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1 / 2)

如果是這次去省城之前, 對於這句話,風知意可能還不會多想。畢竟,他們兩的相處模式, 在他有心引導的潛移默化下, 已經親近自然得似親似友。

但經過他受傷這一遭, 風知意自己開竅,心態變了,看事情的角度也就變了。這才發現, 他一直有在處處挖坑, 時時撩撥。平時看似溫軟乖巧的眼神, 實則藏著熱烈而又真摯的暗湧。有心留意的話,其實不難發現的。

所以在省城的這段時間,風知意一直在想,她和孟西洲究竟是什麼樣的交情?

風知意認真地想了想, 她從孟西洲那感受到的,有親情的舒適和溫暖;也有友情的相互理解和懂得;至於傳說中的愛情,她也沒見識過, 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樣子的。

據說很甜很熱烈,會一時如膠似漆、也會一時狂風暴雨。但他們之間, 好像隻有不是親人勝親人的平淡和溫馨;比朋友知己更甚的牽絆和默契, 不濃烈、也不熱烈。

所以,風知意也不清楚, 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第三種感情。

可如今,孟西洲這一句話突然挑明心跡,著實是打得一直都沒想清楚的她一個措手不及,讓她很不自在又有些倉皇無措地丟下一句, “我想想。”

然後就跑去手動清潔屋子,趁此冷靜冷靜突然“砰砰砰”急促跳起來的心。

可孟西洲沒讓她多想,第二天大隊裡分糧,她出門的時候,無意中瞥見他家昨天還好好的屋子不知什麼時候塌了。

風知意頓時無語地看向孟西洲。

孟西洲一臉清澈無辜地眨眨眼,似乎比她還驚訝,“哎?那屋子怎麼塌了?”

袖手站在一旁,語氣事不關己得,跟說彆人家似的。

風知意:“……”

這操作,跟他自卸自家灶台,真是異曲同工啊!

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懶得搭理他這個戲精,風知意白了他一眼,匆匆趕去大食堂。

可在分糧現場,她卻看見主持分糧的人,居然不是大隊長,而是一個笑容親切和藹的大叔,特彆長袖善舞,哪處有什麼矛盾,他上去笑嗬嗬地調解兩句,就自然和平了。

風知意看得納悶,以前沒在這裡見過這號人物,就問同一生產隊的一個熟人嬸子,“那人誰啊?”

對方頓時怪異地看著她,“哎喲這你都還不知道啊?”

風知意不好意思地笑笑,“前段時間我家裡有人出了點事住院了,我國慶之後就趕去照顧了,昨天剛回來呢。”

默默站在她身後的孟西洲眉眼彎了彎,抿唇笑了笑:家裡人,他是她家裡人。

“那難怪了!”對方嬸子立馬頗有成就感地跟她科普,“他呀,是咱們生產大隊新來的大隊長,都來了快一個月了!”

風知意聽得微怔,“大隊長?大隊長換人了?那以前的大隊長呢?”

對方嬸子的神色頓時有點諱莫如深,湊了湊近她,壓低聲音道,“以前那大隊長被查出什麼問題,好像是失職什麼的,據說被發放到偏遠的農場裡勞改去了!他們一大家子人,都跟著去了。”

“失職?勞改?”風知意愣了愣,“這是犯了什麼事嗎?”

“哎喲,這我就不清楚了。”對方嬸子明顯對這個也不關心,“這上麵也沒出什麼公示,我也是聽人家口傳了幾句。反正呢,就是說以前那大隊長當得不稱職!”

風知意若有所思地蹙眉,這該不會是蘇家的遷怒?想到這,又問,“那蘇知青小樓著火的事情查清楚了嗎?彭大娘找到了嗎?”

“沒呢!”對方神色避諱癟嘴地搖搖頭,“那個彭嫂子也是神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愣是找不著。那蘇知青家裡也等不下去,就帶著蘇知青杜知青,說是回京市大醫院看病去了!然後,大隊長就被處罰了。沒過多久,這個大隊長就來了。”

風知意聽得微微點頭,謝過對方嬸子,然後跟孟西洲對視了一眼。

孟西洲朝她微微搖頭,眼神示意她不用多理。

風知意想想也是,反正左右都不關她的事。

正好王隊長喊她去領分糧食,風知意就丟開這些變故,趕緊跑上前。

今年風知意基本一整年都在大隊裡乾活,除了最近的10月中旬到12月上旬,這一個多月不在。再加上她現在農活都熟練了、也基本都能上手了,工分也高了些。

所以今年的工分結算下來,足有1500多,比經常要去跑軍需的孟西洲還要高些。

擠攘嘈雜的分糧人群中,風知意不著痕跡地瞥了孟西洲一眼,目光有些幼稚的小得意。

孟西洲低首垂眼,悄悄抿唇翹了翹嘴角。

不過分到的380斤基礎口糧,風知意不好表現得像個吃了大力菠菜的蘿莉,給輕鬆運回去,就讓最後才能輪到他的孟西洲,幫她把兩個裝滿糧食的大籮筐給挑回去。

沒想到她會在眾目睽睽之下,這麼理直氣壯使喚他的孟西洲,頓時就訝異地看了風知意一眼,然後在圍觀眾人驚訝的目光下,抿住嘴角羞澀的笑意,上前去乖乖地把籮筐挑起來,給送她家去。

風知意則提起剩下的口糧,趕緊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的,像一起把家還的小兩口子。

這讓眾人訝然目送得竊竊私語——

“哎哎哎,這陳知青該不會真看上那地主崽子了吧?”

“誰知道呢,畢竟她年紀也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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