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見了一麵之後,燕長琴就被送進了大山之中。或許是老天有眼,在她到林家的第三個月,就有了身孕。
二兩銀子不少,生下孩子後,那家不肯放人,強留了一段,燕長琴卻又有了身孕,這一回生下來一個女兒。
一雙孩子生下,林家總算放了人。
燕長琴得以回家,一家子終於團圓。
或許是陳家的黴運到了頭,燕長琴回來時,家中已經非昔比。陳康平做了皮毛生意,已經在城裡置辦下了宅子。
艱難的日子都過去了,如今否極泰來,日子應該更好過才對。但是,再回來的她似乎和家裡沒那麼親近,有些格格不入。
更慘的是,回來兩年後,陳康平從外麵帶回來一個女人,還帶著兩個孩子。算算時間,就是她在林家的時候生下來的。
燕長琴沒有立場拒絕,給彆的男人生過孩子的她,在這個家裡根本就說不上話。
忽然腳步聲進來,隔著珠簾低聲道:“娘,您彆傷心,大哥追了出去。”
柳紜娘睜開眼,珠簾外站著個修長的年輕男子。此時微微彎著腰,語氣裡帶著點擔憂。
“今年天越來越冷,若不是過不下去,他們也不會上門。我跟大哥商量過,直接送一把銅板,至於糧食……有了錢就什麼都能買到。”
柳紜娘掀開簾子,對上年輕男子複雜的眼。
這是燕長琴的次子陳明義,今年十八,還是個半大少年。他們兄弟倆對母親足夠尊重,但到底是分開過,燕長琴回來時,明義都已四歲,過了要娘的年紀,母子之間並不親近。
“謝謝。”
陳明義聽到這話,苦笑道:“娘,母子之間,用不著這麼客氣。”
沒多久,長子陳明忠回來,說了差不多的話。
柳紜娘皺眉問:“他們倆都來了嗎?”
陳明忠沉默半晌:“是,看起來似乎不太好,衣衫全是補丁,也挺單薄。手上還有凍瘡……其他的我沒仔細看。我手頭沒有多少銅板,給了幾十個。”
柳紜娘再次道了謝。
兄弟倆離開,柳紜娘靠在桌上,手撐著額頭沉思。
卻又有輕巧的腳步聲過來,一聽就是女子所有,也沒有人稟告,進門後笑吟吟道:“姐姐,你頭疼麼?”
“要我說,你犯不著為了這個和老爺鬨,那邊給了銀子接你去,生下的孩子就已不是你的血脈,那是人家花銀子買下的孩子,你這般傷神,實在大可不必。”
麵前站著一個身著淺綠色衣裙的女子,在這樣寒冷的冬日裡,她穿這樣淺的顏色竟然也壓得住。容顏秀美,丹鳳眼微微上揚,哪怕抿著唇,麵上也帶著三分笑意。
看柳紜娘睜眼,她自顧自繼續道:“老爺方才都惱了,姐姐,你就把那邊忘了吧。否則,隻會惹得老爺愈發厭了你。”
這女子就是燕長琴走了之後和陳康平勾搭的那位,姓胡名水清。
柳紜娘撐得下巴:“裝什麼善良,老爺惡了我,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聽到這話,胡水清微微一愣:“姐姐,你怎能這般誤會我?我是真心為了你好才來勸……”
柳紜娘擺了擺手:“我心情不好,你再留下,我說的話會更難聽。趕緊離了我跟前!”
胡水清眼睛越來越紅:“姐姐,你……”她捂著臉,踉蹌著遠去。
柳紜娘最開始醒過來時,陳康平口中不見的人,是燕長琴去林家生的一雙孩子。
林家那個男人幾年前好像是從山上摔了下來,受的傷挺重,熬了兩年後去了。窮在鬨市無人問,林家本就不富裕,兩個孩子變得無依無靠。大的那個今年十七……以前也上門來求見過,不過,陳康平一直是不許母子幾人見麵的。
今年冬天特彆冷,兄妹倆求上門,應該不是單純見麵那麼簡單。燕長琴如今吃穿不愁,想著多少補貼一二,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兩個孩子凍餓而死吧?
正想把人叫進來,陳康平就得了消息,然後就發了那一通火。
這些事情落到燕長琴身上,她隻歎自己命苦。但是,後來她才知道,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陰謀。
陳康平從外麵大踏步進來,身上披風飛舞,進門後怒斥:“燕長琴,水清好心好意來勸你,你就算不承情,何必把人氣成那樣?”
柳紜娘微微偏著頭:“是我讓她來的?我請她來了嗎?”
陳康平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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