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母並不滿意這個回答:“村婦哪個不乾活?”說到這裡,她一臉不讚同地看著外孫子:“你再疼媳婦,也不能把她跟嬌小姐似的養起來。太過小心,你娶的是媳婦還是祖宗?”
趙冬青覺得,這些長輩都不懂得他的感情,也不解釋,隻訕訕的笑。
胡母歎了口氣:“這事不成,我得去找你爹說說。”
趙冬青急了,不是哪個女人都有八兩銀子做陪嫁的,錯過了周桂琴,他買宅子的事怕是遙遙無期。當下一把將人拽住:“我覺得她挺好,您彆鬨了,成麼?”
胡母瞪大了眼,氣得咬牙切齒:“好啊,那女人不止籠絡你爹,連你也……”
這話也忒難聽,趙冬青急忙道:“她有銀子,八兩呢。”緊接著又說了江家接走孩子,姚雪玉的擔憂,還有江家願意把孩子放回來的要求。
胡母翻了個白眼:“本就是江家血脈,抱走不是正好?管他是死是活,要我說,那個孩子不在了才好呢。”
“姥!”趙冬青惱怒道:“你不能這麼說。”
這麼激動,倒是把胡母嚇了一跳。外孫子的態度讓她有些生氣,又有些受傷。不過,看到外孫子滿臉的怒氣時,她頓時福至心靈:“那個孩子……”她消了聲,靠近外孫子神秘兮兮問:“那該不會是你的血脈吧?”
趙冬青看著她,半晌後點了點頭。
胡母傻住,喃喃道:“你可真大膽。”與此同時,她也明白了趙母願意娶姚雪玉的緣由。
這麼個帶著月銀來的親孫子,傻子才不接回來呢。
趙冬青一臉嚴肅:“這事隻有我奶知道,可千萬不能告知彆人,我舅舅他們也不行。姥,事關重大,一個弄不好,江家追究起來,咱們可承受不起他們的怒火。”
胡母回過神,急忙點頭。
趙冬青有些不放心:“連我爹都不知道。”
胡母聽了這話,有些悵然:“你爹倒是挺疼你的。”否則,說什麼也不能答應了這麼離譜的婚事。
事情說開了,她找不出拒絕周桂琴進門的理由,外孫子還等著周桂琴的銀子去鎮上買宅子安頓孩子呢,真把人攆走了,上哪去找那麼多銀子?
她起身,出門後看到趙母,沒好氣道:“親家母,婚事已定,讓你們退親那是氣話。但我把醜話說在前頭,要是讓我知道她讓冬青受了委屈,這事兒就沒完。到時候彆怪我上門撒潑!”
趙母頷首:“冬青也是我從小疼到大的孫子,這家裡誰受委屈,都輪不著他受委屈。”
胡母走了,趙鐵強和周桂琴之間再無阻礙,婚期定在半個月後。
而這時候,柳紜娘也沒閒著,帶著春花他們去了一趟府城,又挑了幾馬車料子拉回來,這一回去的是一間大繡樓,全部吃下價錢便宜許多,於是,柳紜娘連趙佳給的五兩銀子都動用了。
貨雖有了,可搬到鎮上去住的事隻得擱置,母子三人繼續借住在孫家。
等到母子三人忙完回來,所有人都知道了趙鐵匠即將成親的事。柳紜娘對此無感,兄妹倆挺失落,不過,想到壓著大筆銀子的貨物,也沒空難受。
這一回的料子樣式很多,鋪子一開,瞬間人滿為患。柳紜娘無奈,隻得請了兩個夥計幫著扯布搬貨,如此一來,看著比以前生意好,母子三人還不如以前勞累。
夕陽西下,鋪著裡的客人散了大半,卻見門口來了個熟人。
正是周桂琴。
春花當場就要發作,柳紜娘給她按了下來。倒不是怕吵架,而是吵架的地方不對,真要是鬨大了,毀的是自己鋪子的名聲。
夏青比較能忍,卻不想搭理周桂琴,隻專心應付麵前的幾位客人。
周桂琴看了一圈,到了柳紜娘跟前。
柳紜娘麵前的是厚實的綢緞料子,顏色沒那麼鮮亮,但卻是最實惠的。
“這料子不錯,有幾種顏色?”
柳紜娘頷首:“就這三種,你要多少?”
周桂琴沉吟了下:“要兩套男人衣衫的布,你看著裁,不要太多了。”
凡是賣布的人都知道一套衣衫大概所用的料子,柳紜娘點了點頭:“這料子好,得四錢銀子。你要的話我給你裁!”
這價錢貴了不少,人家隻要幾十個銅板來著。周桂琴瞬間變了臉色:“你……”
柳紜娘揚眉:“如何?這就是我賣給你的價,愛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