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梨香被噎住地抿抿唇,深吸了口氣,好像很屈辱地開口,“那你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想送我爹去省城的大醫院看看。”
“好呀!”風知意突然神色和煦地一口應下,笑眯眯地道,“但借你錢之前,先把手表還給我。有借有還,再借才不難嘛,你說是不是?”
許梨香的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黑一陣、紅一陣地五彩繽紛,神情扭曲得差點把自己給憋死。
風知意暗自輕笑一聲,轉身轉出了巷子,卻看到男主趙學兵迎麵走來,“陳知青好一張利嘴,不幫忙也就罷了,何必仗著自己家境優越這樣刻薄埋汰人?”
風知意微微眯眼,前後夾擊啊這是,“關你屁事!”
之前認都不認識,這人就算計到她的頭上來,現在還來對她指手畫腳。所以對於這個人,風知意一點都不想客氣。
昨晚她故意不留情麵地跟蘇望亭“翻臉”,一是為了徹底拒絕他,免得他再心存幻想,在她這裡浪費心力和時間;二是敲打可能存在的魑魅魍魎,彆再想利用她。
她當時句句指責蘇望亭居心叵測,故意扭曲他的初衷好意,本來並無此意的蘇望亭自然不平不忿,自然就會去好好想想,抽絲剖繭出真正想利用她的人是誰,他又做了誰的幫凶劊子手。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真正想利用她醫術的人是誰。
畢竟,以蘇望亭的家庭背景,就算看中她的醫術,也隻會收為己用,根本不需要向不如蘇家勢力的人舉薦。
她之所以不直接言明,是不想枉做小人,讓蘇望亭以為她在挑破離間他和戰友好哥們之間的關係。她才不要枉做惡人,吃力不討好。
不過今天趙學兵一個人在這裡形影單隻,這是她隱晦的提醒起作用了?
風知意滿意地眯眼,看來蘇望亭還不算太笨。
這不能怪她擋了男主的青雲之路,他想要鑽營、想要往上爬,那是他的事,可彆拉上她做棋子做墊腳石。
既然敢利用她,那就彆怪她斷他一大臂膀。
退一步講,如果蘇望亭夠笨,聽不出她的提醒,她可是在大首長那裡,還給男主上了眼藥,把他的舉薦之功給壓了下來。
想踩著她升官發財?美去吧!
真以為她是那麼好招惹的嗎?是可以隨意利用的嗎?
不過男主大人似乎沒有記住這次教訓?還是沒有看出她的反擊?居然還這麼不怕死地找上茬來?不怕她把他這一身引以為傲的軍裝都擼得乾乾淨淨?
趙學兵停在她麵前,開門見山地問,“你昨天跟蘇望亭說了什麼?”
風知意嘴角微勾地淺笑,話卻不客氣,“需要向你交代?”
趙學兵皺眉,一臉嚴肅,“他昨晚從你那回來之後就神色不對,然後半夜跑回軍營裡就一個人任性地領了任務出去。我希望你最好搞清楚他的身份,若是他因此有什麼閃失,不是你可以承擔得起的。”
風知意不屑又好笑地輕嗤,“我看,最需要搞清楚身份的人是你吧?你是什麼身份?憑什麼來質問我?”
趙學兵噎了噎,“我不是在質問你,我是什麼身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若出了什麼事,你承擔不起!”
“我為什麼要承擔?”風知意一臉的莫名其妙,“他會不會出什麼事關我什麼事?”
蘇望亭的身份之高在大隊裡不是秘密,哪怕在京城,也是惹不起的存在。但風知意如此這般不把他的身份和安危放在眼裡,趙學兵簡直被她的“無知無畏”給震驚了,“你——!”
瞪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風知意不耐煩搭理他,“讓開!”
他那麼高大的個子杵在她麵前,這小巷子又窄,她還真不好跟他近距離地擦身而過。
趙學兵深吸口氣,似乎按捺著性子說,“陳知青,我希望你……”
行!你贏了!風知意實在不想跟聽不懂人話的人多作糾纏,掉頭就走,她大不了換條路繞著走。
今天出門真是沒看吉時,大鬼小鬼一起遇。
可趙學兵卻迅速閃身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厲聲喝道,“陳知青!你……”
誰知風知意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又掉頭就走。
卻再次被趙學兵堵住。
風知意瞬即後退一步,對準趙學兵的胸口迅速提腳猛地一踹——
霎時,趙學兵整個人被踹得“嗖”地一下飛速地倒飛出去,然後“嘭”地一下撞到十幾米開外、小巷儘頭的樹乾上才被反彈摔在地!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摔在地上、捂著胸口的趙學兵懵逼又震驚地瞪大眼睛看著她。
風知意緩緩地收回了腳,輕嗤一聲,轉頭就走。
姓蘇的會不會出什麼事關她什麼事?還要把責任強安在她身上?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想套話就直說唄,還非得搬個身份來壓住她。拿著雞毛當令箭,狐假虎威想嚇唬誰?她最不耐煩搭理這種裝模作樣的人。
走出小巷子,一轉彎,卻看到孟西洲滿眼璀璨地對她抿唇而笑,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
風知意頓時有些尷尬,摸摸鼻子,“那個、你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