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點了點頭:“有倒是有,我一個師兄在柳城,那邊繁華,有不少京城來的藥膏。但價錢很貴,一般的也要五六兩,最好的得二十兩,這還隻是一盒。傷疤淺一點五六盒,若是深的,至少十盒。”他認真道:“這麼貴的藥膏,我自己是不賣的。醜話說在前頭,你們有需要我才去買,省得說我訛詐騙錢的話。陳老爺,我也不瞞你,在這個城裡所有的大夫中,能夠買到京城藥膏的,隻有我一人。”
陳明耀趴在枕頭上,一聲不吭,也不看任何人。但誰都看得出來他身上低落的情緒。
大夫離開後,屋子裡一片沉默。
陳康平捏了捏眉心:“明耀,動手是我不對,回頭我會給你買最好的藥膏,一定不會讓你留疤的。”
陳明忠兄弟倆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麵色都不太好。柳紜娘嗤笑一聲:“勾引人家有夫之婦,還勾出功勞來了?陳康平,這種混賬,打死都活該,你還護著……再這麼下去,誰家敢把女兒嫁到陳家?”
陳康平沉下了臉:“燕長琴,明耀的手特彆要緊,你不是不知道……”
“隻要沒斷就行。”柳紜娘不客氣道:“這種玩意兒,就是再會讀書,就憑他時常勾引人家女人,就彆想有出息。既如此,手上有傷有什麼要緊?要我說,他廢物一個,除了花銀子什麼都不會,就算斷了,也沒甚要緊的。”
陳康平看不開,聽到這話,隻覺得柳紜娘站著說話不腰疼。當即臉色黑如鍋底:“不用你管。”
柳紜娘等的就是這話:“那正好,你一鞭子揮出百多兩銀子去,我可供不起。你可要記得這話!”
陳康平氣得胸口起伏,腦子一陣陣發暈。一句話說不出來了。
耽擱了這麼久,天已經黑透,柳紜娘正想回院子歇歇,隔日還要忙生意呢,她不願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費神。還沒出門,又有人急匆匆而來:“夫人,外頭有客人登門,說有急事!”
城裡可沒有晚上去彆人家做客的規矩,柳紜娘有些意外:“什麼樣的人?”
來人有些遲疑:“穿的是布衣,帶著的那位姑娘卻身著綢衫……不太像是姑娘,好像是婦人,卻又做姑娘的打扮。”
“先請進來吧!”柳紜娘看向陳康平:“若是上門找茬的,在門口鬨著也不好看。”
而此時的陳明耀麵色格外難看。
柳紜娘見了,好奇問:“和你有關?”
若是和家裡有來往的人,沒道理上門不表明身份。和家裡人不認識的……也隻有陳明耀在書院結識的人。
陳康平心裡頓生不好的預感:“是你有心結交的友人,還是上門找茬的?”
陳明耀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道:“不知道。”
“把人請進來就知道了。”柳紜娘滿臉嘲諷:“他滿口謊言,無論說什麼,都不能信。”
來的一雙夫妻身著細布衣衫,渾身狼狽,身後護著的那位女子大概二十來歲,容貌絕美。看到受傷的陳明耀後,眼圈頓時紅了:“你……你怎麼了?”
都說男女有彆,一個女人看到年輕男子這副模樣,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倆人之間肯定有私情,柳紜娘心道一聲果然。
中年夫妻中的男人似乎不好開口,行禮後退到了一旁。那位婦人上前,衝著柳紜娘行禮:“我女兒她和陳公子暗中來往,為此還惹惱了夫家。今日上門,就是想問陳公子討一個說法。”
陳康平氣不打一處來,質問道:“剛才來的那個人是不是她的夫君?”
此話一出,陳明耀還沒回答呢,那女子臉色已經變成了慘白。
“我女兒好好的日子過著,陳公子非要送信……既然情比金堅,我們當長輩的也不好棒打鴛鴦。”婦人也是實在沒法子,女兒不聽話被休回家。她又不能真的把人給弄死,隻能把人送走,眼不見心不煩。
陳明耀終於開了口,他今日受了傷,聲音沙啞:“我和安姑娘隻是朋友。”
夫妻倆氣得渾身顫抖。
陳康平大怒:“哪有和有夫之婦做朋友的?私塾中那麼多的同齡人還不夠你結交嗎?”
恰在此時,那位安姑娘拔下頭上的簪子,發髻散落,她卻渾然不覺,將簪子放在了自己的脖頸上,眼神看著陳明耀,惡狠狠道:“你若是不娶我,我就死在這裡!”
她是下了決心的,話說完,脖頸上已經被簪子紮出了血珠。
陳康平可不願意家中鬨出人命,急忙阻止道:“姑娘,凡事好商量,你先把簪子放下。”
姑娘不看任何人,隻盯著陳明耀:“你娶不娶?”
依陳康平的想法,自然是不願意的。這女人娶回來,那就是兒子身上一輩子也洗不掉的汙點。
凝滯的氣氛中,柳紜娘輕笑一聲:“夫君,你就答應了吧,反正陳明耀又不喜歡大家閨秀,隻喜歡這種比他年長的有夫之婦。”
陳明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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