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也沒怪過,就是小時候受了委屈偶而會怨。
外間的柳紜娘也陷入了回憶之中,在陳家人看來,燕長琴失了貞潔,尤其在陳家越來越富裕的情形下,她更像是一個抹除不掉的汙點。
但是,陳家人從來都沒想過,燕長琴的那三年也不好過。生兩個孩子,沒有好東西吃,全是透支身體的元氣,好幾年都沒養回來。哪怕是現在,每到一變天,或是天氣太冷,頭和身上都會疼痛。
母子三人一起用了晚飯,柳紜娘回房去歇,陳明義留在了兄長的屋中。至於方紅兒被禁足的事,他從頭到尾就沒問。
翌日早上,陳母過來了。一是探望長孫的傷,二嘛,就是訓斥柳紜娘為母不慈。
昨天陳明韻跑去告狀,胡水清覺得現在的燕長琴很是邪性,自己在她麵前討不了好,便沒想過來。陳康平受了傷,又折騰了一場,早早就睡下了。於是,她跑去找了婆婆。
“孩子那麼大,知道要臉了,你說得那麼難聽,萬一一個想不開尋死了怎麼辦?”
柳紜娘滿臉不以為然:“她臉皮厚著,還跟我嗆嗆呢。且舍不得死。”
陳母大怒:“你這是什麼話?”
柳紜娘安撫道:“如果她真死了,我給她償命就是。”
那丫頭會舍得死?
鬼都不信!
陳母氣得渾身發抖。
陳明義從內室出來,他這兩天什麼都不乾,隻留在這裡照顧兄長。先前母親就囑咐過不要插嘴她和家裡人的爭執……可這再不出麵,老祖母就要被氣暈了啊。
“奶,哥哥這有我呢,明天回去歇著,外麵天寒地凍的您少出門,萬一受了涼氣,可不是玩的。娘心裡不好受,正在氣頭上,回頭孫兒跟她講道理。”
陳家老兩口因為燕長琴又在外頭生了孩子的關係,確實是比較疼陳明耀兄妹,但也不是就不疼陳明忠兄弟倆了。
看在孫子的份上,加上怕燕長琴不管不顧真把那些陳年舊事翻開讓陳家丟臉,她到底忍了這口氣。
*
半個月後,天氣轉晴,街上行人漸漸多了。
而床上的陳明忠也已經可以自如走動,每日都和陳明義在院子裡練武玩鬨。
這一日午後,陳明義鬼鬼祟祟悄悄往外跑,袖子裡還藏著一個小匣子,柳紜娘眼睛利,一眼就看見了。
“拿的什麼?”
陳明義笑嗬嗬:“娘,我送給彆人的禮物。”
這孩子是定了親的,定的是城裡同為富商的李家的女兒,李家豪富,但那是個庶女,聽說還不得寵。
依燕長琴的本意,是不想定大戶人家的姑娘的。自家根基淺薄,兒子湊上去得小心討好著,偏偏那姑娘身份太低,走到哪兒都會被人鄙視。身為母親,都不會覺得這是一件好親事。
柳紜娘來的時候婚事剛定下不久,現在天氣好轉,漸漸要開始走六禮了。兄弟倆的婚事都是陳母一手操辦,燕長琴久不見人,在外毫無交際,也隻能托付給陳母。
在她看來,陳母無論如何厭惡她,對孩子的心意不是假的。總不會胡亂安排。
但是,燕長琴還是想錯了。銀子是好東西,賺多少都不知足,陳康平想要更進一步,就得選強有力的姻親,哪怕是努力往上夠呢,隻要攀得上去,自家就多了一條路。
事實上,那李家的七姑娘也著實不是良配。
柳紜娘心底歎氣:“明義,大戶人家都講規矩。私相授受可不好,傳出去會毀了人家姑娘的名節。要麼不送,你就大大方方的搭在年禮裡麵送過去。”
陳明義有些尷尬:“娘,我就是想著……她給我遞了信的,若是我不回禮,人家……”
怕人家姑娘難堪。
柳紜娘躲回了匣子:“彆去!”
陳明義:“……”
“娘,我們是未婚夫妻,她給我送信也不過分。您彆生氣。”
柳紜娘搖頭:“我沒生氣。就是覺得你們倆現在互送禮物不合適,等等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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