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平冷笑一聲:“棍棒底下出孝子,不聽話的東西,就該打到他們怕。才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說話間,又是一鞭。
陳明忠咬牙受了,卻忍不住悶哼一聲。
柳紜娘終於到了跟前,恨鐵不成鋼道:“蠢。不知道躲麼?”
陳明忠苦笑了下:“娘,這是家法。”
柳紜娘抬手握住了地上的鞭梢狠狠一扯。
陳康平沒料到她會扯鞭子,手上一股大力傳來,再想收回時已經晚了。回過神來,鞭子已經易了主。
柳紜娘拎著鞭子,被氣狠了一般眼睛血紅,狠狠抬手一鞭子甩了過去。
陳康平想躲,可沒來得及。疼痛傳來,他忍不住驚呼一聲,鞭梢掃到的手背瞬間劈開肉綻。又痛又怒之下,他大吼道:“燕長琴,你瘋了嗎?”
“你往死裡打我兒子,我就是瘋了!”柳紜娘說著,又是一鞭甩過去。
她動作笨拙,一看就是生手。
但這個生手下手卻極重,第二鞭下去,陳康平已摔倒在地。他又驚又怒,瞪著柳紜娘的眼神如淬了毒一般,看到妻子還要抬手,他怒斥:“你敢!”
他抽了三鞭,還他三鞭,柳紜娘有什麼不敢的?
最後一鞭,柳紜娘更是用了力,陳康平倒在地上痛的直吸氣。
從柳紜娘闖進來奪鞭到還手,前後不過幾息,三鞭抽完,眾人終於反應過來,一片尖叫聲裡,還有好幾個下人往柳紜娘這邊撲來。
柳紜娘丟了手裡的鞭子,吩咐照顧陳明忠的下人過來扶他,陳明義隻是被掃到了一點,傷得並不重。看著柳紜娘的目光中滿是驚駭,有些不可置信,還有些……感動。
“娘……”
話喊出口,兄弟倆都已眼淚汪汪。
挨打的時候沒哭,柳紜娘還手了兄弟倆的淚水反而止不住。柳紜娘拍了拍陳明忠的肩:“放心。”
兄弟倆哪裡能放心?
沒多久,陳家夫妻趕了過來,陳父走在前麵,一進院子就大吼道:“反了天了!燕長琴,誰給你的膽子?”
柳紜娘站在兩個孩子麵前:“陳康平打我的話,我說不準還忍了。明忠兄弟倆又沒有做錯事,他憑什麼打人?隻因為他是父,便可以隨意責罰孩子嗎?他舍得打,我可舍不得!”
陳康平身上很痛,本就怒火衝天,聽到那女人還在狡辯,當即就更怒了,粗聲粗氣道:“拿著家裡的銀子補貼外人,不該打嗎?”
“外人?”柳紜娘嚼著這兩個字。
陳康平心裡頓生不好的預感,正想開口阻止,就聽麵前的妻子道:“那兄妹倆是從我身上掉下的肉,和明忠他們是一個肚子裡生出來的,那是嫡親的兄弟。親兄弟飯都吃不上,他們倆想法子接濟,那是有情有義。結果,你們卻覺得他是錯的。是不是眼睜睜看著親兄弟餓死才是對?”
“胡說!”陳母敲著手裡的拐杖:“什麼親兄弟,不過是兩個孽種!不許提!”
從燕長琴回來之後,一家人就對林家諱莫如深,這些年,很少有人這麼坦蕩蕩的提及林家。
“孽種?”柳紜娘滿臉嘲諷:“母親,你是不是忘了,這兩個孽種,可是你讓我生的。要是沒有他們,陳康平如今在哪?陳家又怎會有這番富貴?”
柳紜娘振振有詞:“母親,做人可不能忘本!”
陳父怒斥:“住口!”
柳紜娘揚眉:“我說錯了嗎?要不是我救了陳康平回來,要不是生下那兩個孽種,人家不會求上門。當然,咱們家也沒什麼可求的,興許全家都早已餓死了。”
燕長琴去林家的那三年,所有人都羞於提及,包括她自己。但是,柳紜娘卻覺得,那不是她的過錯,反而,她是陳家的恩人才對!
“反了天了。”陳母氣得手都開始顫抖:“身為女子不守貞潔。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那兩個孩子遠遠的離了我們家才好,你可倒好,生怕彆人不知道……”
柳紜娘滿臉不以為然:“已經發生過的事,外人一打聽就知道,無論你們怎麼藏,那都是事實。你以為那兩個孩子不求上門,彆人就不知道陳康平當年闖下的禍事是怎麼擺平的?”
陳家夫妻麵上陰沉如水,氣得胸口起伏。
陳康平恨得咬牙切齒:“燕長琴,我承認你對我有恩,我這些年對你還不夠好嗎?”
以前燕長琴是個挺溫柔的人,不過,林家兄妹求上門,加上陳家兄弟倆挨打,便可以說是改變性情的契機。柳紜娘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真性情,反問:“哪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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