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卡蘭感受到刺目的光,於是眯起眼睛。
過了會兒,她適應了光線,看見希歐維爾舉著手機,上麵是阿諾的近照。
他短短半年內又長高了幾厘米,頭上剃著精悍的板寸,穿一身嘻哈風格的寬大t恤,白色球鞋,在燈紅酒綠的吧台邊抽煙,眼睛狹長冷豔。
如果有人說他是搖滾歌星,卡蘭一準會信。
“你敢相信這是希歐維爾家的孩子?”希歐維爾憤怒至極地搖了兩下手機。
卡蘭微微沉默:“你……回去吧。”
希歐維爾還在自言自語:“我應該給他安排一個陪讀。”
“我?”卡蘭突然眼前一亮。
“想也彆想。”希歐維爾飛快地拒絕,“阿諾實在太缺乏管教了。”
“好吧……”卡蘭沒有發表意見的欲-望。
在她看來,除了抽煙值得指正之外,其他都不算什麼大問題。
而且她完全能預料到阿諾出國後會變成什麼樣。
“沒準幾年後他就跟塞勒斯差不多了……”卡蘭語氣略帶嘲諷。
這話讓希歐維爾更加憤怒。
她怎麼敢拿阿諾跟塞勒斯比?塞勒斯是個沒有父母管教,又突然繼承了一大筆遺產的廢物!
“我應該削減阿諾的開支。”希歐維爾放下手機。
“然後等著他發現靠販-毒賺錢的辦法?”卡蘭譏誚道。
希歐維爾的眼神看起來像要把她吃掉。
他發現卡蘭在效仿他說話的那種刻薄口吻,而且學得惟妙惟肖,每次都能讓他氣得冒煙。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他嚴厲地看著她,借助一點微弱的月光,辨清她臉上真情實感的嘲笑,“如果你下次再拒絕我的要求,就等著被銬在這根柱子上吧。”
卡蘭收斂了笑容,又不想示弱。
“你是說讓我跪下給你……的要求?如果你願意做同樣的事情,那我也……呃,我也可以。再強迫你就等著被咬斷吧。”
“癡心妄想!”希歐維爾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冒犯,他一把扯過了卡蘭的枕頭,重重地睡下。
兩個人懷著對彼此的強烈憤怒沉沉睡去。
醒來後,希歐維爾已經不在了。
卡蘭查了查新聞,看見不少關於阿諾的報道。
共和國媒體十分關注這位貴公子,他們說他曠課,作弊,出入地下酒吧,和亂七八糟的朋友混在一起,奇裝異服,打舌釘,玩死亡搖滾……
總之是“劣跡”斑斑。
彆說希歐維爾,就算一般基督教家庭攤上這麼個孩子,都會頭疼不已。
所幸現在還沒發生肇事逃逸、豔-照門之類的事。
希歐維爾肯定後悔把阿諾送出國了。
阿諾出國後簡直就是脫韁的馬,奔騰在新世界的大草原上,恨不得把自己以前從未嘗試過的事情全部做一遍。
相比之下,他的兄長簡直是另一個極端,
卡蘭關注了首都大學的校內論壇,發現拉斐爾非常受歡迎。他勤奮刻苦,又天賦異稟,寒假隨學校交流團去國外訪問,外媒評價很高。他自學了三門外語,還過了法考。下學期他就要開始競選學生會會長了——這個職務一般不向一年級生開放,但拉斐爾是特例。
卡蘭覺得拉斐爾一定能完美繼承他父親的衣缽,成為上流社會精英團體中的一員。
他已經很適應這個身份了。
“唉……他比高中時候更陌生了。”卡蘭歎了口氣。
歎完之後,她突然想到個問題——要是她在大學裡碰見以前的高中同學怎麼辦?他們可都清楚她的身份,記得她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