意,願意出大筆聘禮。
潘元武沒把這話放在心上,隨口又寒暄了幾句。
倒是雲彩入了心。沒法子,家裡要揭不開鍋了。
今日這麼順利,回家的路上,潘元武心情不錯。
雲彩心思細,從頭看到尾,忽然覺得潘元武不太靠譜。那個錘子的弟弟他隻是聽說,連人都沒見著,就貿貿然讓二人相看……要知道,連媳婦都守不住的男人,再娶還願意出大筆聘禮,若是本身沒有缺陷,哪兒有這種好事?
就算有,哪兒那麼巧就被他們剛好碰上?
潘元武回到家中,找到琳琅,就把這事說了。
“後天在悅雲樓相看。”
相比他的興致勃勃,李琳琅就冷淡得多:“你就這麼容不得我?”
潘元武一臉尷尬:“我怕你跟著我吃苦。”
李琳琅看向雲彩:“該不會是拿我換聘禮吧?”
雲彩:“……”
她是有這種想法啦。
但婚事又不是她促成的,如果那人真有不合適,也與她無關。
“琳琅,這是武郎的兄弟,之前我都不認識這些人的。”
所以,不關我事。
李琳琅本來是隨口一問,聽到雲彩這麼一撇清,心下頓時一驚,海棠深陷花樓,費儘力氣也掙紮不出,她對這些事本就敏感……這倆該不會真的想賣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