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朱大明的身份,在二人進了小書房後,管事就讓人送來了兩杯茶水。
柳紜娘抬手將茶杯擲了過去。
朱大明是習過武,因為做生意的緣故,大概還有不能吃苦的原因練得並沒有多好。但還不至於被茶杯扔到,他抬手一擋,茶杯落地。滿臉不悅地道:“說話就說話,彆動手。”頓了頓,又補充:“我不喜歡凶悍的女人,你當年那樣就挺好。”
柳紜娘:“……”
“朱大明,我記得當年我是不願意嫁給你的,我連正室都不稀罕做,又怎麼可能做外室?”
朱大明訝然:“我可以給你更好的生活。”想了想又道:“你是不是被夫人給嚇著了?她其實就是紙老虎,一戳就破,我家裡妾室和丫鬟加起來有七八位,她們也就是受點委屈,夫人不敢將她們如何的。”
“我連你都不怕,又怎會怕她?”柳紜娘毫不客氣。
朱大明皺眉,道:“你覺得我的銀子來路不明,早晚會入大牢?”
柳紜娘訝然:“我沒這麼想。”
這人越是沒什麼,就越想要什麼,朱大明最恨彆人看不起自己的出身,道:“我已經富貴,家財足有萬兩,不會那麼容易倒下的。你彆在外頭亂說!”
聽著這話音不對,柳紜娘好奇問:“我沒說過啊!”
朱大明毫不客氣的戳穿:“你敢說沒在鵬遠麵前說過?”
“沒有!”柳紜娘歎口氣:“那個白眼狼滿口謊言,你彆聽他胡吹。他翅膀硬了,簡直什麼事都敢做。”
朱大明:“……”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該信誰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母子倆兩看兩相厭,不可能和平相處。
“我讓他做管事,以後分他幾間鋪子。”朱大明提醒道:“你這輩子沒生孩子,最後大抵還是得靠他養老,彆把關係鬨得這麼僵。”
柳紜娘滿臉嘲諷:“要是靠他,我早在前兩天就已經喝了那碗藥,興許現在已經沒了命。”
朱大明啞然。
分彆多年的夫妻倆再見麵,並無溫馨和久彆重逢的喜悅,一言不合還要動手。這和朱大明一開始的設想完全不同,二人相顧無言。他站起身默默離開。
柳紜娘麵色如常,回去繼續教導針法。
兩人見過麵的事,輾轉傳到了範家老兩口的耳中。當日柳紜娘回到家中,老兩口麵色都不太好。
範老婆子更是直言:“巧心,當年阿林對你不錯,你不要做對不起他的事。”
範老頭脾氣暴躁:“你想和朱大明重歸於好也行,但彆忘了當年承諾過的事,記得給我們夫妻倆養老!”
言下之意,無論和不和好,周巧心都得伺候二人終老。
柳紜娘忍無可忍:“我欠你們家了嗎?”
範老婆子一愣,反應過來後大怒:“好啊,這有男人撐腰就是不同,都敢跟我嗆聲了。你帶著個拖油瓶進來,我可從來沒有嫌棄你們,現在拖油瓶長大,你男人回來了,這是想把我們老兩口一腳蹬開?我告訴你,門都沒有,你要是敢去朱家,我就天天去大門口坐著,非得讓這天下人都知道你周巧心是個什麼貨色!”
“我什麼貨色?”柳紜娘冷笑:“我就是太有良心,才會縱容你們這些貪得無厭之人。我當初確實承諾過會給你們養老送終,從今日起,我每月給你們送米送菜,如果生病了會有藥送來,其他的,休想。”
按理說,這算仁至義儘了。
老兩口對此卻並不滿意,他們認為這米糧之事,並不是一句話那麼簡單的。這白米白麵和糙糧能一樣?
還有那菜,裡麵到底有沒有肉?又有多少?
一個月四錢銀子,足以讓三口之家過得很滋潤,他們夫妻倆至少要占一半吧?
二人對視一眼,範老頭道:“你每月給我們二錢,其他的不用你管。”
柳紜娘氣笑了:“沒有!隻有米糧,愛要不要!”
語罷,她轉身出門去外頭洗漱。
範老婆子不甘心,追到了院子裡:“你要離開也行,請個人照顧我們起居吃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