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坐在床邊,看著不過幾天就白胖起來的孩子,笑著道:“這孩子跟你像,怕是你小時候就是這副模樣。我是越看越喜歡。”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半靠在床上的小姑子,欲言又止。
周冬妮眼中隻有孩子,沒注意到她的眼神。
李氏繼續道:“你現在是溫家婦,這孩子隻你喜歡不行,萬一你婆婆想抱孫子……怕是要因此對你不滿。現在的溫家和以前不同,都成了這一片的首富,我聽說……”她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道:“有人托媒人找阿旭說納妾的事。”
周冬妮知道娘家嫂嫂或許會說一些諸如孩子不費溫家母子喜歡的話。她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便沒打算跟人解釋,兩個嫂嫂說的話她也隻當耳旁風。可聽到最後一句,她頓時就入了心:“什麼時候的事?哪家的姑娘這麼不要臉?”
羅氏歎氣:“妹妹,溫家今非昔比,隻要阿旭放出想納妾的意思,多的是姑娘願意呢。”
聽到這消息,周冬妮心裡堵得慌。
羅氏又道:“還是得生個男娃,等你生下了溫家的長孫,以後那些女人進門,誰也越不過你去。”
妯娌二人一副溫旭已經納妾了的模樣,周冬妮心情特彆煩躁,她想說溫旭不會納妾……事實上,她和溫旭朝夕相處,心底裡真有這種感覺。但她不想說服兩個嫂嫂,轉而抱起孩子。
羅氏見她不說話,愈發來勁:“妹妹,聽說這沒有孩子的人家,先領一個孩子來養著,就能把孩子帶進家門。家裡你那幾個侄子都挺懂事的,你把他們叫過來跟你住一段,等出了月子,趕緊再懷個孩子。”
周冬妮就知道她們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鋪墊了那麼多,總算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頓時就惱了:“娘說讓我先養好身子,過兩年再生孩子。你們可倒好,娘家人甚至還不如婆婆擔憂我……你們走吧,以後也彆來了。我忙著養身子,不得空見客。”
妯娌二人傻了,對視一眼後,李氏起身:“你如今是大戶人家的少夫人,身邊好幾個人伺候著。我們高攀不起,這就走了。”
羅氏酸溜溜道:“妹妹,我們確實有點私心,但更多的是為你考慮。你可不能聽你婆婆的……”
柳紜娘本就防著妯娌二人,想著過來將人打發走,沒想到剛站在門口就聽到了這番話,當時就氣笑了:“照你們的意思,那該聽誰的?”
二人也沒想到這麼寸,麵麵相覷過後,也不爭辯,起身告辭。
柳紜娘看著她們的背影,道:“你們家那幾個孩子太鬨騰,冬妮需要靜養,這院子也不大,讓他們來不合適。你們以後上門,記得也彆帶孩子,冬妮想他們,可以回家去看,反正她以後都挺空閒的。”
妯娌二人如果把孩子帶來,很可能會“舍不得”姑姑,姑姑家嘛,小住一段挺正常的。柳紜娘帶過孩子,一兩個孩子還行,若是多幾個,膽子就特彆大,也特彆吵,管起來也費神。
誰的孩子誰自己管,她可不願意讓小夫妻倆在這些事情上多費心神。
送走了妯娌二人,周冬妮挺失落的,她如今在柳紜娘麵前,並不怎麼掩飾的心情,歎息道:“小時候哥哥他們對我挺好的。弄得現在我都不敢親近幾個孩子……”
如果妯娌二人不是這麼急切,周冬妮也會給孩子置辦些東西,親近些不要緊。可她們如此,周冬妮反而不敢給太多,萬一讓他們占慣了便宜,對孩子的一生可不是什麼好事。
柳紜娘想了想:“讀書明理,最近我賺了不少銀子,乾脆這樣,我去請個秀才,再買個宅子辦一間私塾,專門收窮人家六歲以上的孩子,不收束脩,隻收點飯錢,再省一點的人家,可以讓孩子自己帶飯。”
把孩子送去讀書?
周冬妮感動的眼淚汪汪,如此,最大限度的隔開了孩子和兩個嫂嫂的相處,讀書的孩子懂道理,也能學個一技之長,考不了功名,還能學學算賬,那也是為孩子掙了一條出路,他們不用像先輩似的下死力氣有人乾活……怎麼看都挺合適,她哽咽著道:“娘,謝謝你。”
在她看來,這些私塾就是婆婆為了不讓她為難而辦的,為了她娘家,簡直是拿著銀子往水裡砸。
她沒拒絕,是因為彆的窮人家的孩子也能獲益處。
柳紜娘早就有辦私塾的想法,這天底下的聰明人不止出在富家,窮人之家的也有。她想給那些孩子一個機會,再有,從長遠來看,家裡的生意越做越大,如果這些孩子裡出一個官員,對溫家來說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就算不能占這個便宜,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溫家辦了私塾,收窮人家的孩子讀書練字。
消息傳開,仿佛在滾油裡放了幾滴水,瞬間就炸了。溫家這是真的發了啊!否則,不敢這麼糟蹋銀子。
好多人都想把孩子送來,大半的人是想讓自家孩子習得幾個字,但也有些人投機取巧,比如有的人不想帶娃,就想往在私塾裡塞……那可不行!
柳紜娘定了幾條規矩,比如孩子太小了不收,太臟的不收,這人再窮,水又不窮。不乾淨肯定是懶。
想進私塾,得讓她親自驗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