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唐夫人嚇得一激靈。
她被捆著,這些天又習慣了吃了睡的日子,沒多久就沉沉睡去,等她一醒來,還沒反應過來呢,一碗藥就送到了唇邊。無論她如何掙紮,都掙紮不開。
唐夫人喝了藥,一整天都沒精神,昏昏欲睡的熬了一個日夜,翌日早上,她說什麼也不肯喝藥。一番掙紮過後,又開始昏睡。
外城的書院緩緩建著,有大人在,柳紜娘根本不需要費什麼精神。她把心神更多的放在了自己的生意上,一個月裡又連開了兩間鋪子。
溫家生意做得這麼大,又得人尊重。周家再也不敢鬨騰,生怕已經富貴了的溫家看不上自家女兒將人送回。畢竟,周冬妮可是隻生了一個女兒。
周冬妮本身沒有感覺到自家富貴與否的變化,夫妻倆感情不錯。對於娘家人的識相,她也寬了不少心。
這一日早上,柳紜娘剛到鋪子裡,就聽說唐老爺昨天前來買香。
采梅有些為難:“您曾經說過,這有孕的人不宜用香。我們就沒賣給唐老爺……”
唐老爺都年近六旬了,又沒有兒孫,女兒也不在身邊,有孕的跟他有什麼關係?
柳紜娘對上采梅的眼神,這些日子以來的默契讓她瞬間明白了什麼:“那個要用香的女子已經有孕?”
采梅尷尬地點了點頭:“那孩子好像是唐老爺的。”
都說不知者無畏,采梅也一樣,她知道了東家真正的身世……說起來,東家都已經是做了祖母的人,卻還有個小弟或是妹妹等著出生。能不尷尬嗎?
柳紜娘頗有些無語:“他是不是又鬨了?”
“對!”采梅無奈道:“非說是我們聽了您的吩咐不把東西賣給他,昨兒還鬨了一場。”
“不用管。”柳紜娘擺了擺手:“一會兒讓人定做個牌子,把這條規矩掛在牆上,我們鋪子裡的有些香對有孕之人有妨礙,有一些沒有,但東家的建議是,有孕了最好彆用香!”
采梅退出小書房時,好幾個夥計圍了上來:“東家怎麼說?”
眾人都一臉緊張,采梅失笑:“東家沒責備,昨天我就說不會有事,你們還不信。”
唐府即將添丁的消息,由於唐老爺的高調,很快就傳遍了城裡。
唐夫人這把年紀是絕對不可能再生孩子的,前兩天還瘋著呢。那麼,有孕的一定另有其人。這對夫妻相守了大半生,結果還是沒能捱過去。
那話怎麼說的?
讓人不敢相信愛情了。
彆人信不信愛情,柳紜娘不知道。她又忙碌了起來,那天唐老爺被她訛詐了一筆銀子之後,又找了兩個管事試圖勸服她認祖歸宗。但都被柳紜娘給避開了。
等到兩間鋪子穩定下來,已經是小半個月後,柳紜娘抽空去了外麵的書院盯了幾天,這日傍晚,她特意提前一些回到家中。因為,她好多天沒有看到小孫女了。
小孩子一天一個樣,柳紜娘抱著不舍得撒手,周冬妮笑看著,又拿出了一套衣衫。是她最近給婆婆做的。
柳紜娘笑著道了謝,正在婆媳二人其樂融融時。溫旭從外麵進來,他臉色有些難看,看著柳紜娘欲言又止。
柳紜娘有些意外:“這是怎麼了?”
溫旭抿了抿唇:“娘,剛外頭有個機靈的小夥計跑過來說有要緊事告訴您。我覺得您難得回來休息,不想讓您見他,就讓他將事情告訴我。小夥計一開始不肯,後來才憋不住說了。”
會把消息報到這裡來的,隻有盯著唐府的人。柳紜娘揚眉:“那邊出了何事?”
說起來,盯著唐府的人已經好多天沒有傳回消息,究其緣由,是唐老爺又將宅子裡的人梳理了一遍,哪怕拿著銀子,也買不到消息。
溫旭麵色複雜:“唐夫人每天早上都會喝一碗藥,病情卻不見好轉,已經病得隻剩下一口氣。聽說,唐老爺已經在準備後事。”
柳紜娘微愣了一下。
距離她將唐夫人送回家中才過去沒多久,那時候的唐夫人精神好得很,不像是已經生病的樣子。想到唐老爺那麼快的時間裡就將府內的人手換了一遍,她對唐夫人的病情也有了些猜測。
溫旭看到母親若有所思,忍不住道:“娘,此事您……”
柳紜娘起身,將孩子遞給冬妮:“我還有點事,你們早點歇著。”
溫旭緊張地追了出來:“娘,這麼晚你還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