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要見你。”
柳紜娘有些意外:“我沒兒子。”
那婦人歎口氣:“那麼多年的母子情分,哪兒能說斷就斷?他在大牢裡等你,說有要事相商。讓你務必去一趟。”
婦人滿臉愁苦,身上還帶著補丁,家境應該不寬裕。柳紜娘沒有與她計較報信的事,轉身就去了大牢。她已經買了不少東西,但卻一樣都沒有帶進去,而是將籃子放在了牢房的大門外。
牢房昏暗,味道不好聞,柳紜娘不是第一回進這樣的地方,並不覺得難受。
朱鵬遠夫妻倆被分開關押,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根本見不著麵。柳紜娘去看了朱鵬遠,在他欣喜的目光中,開門見山:“我不可能原諒你,還會求大人嚴懲!”
朱鵬遠:“……”
在他看來,繼母願意來大牢中,對他應該還有幾分感情。隻要掛念著他,他就一定有法子說服繼母不計較。
但是,繼母這話讓他明白,是他會錯了意。
“娘,兒子知道錯了。”
他痛哭流涕,還想給柳紜娘磕頭。
柳紜娘沒有躲,受了他的禮後,漠然道:“你說這些隻是為了讓我放過你。你心底裡壓根不覺得自己有錯。”
朱鵬遠頓時急了。
柳紜娘率先問:“你摸著良心答,如果事情重來一回,在我不答應讓你回朱府的時候,你還會不會給我下毒?”
朱鵬遠立刻答:“不會!”
他磕頭道:“當時兒子是被鬼迷了心竅一時想岔了。都是燕兒她娘攛掇我的!娘,兒子是由您一手養大的,彆人不了解我,您還不了解麼,我怎麼也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啊!”
柳紜娘若有所思,或許,這才是朱鵬遠真正的目的。
他這話裡話外,都是表明主謀是葉氏。在律法上,這主犯和從犯量刑時完全不同。
“娘,兒子如果能夠出去,一定陪在您身邊給您養老送終。”
柳紜娘已經確定,朱鵬遠就是想要脫罪,脫不了也要儘量減輕自己的罪名。他那番話就是想引起周巧心的愛子之心……畢竟,母子這麼多年的情分,總比周巧心和葉氏之間的情分要深吧?
“過段時間,我想去尋幾個孤兒回來養。”柳紜娘一臉漠然:“我不需要你養老送終。像你這種會給我下毒的人,就算端來了東西我也是不敢入口的。與其天天防備,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讓你近到我跟前。當然,你犯了那麼多的錯,想要出去,怕是不太可能。”
朱鵬遠頓時就急了:“兒子是真的知錯了,您就原諒兒子這一回吧。”
柳紜娘起身,頭也不回:“有因必有果,你自己做錯了多少,就該被罰多少。”
兩日後,關於朱鵬遠夫妻倆毒害周巧心之事重審。
彼時,柳紜娘也被請到了堂中,她是苦主,當時又有不少人證,都不需要她怎麼開口。
唯一讓人糾結的,就是夫妻倆誰是主謀。
倆人都不承認,都說是對方先提及,又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後,大人判了二人同罪。
這對長輩下手,那是要罪加一等的。
兩人都被判監二十年。這裡麵還有綁了彆人孩子訛詐銀子的事。當然,如果柳紜娘當時喝了那碗藥,夫妻倆至少還要多好幾年。
朱鵬遠很不甘心。他不願意自己最好的年華在大牢中度過,偏偏又沒法減輕罪名。惱怒之下,他將李氏做的那些事扯了出來。
他說李氏偷人在前,拋夫棄子在後,又說她騙他,訛詐他銀子。
當時李氏確實拿他真正的身世威脅,以此要走了五兩銀子。雖說這銀子被朱大明討要了回來,可訛詐是事實。
於是,剛剛能夠下地的李氏又被帶到了公堂上。
朱鵬遠看到了自己的親爹。
邱家的老四看起來和朱大明年紀差不多,但長相斯文,有幾分讀書人儒雅的氣質。他身邊還跟著幾個年輕人,最小的那個是十四歲的姑娘。
朱鵬遠心情複雜。
按道理來說,這些才是他的親人。可一見麵,根本就說不上話,那些人還隱隱仇視著他。尤其是那個小姑娘,簡直恨不能撲上來打人。
朱鵬遠看向李氏:“我和親人鬨到這樣的地步,都是因為你。”
李氏咬著唇,不敢多言。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長子告了自己什麼,就怕多說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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