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家長(1 / 2)

七彎八拐的,兩人足足翻了兩個多小時林靜幽深、杳無人跡的山,才聽到一絲水聲。

風知意側耳仔細地聽了聽,“是瀑布?”

孟西洲點頭,“就在瀑布那邊。累嗎?我背你走?”

他早就好幾次提出來背著她走,可她偏堅持要自己走。山路崎嶇,也不知道她這小腳有沒有走出血泡來。

“不用。”風知意果然還是堅持自己走,“我還走得動。”

可望山跑死馬,兩人還是再走了半個多小時,才終於來到那巨大的瀑布前。

風知意仰頭望著瀑布,不由盛讚,“好壯觀啊!”

巨大的瀑布聲讓緊挨在她身邊的孟西洲都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麼,但看她表情應該是讚美這瀑布,就附在她耳邊說,“跟我來。”

風知意朝他點點頭,“嗯。”

兩人在巨大瀑布的映襯下,像兩隻小螞蟻,踩著懸崖峭壁下的亂石,摸進了大瀑布後麵,裡麵居然有個不小的空間。

風知意從頭到腳披著那種很老式的軍用雨衣,又悶又沉,可瀑布巨大的水汽還是把她的臉給糊了個濕透。抹了一把臉,看這瀑布後麵的山壁濕漉漉的、光禿禿的,到處一目了然,看不出有什麼,就不由好奇,“來這乾嘛?”

孟西洲也同樣穿著雨衣,不知道是不是沒聽清楚她說什麼,朝她指指她背包的位置,圈了下手腕。

風知意了然,趕緊手伸進雨衣裡麵,從背包裡摸出鐲子給他。

孟西洲接過鐲子,在那雕花的木鐲子外麵摸索了兩下,然後輕輕一轉,木鐲子打開了,露出裡麵的翡翠鐲子。

“咦?”風知意看得驚異,她之前本就沒打算收下這鐲子,所以沒仔細研究過,也就沒注意到這個玄機,“這木鐲子還有個小開關嗎?”

見他跟沒聽見一般沒反應,隻好附在他耳邊再問了一遍。

孟西洲指指他們身後的瀑布,示意這裡太吵,然後附在她耳邊跟她說,那是個精巧的小扣,回家再跟她詳細講解。

風知意點頭。

孟西洲在濕漉漉的山壁上很有規律地敲了敲,然後風知意就聽見很輕微的“喀嚓”一聲。要不是她聽覺敏銳,還察覺不了。

然後,山壁上某個毫無異常的一處突然凹進去了一塊,露出一個鐲子形的凹槽。

孟西洲把翡翠鐲子放進去,之後那塊山壁又緩緩地合上。

徹底合上恢複原狀之後,風知意就聽到悶悶的山石摩擦聲音,在這巨大瀑布聲下很難察覺。迅速扭頭望去,見是側麵一處的山壁竟然在緩緩地往上升,露出個一人可通過的山洞口。

“跟我來。”孟西洲打開早就準備好的電筒,拉著她走進山洞裡,然後轉身,在旁邊某處拍了拍,那山洞石頭又緩緩地落下來,把山洞給合上了。

然後,四周一下子就安靜下來,那巨大的瀑布轟隆聲,好像瞬間就遠在天邊了。嗡嗡的,遙遠又模糊。

孟西洲幫兩人都脫掉雨衣後,拉著風知意往裡麵走。

風知意邊走還邊驚奇地左看右看,感覺裡麵還有陰涼的風吹過,有些興奮地問,“這裡是什麼呀?古墓嗎?”

孟西洲聽她驚奇到不行的聲音,好笑道,“也不算,這是我家祖先在數百年前為了避難挖的地方。後來就專門用來在戰亂期間,儲備財物、供奉先祖牌位或避難。”

“啊?”風知意聽得頗為驚訝,“那你家傳承貌似挺久遠?”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孟西洲也隻是在小時候來這裡避難時,父親跟他講了一些模糊的大概,“看牌位好像是挺多的。”

說話間,兩人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處寬敞的室內,靠著山壁用石頭雕刻而成的數十道階梯上,按照輩分依次擺滿了牌位。

風知意一眼目測了一下,至少有兩三百位,“好多人。”

“這裡還隻是嫡係。”孟西洲從簍子裡拿出來食盒,再把食盒裡的祭品一一擺在供台上,“旁係還沒有資格進來。好像旁係也不知道有這麼一處地方。”

其實他家活著的旁係還是有的,隻是在之前跟他家撇清了關係,離開了這裡。當然,他也沒興趣去認親。

“那你家裡以前應該挺興旺的吧?”風知意看了看牌位上的字介紹,“這都追溯到清朝去了?”

“我聽我父親說,清朝時,家裡一直做這一帶的皇商。”孟西洲從山洞一旁拿了兩個乾燥的蒲團,擺在最下麵、也最前麵的兩個牌位介紹,“來,我們一起見過爹娘。”

“哦。”風知意忙卸下背簍放一旁上前去,看到孟西洲神色自然地跪下,遲疑了一下。她從小到大沒對誰屈過膝,哪怕是他們風家老家主過世的時候,她也隻是略略鞠躬而已。

可如今……看孟西洲疑惑地看過來,風知意想了想,還是有些動作不自然地跪坐在蒲團上。

算了,就當是入鄉隨俗吧。

孟西洲伸手過來,捏了捏緊她的手,“怎麼了?”

風知意搖了搖頭,隻是從小受到的文化習俗不一樣,千年後早沒了跪拜這一套。

孟西洲以為她不太願意,俯身抱了抱她,“委屈你一下。”

風知意有些不明所以,“委屈什麼?”

“爹娘沒法給你見麵禮,”孟西洲摩挲著她的手,轉而跟她十指相扣,“以後我代爹娘補給你。”

風知意失笑,“不是這個,我隻是沒行過這麼古老的禮儀,有點不習慣。”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