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料到,少年給她的紅包會這麼“大”。
這10塊錢,該不會是他一整年的工分結餘吧?風知意收得有些不安。
可十七八歲的的孩子都似乎特彆要強愛麵子,若直接還回去怕是會讓他難堪不高興。要不,還是回頭想辦法給他補貼回去?
關上窗熄了燈,回空間去休息時,風知意如此這般想。
可她還沒找到借口補貼回去,幾天後孟西洲反而又給她補送了新年禮物。
風知意有些啞然失笑地接過,“這正月都要過了,你還惦記著呢!”
這熊孩子,果然軸得一板一眼的。
孟西洲略感委屈地抿了抿唇,他兩輩子都沒收到過新年禮物,自然不知道在她那裡的習俗過年是要送禮物的,所以才送得這麼晚,“這幾天我自己做的。”
能買到的東西她都有,肯定就不稀罕,所以他才自己動手做了一個。
“呀!手工品嗎?”那這份心意倒是挺難能可貴,比她隨意買塊手表可貴重多了。
風知意說著就要打開看,卻被孟西洲繃著一張微赧的臉攔住,“你回去一個人的時候再看。”
好吧,寡言內向的孩子都麵皮薄,風知意從善如流地把木盒子放進了背簍裡,看他也背著個簍子,“我要去找找有沒有野菜,要一起嗎?”
這個時候,大隊裡的農活還不是很多,她今天一大早去王隊長那沒領到活兒後,就穿上套鞋、背上簍子、拿著小鋤頭上山了。
這馬上要三月了,正是萬物生長、野菜蓬勃的季節,說不定還能弄點吃的回去。
隻是上山沒多久,孟西洲就不知從哪裡蹦出來,攔著她要補送新年禮物。
孟西洲點頭,抬步跟著她一起往山裡麵走,“這個時候,山中暖和一點的地方應該有剛長成的薺菜、蕨菜,還能挖到一點山藥。對了,還有一種長不大的野山雞出窩,再過一個月,它們就會變成鳥兒飛走了。”
風知意聽得特彆驚奇,“那是什麼物種?鳥還是雞啊?”
“不知道,”孟西洲搖搖頭,用拳頭比了比,“大概就這麼大,用來燉湯特彆鮮美也特彆滋補,想吃嗎?”
風知意眼睛晶亮地點頭,“想!”
她還要弄幾隻去空間裡繁衍。
勾搭成功的孟西洲悄悄抿唇笑了一下,他就知道她對新鮮事物特彆好奇感興趣。
熟門熟路地帶著她在大山裡轉悠了一天,弄了一大堆野菜野物裝了滿滿一簍子,兩人才意猶未儘地下山。
依舊是他遠遠地墜在她後麵一前一後地進村,風知意剛回到村中不久,就看到大隊長開著拖拉機拉著幾個陌生麵孔進村。
看他們的穿著裝扮和精神麵貌,風知意估計應該是今年新來的知青。
注意到其中有個男青年長得白皙俊美不說,氣質還很清冷,在擠成一堆的拖拉機上,顯得特彆的出類拔萃。
也不知道,外表氣質這麼出色的人,怎麼會在城裡混不下去、下鄉來插隊做知青。
因此,風知意多看了他兩眼。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對方太敏銳,他目光“倏”地一下掃過來,準確地捕捉到了風知意的目光。
風知意一怔,隨即自然地淺淺笑開,落落大方地朝他微微點頭。
對方似乎也一怔,清冷的神色稍稍緩和,也朝她微微點了點頭。
風知意背著簍子轉身往彭大娘家走去,想著又來了“新同事”,她是不是需要去知青點看看?
畢竟,她還是知青中的一員,她現在好歹也算是“前輩”了不是?
風知意回到彭大娘家,先把野菜蘑菇都洗乾淨瀝水晾著。那種山雞她倒是全都放進了空間,打算多養些出來,以後有機會再拿出來吃。
然後拿著孟西洲送給她的禮物盒子進了屋,打開看到裡麵居然是一隻鏤空雕花的木鐲子,上麵的花鳥圖案雕刻得非常精致,簡直栩栩如生。
拿起來感覺沉甸甸的,這才發現鏤空的花紋裡麵居然還內嵌了一隻玉鐲子!
趕緊拿去空間用設備掃描檢查了一下,發現那玉結構致密、色澤均勻純美,蒼翠濃鬱純正、質地細膩無暇,且還透明有光澤,看上去高貴又典雅。
哪怕風知意見多識廣,也難得見到這麼極品的翡翠鐲子。
風知意驚詫,她隻是送了一塊隨手買來的一百來塊錢的手表而已,孟西洲居然回贈她這麼一份貴重的大禮?
不說這隻翡翠可以算得上是價值連城的傳世之寶,就是這外麵雕工精湛的木鐲子也是巧奪天工的工藝品。
等以後,這鐲子勢必能拍賣出天價。她不能趁著現在孟西洲不懂,就昧下這鐲子。
這份大禮,她實在受之有愧。
風知意第一反應就是想還給他,可玉器在現在屬於四舊,她若還給他,怕是也不安全。她放在空間裡,倒是無後顧之憂,還可以用靈氣蘊養一番。
要不,等動亂結束之後再還給他?不然現在還給他,不安全不說,甚至可能讓少年不高興從而拒收。
所以風知意想了想,還是暫且代為保管吧。
從空間出來就聽到屋外彭大娘跟隔壁說話的聲音,打開屋門看到她正用籃子裝了三隻小雞回來,“大娘,您這是準備養雞嗎?”
“對呀!”彭大娘樂嗬嗬地用個大雞籠鋪好乾稻草,把小雞一隻一隻小心翼翼地移進去,“今年有政策下來,每家可以養三隻雞或鴨和一頭豬。正好雞場有小雞出籠,我就領回來養養。”
完了起身,回頭看到晾在院子裡的野菜和蘑菇,眉目一喜,“你又去山上弄野菜了?”
“嗯。”風知意微微點頭,“今天沒活兒,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那要醃起來嗎?”彭大娘看著量不少,“我準備壇子。”
風知意想了一瞬,“這次不用,知青點貌似來了新人,我好歹是知青的一份子,出點菜去給他們迎個新。”
彭大娘一聽,認同點頭,“這個是要的。”
說著就摸兜裡的鑰匙,“那要不要再拿點彆的醃菜醃肉臘腸什麼的?”
風知意看看暮靄沉沉的天色,“明天吧,今天估計來不及了。他們一路風塵仆仆地趕來,肯定得先安頓下來好好休息一下為要。”
彭大娘想想也是,“那行,明天彆忘了問我拿鑰匙。”
風知意微笑點頭,“好。”
那鑰匙,是廚房儲物間的鑰匙。
去年風知意農閒時,跟著彭大娘做了不少醃菜乾貨。有她從山上挖來的、一時吃不完的竹筍冬筍、野菜蘑菇什麼的,也有從彭大娘手中買的黃瓜白菜豆角,更有她從大隊裡買的豬頭豬肉豬下水等物。
所以,風知意自己個人有足足五大壇子醃菜,幾十斤各種山菇木耳等乾貨,還有幾十斤臘肉臘腸等,甚至還有熏乾的兩隻豬頭。
不過第二天風知意取的時候,隻取了一大碗泡椒冬筍、五根醃黃瓜、一盤辣白菜。
給太多太好,怕過猶不及。
這些,就足夠代表她身為前輩的禮數和心意。
再帶上昨天去山上弄的野菜山菇,一起放在籃子裡,然後提著滿滿的菜籃子朝知青點走去。
雖然她不需要多個朋友多條路什麼的,但做人的禮數總要周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