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明白,母親不是亂說話的人。
柳紜娘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難以接受,覺得我可能編故事騙你。來日方長,我不逼你信我。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自己可以細細觀察。”
溫旭快要成親時,同齡的小夥伴就跟他吐槽過婆媳不合的事,還說這是千古難題。成親一個月來,溫旭自覺還好,沒發現兩人水火不容。可母親今日說的這番話,著實顛覆了他一貫以來的認知。
恰在此時,外麵有人喊,柳紜娘起身去招呼客人。
溫旭傻站在原地,連乾活都忘了。卻聽到身後有人輕柔的喊:“夫君?”
他回過頭,看到麵色蒼白的孔玲玲,喉嚨哽得厲害,若不是還有幾分理智,他真想開口質問。
“娘說了什麼?”
溫旭重新蹲下:“你回去歇著吧。”
孔玲玲心頭不安,又問了幾句,可男人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似的,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
接下來兩天,一切如常。
孔玲玲新婚,又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從進門那天起,她除了會幫忙做飯外,是不做其他活的,因此,家裡多了個人,活計反而更多了。
這一日,家裡又來了人。
溫旭到前麵叫她時,麵色複雜:“是喬夫人,說想來嘗嘗我們家的醬肉,大喜那日準備用來做涼盤。”
柳紜娘真的服氣,像喬府這樣的人家是養著廚子的,他們做出的醬肉不會比溫家的難吃多少。但是,大戶人家無論吃穿都講究個安心,外頭買的總歸不如自家的好,萬一把客人吃出個好歹……鬨了肚子,那可就貽笑大方了。
因此,從一開始,柳紜娘就不信他們那番買肉的話,都是借口!
後院中,孔玲玲眉眼含笑,熱情地奉上茶水,又誇讚喬夫人的衣衫首飾,話裡話外都是討好奉承。溫旭看著這樣的妻子,心裡又添幾分不悅。
之前他看到這樣的情形,並不會覺得她有何不妥,身為庶女,想要在嫡母手底下生存,怎麼諂媚都不為過。可自從他知道孔玲玲想要把母親送給富商後,再看她如此,就隻覺厭煩。
自家不偷不搶,又不是彆人家的下人,根本沒必要捧著誰。
“玲玲,你去前麵照看著。”
孔玲玲聽到這話,先是一愣,對上溫旭的目光後,知道他已然不悅,可喬夫人這樣身份,一般人可不好招待,這家裡也就隻她知道大戶人家待客的規矩。她走了,豈不是失禮?
“夫君,你彆開玩笑。我都沒有去前麵拋頭露麵過,哪裡會接待客人?”她說完,又對著喬夫人笑道:“夫人見笑了。”
喬夫人已經沒有看她,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門口的柳紜娘身上,隻一眼,臉色就難看下來。
柳紜娘故作不知情,疑惑問:“夫人?”
事實上,這時候的劉穀雨也壓根不知道那些事。上輩子被喬夫人針對,她隻以為是自己和喬梁明之間有親密關係的緣故。
如今不同,喬梁明可是被柳紜娘丟出了門的,一點關係都沒。真計較起來,大概就是有些親戚關係。喬夫人再這般厭惡她,似乎說不過去。
“聽說夫人想買我家的醬肉,這其實不太合適實。”柳紜娘自顧自道:“那些客人非富即貴,若無事發生還好,萬一出事,我們說不清楚。”
喬夫人揚眉:“你拒絕?”
“是。”柳紜娘歉然:“讓夫人白跑一趟,實在抱歉。”
喬夫人沉吟了下:“我覺得你家的味道不錯,實在喜歡。但是,就像你說的,我們這樣身份的人是不會在這種簡陋的鋪子裡買東西吃的。這樣吧,把你的方子賣給我,價錢好商量。”
柳紜娘張口就來:“對不住。方子是我公公婆婆傳下來的,溫家祖訓,方子傳男不傳女,更不可外傳。”
溫母確實不願賣方子,也不願收徒,是不是祖訓就不知道了。
溫旭看出來了喬夫人的來者不善,心下厭煩不已,自家母親守寡十多年,從未想過改嫁,如今被喬梁明盯上……連喬夫人都上門找茬,他真覺得跟踩了狗屎似的,特彆惡心人,還甩不掉。
喬夫人若有所思:“其實是我娘家有個遠房兄弟,給我辦了件事,為了答謝,我想給他找個營生。這樣吧,這些鋪子抵給我,我按市價買下。在底下的縣城幫你們重新買一間鋪子……”
“我做得好好的生意,憑什麼要搬?”柳紜娘不客氣地道:“有錢了不起麼?你當你是誰?”
喬夫人再也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白地表達對自己的厭惡,愣了下後氣笑了:“我沒有逼你們的意思。做生意嘛,和氣生財,不宜與人結仇。尤其你們這種小鋪子,若有人看不慣,怕是要熬不過去。”
柳紜娘話說地更加直白:“除了喬夫人之外,沒有人看不慣我們。我鋪子不出事便罷,如果出了事,肯定是你們對我動手,我們母子就算拚死也要請大人幫我們溫家討個公道。”
喬夫人怒了:“我怎麼會針對你?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送客!”柳紜娘看向孔玲玲,嚴厲道:“攀不上的親戚不要妄圖去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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