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窗戶外真的多了一片陰影。
“卡蘭!”玻璃被敲得咚咚直響,“是我,拉斐爾!”
卡蘭連忙穿好衣服,打開艙門。
拉斐爾裹了件墨綠色的大衣站在外麵,眉毛上掛了幾分霜露,看起來像被打濕羽毛的鳥兒。
“我可以進來嗎?”他聲音很平靜,但卡蘭聽出了一絲迷茫不安。
“進來吧。”她打開門,給拉斐爾倒了杯熱水,“你怎麼了?”
拉斐爾接過杯子,捧在手裡,也不說話。
“你跟阿諾談得不順利嗎?還是我沒拖夠時間?”卡蘭問道。
“彆問了,讓我靜一會兒。”
卡蘭挑挑眉。
她才懶得多問,隻要拉斐爾如約把手機給她就行。
拉斐爾晚上談得一點也不順利。
他剛進阿諾的房門,蒂琳夫人就回來了。
她帶了一大堆餞彆禮物給阿諾,然後紅著眼眶說舍不得他,以後每個周末都會坐飛機去看他。她還讓阿諾注意身體,彆在國外亂談女朋友,更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學習壓力……等等等等。
等蒂琳夫人囑咐完的時候,都已經到睡覺的點了。
她讓拉斐爾不要打擾弟弟休息,所以拉斐爾最後什麼都沒能跟阿諾說。
拉斐爾心裡堵得慌,在臥室裡呆不下去,就跑來舊船上了。
他把這些事情告訴卡蘭。
“那你還會把手機給我吧?”卡蘭問道。
拉斐爾本該討厭她的冷血無情,但是這麼稍微轉移一下話題,他又沒之前那麼難受了。
他問道:“你想要什麼樣的?”
“跟你同款吧。萬一被發現了,我就說是你的。”卡蘭機靈地說。
拉斐爾點點頭,又問她:“你跟父親談得怎麼樣?”
“談得怎麼樣?”卡蘭歪了歪頭,“我們能談什麼?我就是假裝肚子疼,纏著他不放。”
拉斐爾抬起手,思索說:“你們不用談談……孩子的問題嗎?”
“他巴不得我帶著孩子趕緊自然死亡呢!而且不是你說的,為了生命安全著想,不要提醒他這個問題嗎?”
說是這麼說。
但父親對她的態度確實太微妙了。
“母親今天談起一件事,我覺得怪怪的。”
拉斐爾揉了揉眉心,他一想到母親就頭疼得厲害。
“她說這幾天莊園裡會舉行慈善晚會……”
“她不是每個月都要參加幾場慈善晚會嗎?”卡蘭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奇怪。
“以前一般是動物保護、兒童救助之類的。這次好像是什麼……醫療投資?”拉斐爾也不清楚具體情況,“世界上有些病例是極個彆的,幾億人裡可能隻產生一兩個。這類病並非一定不可攻克,隻是國家沒必要為了極個普通人浪費大量醫療資源而已,它們大部分時候隻能依靠私人投資來解決。這次的慈善晚會就是針對少數病例的投資,有很多冷門又缺錢的醫學實驗室會來。你知道……你也屬於極稀少的先天病例吧?”
“這也太牽強了……你母親不知道我的事情。”
“可能是父親安排的。”
卡蘭仍覺得隻是湊巧。
“其實我也不確定,等過幾天再看吧。”拉斐爾歎氣,“我今晚可以住這裡嗎?我不想明天一推門就遇見阿諾和母親。”
“不可以。”卡蘭拒絕了。
拉斐爾抿了抿唇,起身離開。
卡蘭看著他離開,然後隔窗問道:“你有認真想過你母親為什麼偏心阿諾嗎?”
“阿諾比較像父親。”
“你更像你父親。”卡蘭坦誠地告訴他自己的想法,“阿諾隻是打扮得像而已。說不定蒂琳夫人是覺得你太像你父親了,所以才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