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關注剛剛回歸首都的納什莉夫人。
納什莉夫人就像一個升級版本的她。
她審美獨到,有很高的藝術天賦,年輕時幾乎坐擁半個帝國博物館。帝國交響樂團的幾位首席,每年在她生日宴會上演奏歌曲。她的幾個兄長都在軍方任要職,而且都很低調,從不過多跟上流圈子裡紈絝們交往。
很多人覺得納什莉夫人是個突破口,所以紛紛朝她露出諂媚的嘴臉。
但這些套路納什莉夫人在幾十年前就見慣了。
她不動聲色,周旋其中。
蒂琳夫人有種奇怪的危機感——明明是一家人,她卻覺得自己的位置被占了。
“……那是自然,希歐維爾太太!我們畫廊隨時歡迎您的光顧。”
蒂琳聽見“希歐維爾太太”這個稱呼,迅速朝出聲的人看去。但對方沒有看她,而是在跟納什莉夫人搭訕。
該死,上一任白銀公已經過世二十年了。
納什莉還要保有這個姓氏多久?
“親愛的,你臉色不太好。”納什莉夫人似乎感覺到了視線,她朝蒂琳走過來,為她拉緊絲質披肩,“要回去休息嗎?我可以照顧好剩下的事情。”
蒂琳撐起笑臉:“不用,我還不累。”
“可憐的孩子。”納什莉夫人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臉頰,“你這麼瘦弱,自己都吃不飽東西,還要整天為東非的角馬發愁。”
“不是角馬,是蟒蛇。”蒂琳夫人拿起旁邊的宣傳手冊,輕輕揮了揮。
納什莉夫人恍然:“對,蟒蛇……你有個用整張蟒蛇皮做的包,我都差點忘了。”
蒂琳的聲音有點尖銳:“抱歉,母親!現在不是說這個的場合!”
她心虛地看了一眼動物保護組織的人,然後把納什莉夫人拉到一邊:“希歐維爾今晚為什麼不在?他說過會回來的!”
“你是指哪個希歐維爾?”
“您的兒子,愛德蒙·希歐維爾。”蒂琳竭力壓著怒氣。
納什莉很平靜:“我想他也許有什麼突發的急事。”
蒂琳惴惴不安地回到了晚宴上。
她心裡很沒底。
因為這是她頭一次摸不清希歐維爾的行蹤。
他的安保工作一直由戴維斯家負責,但是最近納什莉夫人回歸,把司機、保鏢等等都換了一遍。她的兄長們調用資源,重新清理了一遍莊園和所有私人車輛、飛機、遊輪,甚至是衛星。
是的,希歐維爾連打電話都換用了新的、安全性更好的衛星。
蒂琳懷疑她的父親和希歐維爾鬨了什麼矛盾。
但她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們平時還是會一起喝茶,談公事。
蒂琳問了幾個姐妹,姐妹們都覺得是她“離婚焦慮症”發作了,紛紛勸她不要多想。
慈善晚會後,蒂琳忍不住約了斯諾萊特見麵。
蒂琳一向討厭這個行為不檢點的姐姐。
但是在男人和感情這方麵,她確實有獨到的見解,也許她能幫幫忙。
斯諾萊特很快回信,約她在一個又臟又破的舊旅館見麵。
蒂琳走進房間時,皮膚上都要起疹子了。
她怒氣衝衝地說:“你最好說點有用的意見,不然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約我來這裡!”
斯諾萊特在窗邊抽煙,她回頭示意蒂琳關門,口中吐出煙圈:“意見?我的意見就是離婚,趕緊找下家。”
蒂琳怒道:“離婚?不可能!你這二十年,不就盼著我放棄公爵夫人的身份嗎?”
斯諾萊特憐憫地看著她:“你要知道,你這個公爵夫人的身份,是從我指縫間漏下來的,不需要的東西。”
蒂琳像木頭似的僵住了。
她不明白斯諾萊特的意思。
斯諾萊特又慢慢抽了口煙,口紅一點色也沒掉。
“如果我真想嫁去希歐維爾家,我會在婚前被抓住跟仆人鬼混嗎?”
蒂琳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步步後退道:“你在嘴硬……你隻是得不到,所以才說不想要的!”
斯諾萊特漫不經心地聳肩:“隨你怎麼說。”
“你……你這個虛偽的騙子!”
斯諾萊特看著她搖頭,嘴角含著譏笑:“你知道我一直是希歐維爾的未婚妻吧?在你跟他結婚之前,我們相處的時間可不少。”
她從窗邊走過來,腳步像貓。
“他是一尊漂亮的神像。”斯諾萊特冷冷地說,“第一眼,你會被外表迷惑;再深入交流,你會被金錢與勢力蒙蔽。等你接受了他給的訂婚戒指,你就會發現,他還是那尊神像。而你作為未婚妻,隻是他嚴格規劃的人生中的一個腳注,你實際什麼都沒有參與。”
這點讓年輕的斯諾萊特感到很恐懼。
希歐維爾家幾乎沒有離婚的先例,她父親戴維斯伯爵也絕對不會同意離婚。一旦她嫁入荊棘鳥莊園,將會得到終生的不幸。
所以斯諾萊特糾結了很長時間,然後想辦法取消了婚約。
“騙子!騙子!”蒂琳夫人崩潰地哭喊,“如果你不是覬覦他,為什麼每年都來荊棘鳥莊園!”
斯諾萊特毫無罪惡感地挑眉:“我對沒能睡到他還是有點遺憾的。反正他也不喜歡你,我覺得我有機會,所以……”
蒂琳已經摔門離開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