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間裡的卡蘭正在捧腹大笑。
太好笑了。
這是什麼經典分手場麵。
大公那臉茫然的表情她能記一輩子。
看見公爵夫人揚長而去的背影,她覺得心情好極了。
“你在笑什麼?”工作間的門忽然被打開,卡蘭沒來得及收回笑容,就看見一身白西裝,拿著女式陽傘的公爵站在門邊。
他用萬能鑰匙開了工作間的門。
因為卡蘭在裡麵笑得太大聲了。
希歐維爾陰沉地逼近。
卡蘭毫無避讓的意思,她譏諷道:“我建議你找個暴雨天,彆帶傘,親自開車去她姐姐家接她回來。記得在後備箱塞滿玫瑰和香檳。”
希歐維爾沒想到她聽見了全部對話。
“閉嘴。”他冷冷道。
卡蘭不怕死也不怕被他瞪著。
她坐在工作台上,微微傾身,用矯揉造作地口吻說:“什麼?什麼《春天》?是《春天的牧童》!哈哈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她忍不住咯咯笑起來,聲音清脆動人。
剛才蒂琳離開時,希歐維爾都沒有這麼生氣。
“我讓你閉嘴。”他用權杖指著卡蘭的喉嚨。
卡蘭高高昂著頭,身體很脆弱,眼神卻充滿不馴。
“現在你有兩根拐了,公爵大人。”她指了指那把女式陽傘,“真適合您的美貌。”
希歐維爾攥得指尖發白。
像她這麼刻薄惡毒的孩子,真是看一眼就惹人生厭。
“你在養奴場也這麼猖狂嗎?”希歐維爾收回權杖,手撐在她的工作台旁。
卡蘭迅速感覺到了他身上的熱度。
“離我遠一點。”
希歐維爾像鯊魚嗅到血腥味一樣嗅出了她的恐懼。
“前幾天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他把手放在卡蘭的腰際,“我記得你很熱情,恨不得徹夜黏在我身上。”
卡蘭逐漸開始害怕。
她已經看開了生死,如果希歐維爾氣得想滅口,她完全不怕。她甚至覺得比起在莊園裡受奴役,死了還更好些。
但是她接受不了身體上的侵fan。
她以為希歐維爾不可能有這種想法。
他是個傲慢自矜的人,從那天他飽受折磨的懊惱眼神中可以看出,跟黑發人種近距離接觸還不如殺了他。
“彆碰我,你這頭白豬。”卡蘭冷冷地說。
但是希歐維爾已經感覺到了她的顫抖。
他對她驚恐無措的樣子很滿意,於是更近一步壓迫道:“你應該叫我主人。”
卡蘭惡心得想吐。
“豬。”
希歐維爾發現她罵人的詞彙很貧瘠。
他用力把卡蘭抵在工作台上,恫嚇道:“你再叫一遍試試。”
卡蘭張了張口,果然不敢再叫了。
希歐維爾更加滿意:“以後你要叫我主人。”
滾吧,惡心的老男人。
卡蘭一言不發地看向彆處。
希歐維爾在這樣的距離下聞到了她的氣味。
他莫名想起她來莊園第一天,披著一條破布撞進他的懷裡,那時候他也聞到了這樣的氣味。
像含在舌下的鐵鏽。
非常……肮臟。
有種近似血液的甜美,但其實並不是。
希歐維爾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已經在她鎖骨處深嗅了一口。
“你真wei瑣!”卡蘭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奮力掙紮,居然真的掙脫了。
希歐維爾回過神來,想重新製住她。
兩個人在追逐中碰到了某個開關,工作台亮了一大片指示燈,外麵所有自動灑水裝置都啟動了。整個溫室裡就像下了一場暴雨,嬌養的玫瑰們不堪捶打,紛紛墜地。
女仆們趕到時,希歐維爾已經走了。
工作間隻有卡蘭,她百口莫辯。
幸好根本沒人關注她,所有人都忙著收拾地上的狼藉,女仆長也沒來。
卡蘭悄聲問彆人:“女仆長去哪兒了?”
“陪夫人去姐姐家探望了。”
卡蘭大鬆一口氣。
臨時替代女仆長位置的人餓了她幾天,但她完全不受影響。
因為阿諾每晚都會給她準備吃的。
不知道為什麼,阿諾最近心情很好,甚至偶爾願意跟她開開玩笑。
某天晨跑時,拉斐爾經過花園,卡蘭問起了這件事。
“都是因為母親不在。”拉斐爾告訴她。
“他不喜歡蒂琳夫人?可蒂琳夫人不是很偏愛他嗎?”
“這很複雜。”拉斐爾不想多做解釋。
“你可以簡單地說一下。”
拉斐爾皺眉沉思,然後說:“因為阿諾慕強。他喜歡父親,也喜歡我,唯獨不喜歡母親。在他看來,母親隻是個無所事事又很有錢的蠢女人罷了。他經常說些讓母親傷心的話……唉。”
“叛逆期,我懂。”卡蘭聳聳肩,“你母親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拉斐爾忍不住道:“要不是你誤觸了灑水器開關破壞約會,我母親也不會被氣走!你為什麼……”
“等等,你爸是這麼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