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龍(2 / 2)

“這該怎麼說呢?”周曼曼想了想,決定從頭說起,“你還記得去年河對麵的生產大隊裡,那個大隊長的兒子想跟你相看的事嗎?”

風知意搖頭,去年有媒婆找上門,她直接在媒婆開口之前就婉拒了,說不管是誰,她沒那個意思。

媒婆都沒有機會開口,她自然不知道有誰。

周曼曼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那個大隊長的兒子去年有次來這邊走親戚,不知咋滴就看上了你,回去就托人說親,可你不搭理啊,不就沒成?可那個人在家裡是三代單傳,家裡條件又不錯,縱得性子有點混,吵著鬨著非要說你,不然這輩子就不結婚了!”

風知意聽得有點反感地皺眉。

“那個人家裡沒辦法,就幾次托媒婆來探你的意思。可你愣是不鬆口,咱們大隊裡的媒婆就不肯接手這事兒了。然後呢,今年他們就找了他們那邊的媒婆過來。”

說到這裡,周曼曼就開始樂了,“他們那邊的媒婆又不清楚咱們這裡的情況,更不知道今年恰巧又來了個陳素素。她隻知道那大隊長兒子看上的人,是咱們大隊裡的知青陳素素,所以一來就去知青點找個叫陳素素的了。這一找,可不就找上那個陳素素了。”

“可是啊!”周曼曼撫掌笑道,“當時我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真的以為是有人看上那個陳素素了。而那個陳素素聽媒婆把大隊長家的條件說得那麼好,自然就很意動,就答應了相看。”

“可等那個男的跑過來相看,才發現搞錯人了!”周曼曼忍住笑說,“這事兒自然就沒成。可是呢,也不知道是怎麼走露了風聲,傳出流言說是知青陳素素跟人相看被人嫌棄了。”

邊走邊聽得有些漫不經心的風知意扭頭看了她一眼,嚴重懷疑這流言是周曼曼自己傳出去的。要不這裡的習俗,相看不成的話,會捂得死死的,以免影響男女雙方的名聲。

周曼曼徑自樂得沒注意風知意的眼神,“那個陳素素來的時間短,大隊裡好多人隻知道你,不知道她,所以都以為跟人相看被嫌棄的人是你。你在咱們大隊裡多受大小夥們的歡迎啊!這下可不捅了馬蜂窩?一大堆人紛紛托媒婆來求相看呢!”

畢竟是城裡的知青,以後說不定還能回城,所以之前風知意一直拒絕的態度,他們也沒什麼可說的。可現在居然聽說了風知意有相看人家的意思,可不就躁動了?

“媒婆自然知道被嫌棄的是另外一個陳素素,但看大夥兒求的都是被嫌棄的陳素素,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上門跟陳素素說了,所以就這麼誤會了。”周曼曼臉上出現不屑鄙夷,“哎喲,當時可把陳素素給得意的!還以為自己是天仙下凡呢!”

隨即,又幸災樂禍地“哈哈哈”笑道,“可誰知一個個相看下來,才發現全都搞錯了!哎喲!你當時沒看到那個陳素素的臉,整個都黑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說著,周曼曼還真的是笑得肚子疼,一手拽著風知意,一手捂著肚子蹲下,“哎喲,你等下,讓我緩緩,我笑得肚子疼!”

風知意無語望天,“……要不要這麼誇張?”

“真的,當時你是沒看到那情形,來一個搞錯一個,太好笑了!”周曼曼樂不可支地,自己一個人蹲在地上笑了半天,才意猶未儘地揉揉肚子站起來,“哎你不覺得這件事好笑嗎?”

風知意還真沒覺得,“如果你是當事人的話,你就不會覺得好笑了。”

“哎呀,你這個“當事人”又不是被好笑的對象,有什麼關係?”周曼曼不覺得這事兒跟風知意本人有多大關係。

要走到乾活的地裡了,風知意不想跟她閒扯下去,“說重點,你不是說她要結婚了嗎?跟誰?”

總覺得那個陳素素極有可能還會來找她的茬,她不得不留個心。畢竟,她們之間,還有一層身份牽扯。

“許老三家,你知道吧?”周曼曼看風知意不甚明白的樣子,提醒,“就是跟你鬨個矛盾的許家,現在幾個兄弟分家了。”

那個許家?有女主許梨香的那個許家?風知意微微蹙眉,“他們是正常相看上的?”

“我也不太清楚,”說起這個,周曼曼也有些存疑,“一開始好像是沒相看上的,後來也不知那個陳素素是怕一個都沒成,自己會丟臉什麼的,就自己親自去了許家一趟,然後這親事就敲定下來了。還說趁著五一大鍋飯的時候,給擺酒呢!”

“五一?”風知意想了一下今天都25號了,“那不沒幾天了?”

“是啊!”周曼曼點頭,“所以我說她快要結婚了,趕忙來告訴你啊!”

“好,我知道了。”風知意若有所思地點頭,指指前側方,“我到了,先去忙了。”

“哦。”周曼曼分享八卦完,滿足地繞回自己的地裡去,她可是特意繞過來跟風知意分享八卦的。

風知意看得嘴角微抽,隻希望這事兒跟她沒多大關係。

不過影響還是有一點的,她傍晚下工回去時,被媒婆堵在門口,一看到她就天花亂墜地誇她。

風知意在她說到主題之前,趕緊表示自己已經有親事了,讓嬸子不要費心了。

媒婆頓時一愣,“啊?說親了?哪一家啊?”

風知意淡淡笑笑,沒有詳說,“我家裡給說的,我今年不是回來晚了許多麼?”

“難怪!”媒婆恍然大悟,“那恭喜恭喜啊!”

人家是城裡的知青,家裡給說的親事那自然是城裡,哪是他們這些泥腿子能比的?媒婆頓時就隨便客套幾句,悻悻地走了。

風知意進院子裡一轉彎,就看到孟西洲抱胸倚在樹下對她似笑非笑,“你家在城裡給你說親了?哪一家啊?”

風知意瞧他那醋勁,失笑道,“你這一家,滿意了不?”

孟西洲這才笑了,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來,一把把她抱起,把風知意的低呼給重重地“吧唧”了回去,“那還差不多!”

風知意趕緊四處看了一下,見沒人,鬆了口氣,沒好氣地輕捶他肩膀,“快放我下來,被人看見了多不好。”

現在才堪堪開始邁入初夏,院子裡的草木還不是很茂盛,要是隔壁在的話,很容易被看見。

“好吧。”孟西洲把她放下來,拉著她的手快步往屋裡走,“來,給你看樣好東西。”

“什麼呀?”風知意被他拉著往屋裡跑,可當看到那個嶄新的縫紉機的時候,無語地嘴角直抽,“這算什麼好東西?”

“哎?”孟西洲見她麵上毫無喜色,茫然地有些摸不著頭腦,“你不喜歡嗎?我聽說結婚都要這個大件的,這還是我托人從海市運過來的。你不喜歡外麵買的衣服,那就自己做。”

“我喜歡啥?我又不會做衣服。”風知意不太理解他的腦回路,“你什麼時候看見過我喜歡做衣服了?”

“哦,你不喜歡啊?”孟西洲數了數,自行車、手表、縫紉機都有了,“那要不我去弄台電視機來?”

風知意忍不住朝他翻小白眼,“大隊裡通電了嗎?”

“可以讓大隊裡通電。”孟西洲還真的認真地想了想,“應該不是很難。”

“好了,你彆瞎折騰了,要那些沒多大用處的家具做什麼?”現在原生態的生活不是挺好嗎?風知意挺滿意的。

討媳婦歡心失敗的孟西洲拉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挫敗地直接問,“那你喜歡啥?”

他好像都沒送過一件東西送到她歡喜,送到她心坎上。

風知意笑盈盈地看著他,“還能是啥,當然是你啊!”

孟西洲一怔,隨即一把把她摟在懷裡,壓著懷裡好好地嘗了嘗,完了之後意猶未儘地壓在她嘴角輕笑,“果然是甜的,是不是偷吃蜜了?”

風知意感覺他鼻息間的炙熱都醇濃得像酒,熏得她微醉,有氣無力地捶捶他肩膀,推開了他一些,“老首長回信了嗎?”

“回了。”孟西洲看著臉頰微紅、眼波微漾的樣子彆提多動人了,一把把她抱起放在一旁的搖椅上,“你等一下。”

說著,去打開擱在桌子上的包裹,找出信過來。

然後把她抱起自己坐下,再讓她坐在自己懷裡,把信遞給她,摟著她的腰,頭擱在她的肩膀上,“信我沒看,但我給老首長打電話了。他說可以安排,讓我們五一過去,他正好五一也要去趟京市。你打開信看看,老首長還交代了什麼。”

風知意接過信打開,跟他一起看了看,內容確實跟孟西洲說的相差無幾,“也是五一麼?”

想著沒幾天了,坐火車去京市還要一天多的時間,“那我們是不是要準備一下過去?要提前請幾天假吧?”

“嗯,我們明天就去請假,後天就出發。”孟西洲注意到她用了“也”字,就問了句,“誰還要在五一那天乾嘛嗎?”

風知意就把那個陳素素的事大概說了一下,“……我估摸著,她這可能是為自己的身份找退路。萬一她現在的假身份被揭穿了,她還是嫁到這裡來的媳婦。是不是知青什麼的,估計就沒那麼重要了。就是不知道,她找上許家,是巧合還是有彆的深意。”

孟西洲聽得微微蹙眉,“她會不會有後路有底氣了,就來找你茬?你不是說她想來占便宜,被你拒絕還羞辱了一頓麼?她會記仇吧?”

“找唄!”風知意無所畏懼,一點都不後悔跟陳素素撕破臉皮,“如果她不顧她家人的死活,最多不過是揭穿我身份的事。我丟掉她這身份,可能就是做不成知青了,最多被發配回京。我有軍醫的身份,不會受到家庭背景的連累。”

風知意估摸著,那樣她可能要被迫進入權勢中心,悠哉悠哉的小日子怕是過不成了。

“不會。”孟西洲抱了抱緊她,“我們結婚之後,你就算不是知青了,也可以留在這裡。我是這裡的戶籍,你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落到我的戶口本上來。她就算揭穿你身份,也威脅不到你。”

風知意輕笑地戳了戳他臉,“你是雞啊還是狗啊?有你這麼形容的嗎?”

孟西洲親了親她,笑道,“隻要你嫁給我,我是什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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