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要計較的。
但江夫人不敢計較!
姚雪玉有些微的煩躁,跟趙家人說不清楚。她低著頭:“你們若不放心,我去江家試探一下夫人。”
她敢主動登門,這又是趙母沒想到的。
“你就不怕?”趙母半信半疑。
姚雪玉不疾不徐:“我早說過,夫人不是不講理的人。”她看向趙冬青:“若是你不信,就跟我一起去。本來夫人也說過我隨時可以上門探望孩子。”
趙冬青有些害怕,不想去。
趙母也怕:“我跟你們一起。”她不進去,就在路口看看。
三人跑了一趟,江家一切如常。
趙冬青甚至還進了門,看到了被照顧得白白胖胖的孩子。隻看孩子的狀態,不像是被懷疑了身世。
出了門,三人會合,姚雪玉低聲道:“我就說沒事吧,你們偏不信。”
祖孫倆深以為然,就像是趙母一開始說的那樣,誰都容忍不了自己兒子幫彆人養孩子。既然江家沒反應,那就是沒懷疑。
趙母想明白這些,惱怒非常:“孫二翠膽子忒大,竟然敢騙老娘!不行,我得問問去!”
柳紜娘站在屋簷下做衣,現在母子三人不缺料子,想做什麼樣的衣衫都行,大概是小時候缺了衣,兄妹倆很喜歡給自己置辦新衣。
敲門聲傳來,看到門口的三人一臉憤然,柳紜娘並不意外:“去過江家了?”
趙母怒斥:“你為何要騙我?”
柳紜娘似笑非笑:“你們會害怕,本身就心裡有鬼。”
聽到這一句,祖孫倆都有些心虛。正因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才會被嚇著。
倒是姚雪玉上前一步:“我不明白你為何要針對我。”
柳紜娘看她一眼:“我不是針對你,隻是討厭你們家的人一次次找上門來糾纏。大家好聚好散,我過得好好的,偏偏你們出現在我麵前,提醒我曾經做的那些蠢事。看到你們我就煩,一天的好心情都沒了。”
趙母被下了這一遭,最害怕的時候連舉家搬走都想到了。此時知道是一場烏龍,頓覺舒心:“二翠,你不答應幫忙,也彆誆我啊。”
柳紜娘揚眉:“誰說我騙人了?”
趙母:“……”
趙冬青皺眉:“你明明說江家知道了孩子的……身世,可我們去了後一切如常。他們沒有苛待孩子,對雪玉也特彆尊重,江夫人問都沒問我們進去的事。”
“我沒騙你們。”柳紜娘語氣意味深長:“至於江夫人為何不對付孩子,也不對付你們,那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姚雪玉心下一跳,一時間有些不敢看麵前女子的眼睛。孫二翠一個村婦,以前都在家裡忙裡忙外,應該不可能知道這麼隱秘的事才對。
祖孫倆一頭霧水。
趙母嗬斥道:“裝神弄鬼。”
“無知是福啊!”柳紜娘感慨道:“我好心提點,你們卻不聽。不過,你們家是死是活也與我無關。”她抬手關門:“記得,以後少上門。不然我就不客氣了哦。”
趙母強調:“那孩子本就是江家血脈,你要是敢胡說,江家不會放過你。”
柳紜娘擺了擺手:“你才是想誆我。滾吧。”
三人站在緊閉的大門前,麵色驚疑不定。趙母皺眉沉聲,趙冬青也有些不安。
祖孫倆看看大門,又看看身邊的姚雪玉。
姚雪玉被他們看得心裡發毛,不安地問:“她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趙母冷哼一聲:“我也想知道,雪玉,你老實說,江夫人到底知不知道孩子是我趙家血脈?”
姚雪玉心下慌亂,麵上一派鎮定:“不知。方才冬青也看到了,孩子被照顧得很好。”她歎了口氣:“不過,江家其餘兩位少爺不是好相與的,家財就那麼多,他們倆從來就不想分給福寶,可要是一點都不給也說不過去……我就是擔心他們對孩子動手。”
說著,眼圈就紅了,她擦了擦眼淚:“福寶不會說話,被人灌藥也隻能哭。偏偏孩子哭是很正常的事,並不會讓人懷疑。我一想到這些,這心裡就揪著疼。”
祖孫倆對視一眼,雖然很想相信姚雪玉的話。但孫二翠那副模樣,明顯是言之有物。那麼,這倆人之間肯定有一個撒了謊。
三人往回走,去了打鐵的鋪子裡。趙母找了個機會跑去了母子三人的鋪子,兄妹倆正在裡麵忙活。
夏青看到祖母,臉上的笑容微斂。
祖母向來偏心兄長,夏青小時候為此沒少哭鼻子。長大了也很難習慣。加上他看到母親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對待祖母,並不如麵上那麼恭敬,甚至還有點厭煩。
“奶,我們這裡忙著呢,你有事嗎?”
沒事就趕緊回吧。
趙母看著麵前換掉一身破衣的孫子,離開趙家之後,兄妹倆的精氣神都不同了,她笑著問:“最近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