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不是狼心狗肺的玩意兒,柳紜娘就願意接濟。再說,燕長琴自己也放不下他們,不管不行。
陳明義看著麵前的兩大堆東西,臉上有些不安,欲言又止半晌,還是搬了東西打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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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來的柳紜娘也並沒有閒著,把屋子裡的擺設重新理了一遍,也是借著這個由頭才好動作。大受打擊了嘛,怎麼動都不過分。
收拾了一遍,又去了陳明忠的屋子,一邊給他熬藥,順便還熬了一鍋驅寒的湯藥,等著陳明義回來喝。
陳家也不是多富裕,上下有十幾口人伺候,但家裡的主子也多,把廚房的人除開,就不剩幾個人了。像陳明忠,身邊隻有一個小童。
再有,那大廚房都是胡水清管著,想要吃順口的飯菜,真沒那麼容易。於是,柳紜娘自己要了肉過來,用小火燉上。
她守著幾個爐子,倒是不冷,腦子裡思緒萬千。
忽然有腳步聲過來,緊接著門推開,一股冷風混著風雪撲入,來的人是陳明韻,也是家裡唯一的女娃。長輩疼著,性子又嬌又要強。
“大娘,今兒你生我娘的氣了?”
值得一提的是,胡水清不是妾室,她當初進門時,已經生了一雙兒女。而那時候燕長琴剛在外麵生完一雙兒女回家。前者底氣十足,後者……雖說給人生孩子是家中長輩允許,但到底是不貞不潔。燕長琴自己是有些心虛的,為了兩個孩子,處處退讓。
於是,胡水清淨明也是妻,平妻嘛,也不是沒有前例。那時候陳康平憐惜她一個姑娘家沒名沒分跟了自己,是正經用大紅花轎抬回來的。
柳紜娘反問:“你有話說?”
陳明韻有些惱:“大娘,我娘再不對,那也有我爹管著。論不著你在下人麵前給她難堪……”
正說著話呢,發現麵前的大娘臉上神情滿是譏諷之意。陳明韻就更生氣了:“你笑什麼?”
柳紜娘頷首:“有句話你說得對,我不應該當麵給你娘難堪。可我出身鄉野,小時候為了一口吃的能跟人大打出手,沒規矩也情有可原。但是,你周歲不到就進了這陳家,後來還正經找學過規矩……你一個晚輩對我指手畫腳,還想教我做事,這規矩也是好得很。你爹那銀子看來是沒白花。”
這也是一樁陳年舊事,陳家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富的,燕長琴剛回來那幾年,陳康平手頭的銀子並不多,可陳明玉長到四歲,胡水清非要請嬤嬤回來教規矩。
在這邊陲貧瘠之地,靠譜的嬤嬤價錢高了去,都是那些大戶人家才養得起的。那時候陳明忠兄弟倆才七八歲,要讀書要練武,哪樣都要銀子,再不學就真的遲了。
於是,燕長琴就提了,姑娘還太小,可以再過兩年。
人家胡水清偏不,說孩子這麼大點正是教儀態站姿的時候。大點就不好掰了,萬一掰不回來怎麼辦?還說孩子從小就得學規矩,要是遲了,就學不進去。反正那話裡話外,好像燕長琴要毀了孩子一輩子似的。
陳康平和燕長琴那時候早已有名無實,和胡水清才是正經的夫妻。因此,燕長琴攔了個寂寞。反而還在陳康平那裡落下了一個容不下兩個孩子的名聲。
陳明韻大怒:“你說我沒規矩?”
柳紜娘揚眉:“你這是有規矩的做法?”
陳明韻怒極反笑:“醜人多作怪。”
柳紜娘頷首:“這規矩確實學得好。回頭你嫁了人,也這麼跟家裡的長輩說話。反正你爹疼你嘛,被休回來家裡也能養得起。”
話音未落,門口又來了人,是家裡的老三,也是胡水清的長子陳明耀。他一臉的不讚同:“大娘,這話對著妹妹說,是不是太刻薄了?”
“刻薄?”柳紜娘輕哼一聲:“她過完年就十五,可不是三歲孩子。我那是教她規矩,聽得進去,下半生都受益無窮。我這兒說她,總好過以後被外人指著鼻子罵要好。”
陳明韻氣得小臉煞白:“強詞奪理。照你這麼說,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
“不用謝,再說,你又不會誠心謝我。說真的,你不用這麼生氣,本來我平時也不太見得著你。你要是不來,哪有這些事?”柳紜娘扇了扇小爐子:“這都是你自找的。我跟你娘之間的恩怨海了去,輪不到你們小輩來管。再找上門,我會說得更刻薄。”
陳明韻眼淚撲簌簌往下掉:“你給我等著。”
柳紜娘滿心不以為然,除了去告狀,那丫頭也做不了彆的事。
現如今的柳紜娘會怕她告狀?
陳明耀見丫鬟追了過去,便也放了心,也不說告辭的話,反而一步踏進了門:“大哥好點了嗎?”
柳紜娘垂眸:“那鞭子帶著倒刺,你爹又下了狠心,有些地方傷得可見骨。想要好,大概得開春之後。”
陳明耀歎了口氣:“爹也是氣急了,大哥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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