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她每天都用這種理由拒絕,他還養個奴隸乾什麼?
希歐維爾不耐煩地把她轉過來,看見她狼狽的哭臉,訓斥道:“彆哭了,我晚點還有事情。”
“我也有事。”卡蘭好不容易在抽泣的間隙中,找準一次平穩的呼吸,飛快地說完這句話,“彆管我了。”
希歐維爾忽然看見她手裡的信紙,開頭是“爸爸媽媽”。
“怎麼……你想父母了?”他輕蔑地笑了笑。
小奴隸的父母也是黑發種族。
他們多半已經逃離帝國境內。
要麼就是死了。
希歐維爾之前去防疫站調過她的病曆,順手把她的檔案也查到了,檔案裡沒有血緣父母的信息。
“是啊!”卡蘭被他的口氣激怒了,她放下擦臉的手,大聲道,“我想爸媽了!不可以嗎?這有什麼可笑的?”
她身體微微前傾,臉靠得很近。
希歐維爾感覺她的呼吸縈繞在自己鼻尖。
他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好像夏天浸透汗水的襯衫,燥熱又黏濕。
非常惡心。
他不太習慣地側過頭去。
卡蘭更加怒不可遏:“你躲什麼?誰要親你啊!”
她又坐回去,把信紙撕碎扔進床邊的垃圾桶裡。
她探身出去的時候,希歐維爾從後麵抱住她,將她抓了回來。
“我說了一萬次不要做危險動作。”他一邊警告,一邊掀起她的衣擺。
卡蘭不情不願地跟他糾纏了半小時。
最後因為希歐維爾實在有事,呆不了太晚,才不了了之。
他臨走前還略帶譏諷地說:“你下次可以叫我爸爸。”
頓了頓。
“在床上。”
卡蘭氣得在心裡殺了他一萬次。
周日,她又在花園裡看了一遍《仲夏夜之夢》的彩排,結果又睡著了。
星期一,她重回學校。
她大概能在學校呆到換夏季校服的時候——現在她不太顯孕,春秋校服也能掩飾身形,再過個把月就不行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為下一步做打算。
但是具體要怎麼辦,她一時也想不到。
在迷茫不安中,她寫完了給養父母的信,又將它交給拉斐爾,請求他看看父母反應。
在她等待回音的時候,她收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發來的郵件。
是瑞貝卡。
瑞貝卡一直掛念著這個與自己聯係過一次的女孩。
雖然上次信件交流內容不多,但她能從對方字裡行間感覺到對生命的熱愛與珍視。這讓她有些動容。
“距離上次聯係有段時間了,我想確認一下你的情況。如果還活著,可以給我一封回信嗎?我實在放心不下。”
卡蘭沒想到這位醫學博士還記得她。
她寫了一封回信,告訴瑞貝卡自己雖然處境不佳,但身體狀況越來越好了。
瑞貝卡問她是不是接受了治療。
卡蘭含糊地說“有看過幾次醫生”。
私人醫生每周都會給她做兩次定期檢查,還有心理谘詢師為她進行疏導。隻要希歐維爾不故意氣她,她都能保持情緒平穩。
瑞貝卡聽她大致講完,心裡覺得很驚訝。
因為她的用藥都極為昂貴,不是一般家庭可以承受的。但是聽她自己描述,她似乎生活困難,沒有多少經濟收入。
如果她有這樣的治療條件,說不定並不需要研究所的幫助。
瑞貝卡猶豫再三,還是回信道:“你今年是不是要參加大學入學考試了?如果有意向的話,我可以為你寫封推薦信到首都醫學院,我畢業於那裡,我丈夫也在那裡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