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夫人也傻了眼,她本來就是謙虛啊,這人是聽不懂嗎?哪來的傻子?
陳母就是尷尬。
特彆尷尬!
在家裡的時候,她也沒覺得這個兒媳傻到這個份上。隻能說,兒媳真的是惡了這門婚事。
陳母瞪了一眼兒媳,眼神落在了邊上嬌俏的小姑娘身上,容貌秀美,站在那裡像一幅畫似的,雖說不愛說話,可姑娘家還未成親本就該矜持啊,這親事哪裡不好?惹她這麼看不上?
李三夫人回過神來,臉上的笑容不在:“陳夫人,你這是結親的態度?”
“我想結啊!”柳紜娘一本正經:“若是不想,這大冷的天,我出來作甚?我也不覺得自己多話,兒子的婚姻大事,我多問幾句有何不對?七姑娘若是不願,那這門婚事就作罷!”
李三夫人蹙眉:“若是我兒不願,我們也不會坐在這裡。”
柳紜娘頷首:“這話也對。但七姑娘這模樣,明顯不樂意嘛。你們在家裡都沒有商量過的嗎?”
李三夫人:“……女兒家矜持,本就該長輩做主。若她也說願意,那像什麼話?”
柳紜娘再次看向李荔枝:“這也沒外人,我就想聽一句真心話。你是願意的,對嗎?”
李荔枝一時間沒答話,她總覺得,如果自己說不願,麵前的婦人一定會拚命攪黃了這婚事。
而她……是真的不願。
見李荔枝如此,李三夫人心頭“咯噔”一下,率先道:“荔枝!”
李荔枝臉憋得通紅,點頭道:“願意的。”
柳紜娘頷首:“那就好。前些日子我恍惚聽說,柳公子來了陵城,聽說柳公子年紀輕輕就已是秀才,文采斐然,都說他能得中進士……”
聽到這話,李三夫人的臉上笑容重新綻開:“隻是外頭亂傳而已。十八歲的秀才在陵城是頭一份,彆的地方比比皆是。我父親總告誡,不能坐井觀天。他文采如何我不知道,隻是外麵傳得厲害。但那孩子確實孝順,前些天特意趕回來,就是為了給我送披風,全家上下都有。”
李三夫人娘家姓柳,這位柳公子在整個陵城都是名人。也是不少未婚姑娘的春閨夢裡人。
邊上的李荔枝唇邊帶著淺淺的笑意,眼中溫柔如水。
柳紜娘瞄她一眼,道:“不知柳公子可有定親?”
陳母皺了皺眉。
李三夫人立刻警覺起來,笑容微斂:“他如今一心撲在學業上,又有大師批命,說他不宜早婚。之前問的人也挺多的,我嫂嫂都給擋了。”
說話間,語氣越來越冷淡。
很明顯,她以為陳家人有意結親。
畢竟,這兩年陳明韻也在各家走動,容貌不錯,性子活潑,快十六歲的人,還沒有定下親事。
陳母聽了,立即道:“晚婚也好。我聽說,讀書很是辛苦,也不能分心,柳夫人的想法是對的。”
表明了自家無意結親的態度。說著,還瞪了柳紜娘一眼。大家又不親近,說起來燕長琴還是第一回見李三夫人,聊什麼不好,非得聊人家中的俊傑?
果然,聽到這話後,李三夫人態度緩和了許多。
而此時的柳紜娘已經親熱的去拉李荔枝的手,眼神又落在了她腰間的香囊上:“呀,這手藝可真好。”
李荔枝想要收回時,已經來不及了。
柳紜娘眼疾手快地扯下香囊,香囊背麵有幾行小字。正是柳公子在城內流傳的詩詞。
“這寫的什麼?”
李荔枝瞬間白了臉。
李三夫人察覺到不對,接過香囊,她娘家父親是童生,自己也識得幾個字。關於娘家侄子的名詞名句,她自然也聽說過。看到香囊上的繡字後,當即變了臉色。手一抬,就想收拾庶女。
好在她還有幾分理智,手抬起時知道不能在外頭教訓姑娘家,尤其這還是未來夫家。她收了些力道,狠狠拍在了庶女的肩上:“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好的手藝,回頭多繡一些嫁妝。以後就彆出門了。”
說著,又回頭衝陳家婆媳笑道:“今日就到這裡,至於婚事,打發媒人多跑幾趟。”
語罷,帶著人急匆匆告辭離去。
陳母被這番變故給驚著了:“這是怎麼回事?”她看向兒媳,滿臉疑惑:“那荷包有何不對?”
柳紜娘擺了擺手:“我又不識字。”
陳母著急之下,把這茬給忘了。心裡卻已經泛起了嘀咕,想著得找人打聽一下那荷包上的內容。越是回想,越覺得李荔枝的寡言除了矜持外,似乎還有些彆的。因為心裡有事,回去的路上她都沒心思教訓兒媳。
一直到馬車入了府門,寒風一吹,陳母回過神來:“長琴,之前你非要見人,今兒看到了,該滿意了吧?”
“不滿意!”柳紜娘不客氣道:“那姑娘的眼神恨不能看到天上去,就沒把我放在眼裡。日後進了門,定不會尊重我。”
陳母一臉不悅:“那你去鄉下找個丫頭回來,肯定捧著你。可那是良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