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平氣得腦子一陣陣發暈。
柳紜娘懶得管他,自顧自回了家中,找來了陳明義,說了要相看的事。
李八姑娘能夠去做妾,肯定比七姑娘要好。當然了,如果人不行,這門親事還是得退。
陳明義有些不安,欲言又止半晌,道:“娘,我不用看,您瞧了就行。”
柳紜娘一臉恨鐵不成鋼:“又不是我娶媳婦,那是要和你過一輩子的人,若是沒眼緣,咱們就再找合適的。”
聽到這話,陳明義微微愣了一下:“可這門親事非定不可啊!”
“誰說的?”柳紜娘輕哼,然後把自己威脅李三夫人的話說了一遍,繼續道:“這親事無論成不成,李府都厭惡了我們。他陳康平想要拿你的婚事換好處,做夢!”
陳明義:“……”
*
這些事情,陳康平自然是不知道的。
到了約好的時辰,柳紜娘帶著李明義去了茶樓,還是之前的那間屋子,同樣的李三夫人,不同的是她身邊帶著的姑娘。
一襲粉衣,纖腰楚楚,五官精致,薄施粉黛後,宛如絕色佳人。柳紜娘見了都怔了怔。回過神來,再看身邊的李明義,他已經看直了眼,察覺到母親的目光後,立刻回神,往後退了一步,再也不敢瞧那邊的姑娘。
李三夫人將他的神情看在眼中,心下冷笑。
“櫻桃,過來見過陳夫人。”
李櫻桃麵色淡淡,生生將她絕美的容貌壓下去幾分,上前行禮時,動作間滿是美態。這人真的像是一幅畫,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
柳紜娘心下感慨,這麼美的姑娘,如果人品還行,真要爭取一番。餘光再看身邊的李明義,他一直低著頭,耳根已通紅。
“快起。”
李櫻桃道了謝,這才起身,衝著柳紜娘落落大方地一笑。
笑容坦蕩,眼神清正,是個不錯的姑娘。關鍵是李明義喜歡。柳紜娘笑吟吟問:“八姑娘平時在家做什麼?”
李櫻桃淺笑:“讀書,偶而練琴,學學繡花之類。”
美貌的庶女,又學了琴棋書畫……想到她上輩子去做了妾,就不難理解了。隻是不知她自己願意的,還是身不由己。
“挺好。”柳紜娘隨口讚了一句。
李櫻桃臉頰微紅,又奉上一枚荷包:“陳夫人,這是我自製的藥包,掛在床頭可安神。”
上來就送禮物……柳紜娘垂下眼眸,眼神落在那荷包上,繡工精湛,該是下了苦功的。但身為姑娘家,和陳家又不熟悉,第一回見麵就主動送禮,似乎太急切了,不夠矜持。那邊的李三夫人衝著她眼刀嗖嗖的。讓人毫不懷疑,如果此時沒有外人,她定會被李三夫人教訓。
“多謝。”柳紜娘心下歎息,到底接了過來。這姑娘應該是不想做妾,急切地想定下這門親事。
三夫人命人將李櫻桃帶下去,這才問:“陳夫人,如何?”
柳紜娘想了想:“我要單獨見見這位姑娘。”如果人品不行,她是不願意被李櫻桃利用的。
李三夫人有些惱:“你彆太過分。”
柳紜娘攤手:“那你帶回去吧,這親事不用結了。”
李三夫人:“……”
她眼神落在陳明義身上:“令公子似乎很滿意……”
李明義臉頰微紅,上前道:“婚姻大事,該聽從父母之命。小子是個懂禮的,不敢孟浪。”
語氣真誠,竟是毫無留念之意。
李三夫人都有些意外,李櫻桃在她手底下長大,很少有年輕人能看過她的美貌不動心。
沒多久,李櫻桃去而複返,此時的李明義已經不在,李三夫人囑咐了兩句,緩緩走了出去。
屋中隻剩下兩人,李櫻桃上前福身,久久不起:“夫人,小女子之前打聽過您對兒媳的要求,自認為做得到。”
柳紜娘來了些興致:“你想嫁陳府?”
“是!”李櫻桃低著頭:“不敢欺瞞夫人,家裡人從小就教了我不少東西,前些日子更是想把我送去雲城。小女子的母親受夠了做妾的苦,小女子都看在眼中,餘生隻願一個“嫁”字。”
不想做妾。
柳紜娘上下打量她:“我兒是你最後的退路?”
李櫻桃臉有些紅:“他……是個很好的人。以前我們有見過,有一次我去探望舅舅,路上遇見過他,當時他押了許多貨物,順便護了我一程。隻是那時我沒出馬車,他不知道我是誰……之前,我挺羨慕七姐的。”
竟還有這些淵源。
*
回去的馬車上,柳紜娘探頭看著外麵騎馬的陳明義,他唇邊笑容一直就沒停過。
察覺到母親的目光,他微有些疑惑:“娘?”
柳紜娘笑了,問:“高不高興?”
陳明義耳根通紅,臉頰都泛上了淺淺的紅,點頭道:“高興。”他說著話,還摸了摸腰間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