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在國外呆得挺好的!而且我現在知道錯了……我一定會改正的,讓我留在那裡吧……”
阿諾苦苦哀求。
車越開越遠。
阿諾看著後視鏡裡漸小的天空花園餐廳,一麵鬆了口氣,又一麵詭異地感到提心吊膽。
車速很快,隻是幾句話的功夫,他們就遠離了燈光通明的地方。
“父親……”阿諾開始口乾舌燥,手腳也有些冰冷。
他回想起舞池裡種種不堪入目的事情,還有那些暗藏垂涎的目光,以及卡蘭完全沒有防備斜靠吧台的樣子。
希歐維爾微微閉目,神情遙遠:“等回去再說,你的母親還有一番話要勸你。”
“不是這個……”阿諾覺得喉嚨裡梗了什麼,難以開口。要是父親知道他偷偷帶奴隸來,肯定會更生氣,說不定真的要讓他回國讀書。
他還在掙紮權衡。
“父親……”
“你為什麼表現得像個壞掉的唱片機?”
“卡蘭還在天空花園餐廳。”
希歐維爾睜開眼,看向自己的幼子,好像他長出了兩個頭。
“你說什麼?”
“卡蘭……還在那裡,我帶她一起去的。”
阿諾很難形容他父親那一瞬間的神色——比起憤怒,恐懼更甚。
希歐維爾讓司機停下,然後拉開車門。
“下去。”他淩厲地命令道。
“我……”阿諾恐慌地想要解釋。
“下去!”
阿諾連忙跑下來。
他看見車飛快掉頭,轉瞬消失在街角。
深冬寒風瑟瑟。
他覺得自己會凍死在雪裡。
阿諾連忙打電話給拉斐爾,問他怎麼辦。
“等著我來接你。”拉斐爾說。
拉斐爾很快到了這條街上,把阿諾接起來,然後向天空花園餐廳飛馳。
他在路上打電話叫救護車,然後聯係研究所做好準備,卡蘭可能需要救治。
到天空花園餐廳時,聚會已經結束,所有人一齊往門外湧。
外麵的街燈照亮濃妝豔抹的猙獰麵孔。
拉斐爾按著槍往裡走。
正中央的泳池裡全是血,還漂浮著幾具生死不明的人體。
“怎麼辦?”阿諾問拉斐爾,“我覺得父親生氣了……”
“等回去再說。”拉斐爾聽見救護車的聲音,“不要留在這裡,我們先走。”
他回頭看了一眼頂樓,暗處有璀璨銀發一閃而逝。
就在幾分鐘前,卡蘭被灌得神誌不清。
那幾個擁簇著她的男人也喝了很多,氣氛漸漸灼熱,他們開始動手動腳。
有人想在吊床上嘗試,其他人都圍著他們狂笑,拍手要看表演。那個人像得勝者一般擺拍了好多照片,然後搖搖晃晃地爬上吊床。
他剛剛爬上來,就被人朝半懸空的地方推了一把。
覆蓋在卡蘭上方的陰影消失。
那個男人直接從天空花園餐廳樓頂墜落泳池,一頭砸進池底,濺起幾米高的水花。
旁邊唱歌跳舞的人花了十來秒才完全反應過來。
一聲尖叫響起,很快又此起彼伏,隨後樓上傳來槍響。所有人踩踏著赤-裸的身體衝出餐廳,口中不停喊著“恐-怖-襲-擊”,剛才還隨心所欲的貴族們像雞鴨般毫無形象地瘋狂逃竄。
卡蘭被人抱起來,迅速帶離現場。
她被塞進車裡,一感受到悶熱的氣味就吐了。
希歐維爾用手帕給她擦了擦嘴角,然後把她橫放在座位上,免得她踩到吐臟的地方。
“剛才在現場找到的照片。”保鏢從車窗裡遞進來一個手機。
希歐維爾掃了一眼:“已經發出去了嗎?”
“沒有。”
希歐維爾把手機收下:“處理現場。讓戴維斯伯爵立刻來見我。”
卡蘭又乾嘔了一聲。
希歐維爾把車窗全部打開,然後扶著她的腦袋,不讓她晃動。
她看起來糟透了,一股酒味,全身都是濕的。呼吸微弱,臉通紅,手冰涼,不知道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是我。”希歐維爾低聲說,“彆害怕……我在這裡。”
卡蘭還在痛苦掙紮。
她本來就不喝酒,更彆提酒裡放了助興的東西。
希歐維爾剛才衝進聚會的時候,有一大半人都看見了,所有震驚注視都未能讓他清醒。
他隻想立即找到卡蘭。
她在這種聚會上,就像抹了蜜的羔羊,隻等被架上火,然後由無數人炙烤分食。
希歐維爾到頂樓時,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卡蘭,倒是看見了閃光燈不停躍動。
一群人圍在半懸空的鳥籠包廂裡,整個籠形物都有點不堪重負,搖搖欲墜。他們調笑狂叫的聲音非常刺耳,希歐維爾幾乎是本能地感覺到了什麼,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掀起藤蔓,在陰暗又狂熱的角落。
他看見卡蘭無助地蜷縮在吊床上,受酒和藥物控製,麵色潮紅,僅憑本能毫無威脅性地掙紮。有人覺得時機到了,往吊床上爬,動作急躁匆忙。
“小蕩-婦!”他這樣羞辱她。
場景幾乎與兩年前那一晚完全重疊。
——直到希歐維爾伸手打碎鏡像,把那個壓在她身上的人推下樓。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