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月後。
裴鶯鶯在門口將兩隻手交疊在一起搓了搓, 才從口袋裡掏出鑰匙。
她跟向於童分手五個月了,因為準備考研,所以從學校裡搬了出來。常婷和彭映真都回了老家實習,而帝都人的林書瞳是裴鶯鶯五個月裡唯一會一起聚一聚的朋友。
快十二月了,帝都已經很冷了,而離她考研也隻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裴鶯鶯剛從圖書館回來,圖書館十點關門,她拿著卷子和書準備回來繼續看。
天氣越來越冷, 裴鶯鶯有點猶豫要不要接下來的時間都隻在出租屋裡複習。她每天步行去圖書館要十分鐘, 這十分鐘會經過一個廣場, 四麵通風,現在已經冷得她不行了。
她進了房子, 便先脫了大衣, 掛在玄關處的衣架上。因為準備考研, 她已經沒有去兼職了, 但因為每個月要繼續給季棠彙款, 所以她不得不更加省吃儉用,租的房子遠遠不及她以前租的房子。
這個房子很小, 廚房都不是隔開的, 客廳就跟床挨在一起, 裴鶯鶯煮東西的時候總要把衣服全部收進她自己買的簡易衣櫃裡。這房子沒有陽台, 曬衣服隻能掛在落地窗那邊, 現在冬天出太陽的日子越來越少, 便靠著房子的暖氣將衣服烘乾。
裴鶯鶯進屋就先喝水, 但發現她出門時候燒的水早涼了,隻好再燒一次水。
燒水的時間,她去了洗手間開熱水器,這個熱水器比較老,需要插上插.頭燒半個小時才能洗澡了。
等水燒好了,裴鶯鶯去倒水,剛拿起電熱水壺,她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響了。裴鶯鶯扭頭看了一眼,卻疏忽了手裡的電熱水壺,裝滿水的電熱水壺溢出了熱水,直接倒在了裴鶯鶯拿著杯子的那隻手上。她倒吸一口氣,杯子直接掉了地上,她疼得一抖,忙慌亂地把電熱水壺放下。
放下電熱水壺,她就衝到了洗手間去衝水。她把手放在水龍頭下衝,疼得她表情都變了,書桌上的手機扔堅持不懈地響起了,裴鶯鶯皺了下眉,隻能暫時先關了水龍頭去接電話。
她看到手機的時候,發現屏幕上是一個陌生電話。
“喂?”裴鶯鶯接了起來。
“你好,請問這裡是雲水飯店嗎?我定的外賣……”
裴鶯鶯一聽直接截斷了對方的話,“不好意思,你打錯了。”
她直接掛斷了電話,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手上那一塊已經全紅了,甚至就起水泡的趨勢,裴鶯鶯往上麵塗了一層牙膏,但不管用,依舊很疼,甚至越來越疼。她本來是坐在書桌前看書的,但完全看不進去了,隻好穿上衣服拿著鑰匙,去最近的醫院。
走到樓下,裴鶯鶯才發現她忘記帶帽子了。
她住的是老式樓梯房,租的房子在八樓。她想了一下,還是沒有返回去拿帽子了。
她一邊導航一邊走,離她最近的醫院要走十五分鐘,被燙的那隻手疼得不行,拿手機的手被凍得不行,走了五分鐘之後,拿手機的那隻手就感覺完全僵了。
等好不容易到了醫院急診,裴鶯鶯發現因為天氣寒冷,不少來看發燒咳嗽的病,她取了號之後,隻能先在走廊裡坐著,等護士叫她的名字。
夜晚的醫院很安靜,即使病人不少。
裴鶯鶯看了看附近,基本上來看病的人都有人陪同,他們坐在一起,低聲說著話。她看到了坐在她斜對麵的一個情侶,女孩子似乎發燒了,男孩子緊緊地抱著對方,不知道男孩子說了什麼,女孩子輕輕笑了一下,那男生也笑一下,還快速地在女孩子的臉上親了一下。
裴鶯鶯低下頭,獨自來看病的她似乎跟這裡格格不入,但她不知道聯係誰,這個城市跟她玩得最好的是林書瞳,但林書瞳現在已經跟未婚夫同居了,她不能深夜給對方打電話,更何況她隻是一個小小的燙傷。
“下一個,裴鶯鶯!”帶著燕尾帽的護士從門後冒出一個腦袋,“裴鶯鶯在哪?”
裴鶯鶯聽到自己名字,立刻站了起來,“這裡。”
“進來吧。”護士說完就把腦袋縮了回去。
醫生辦公室的暖氣明顯要比外麵足得多,裴鶯鶯剛在位置上坐下,坐在對麵的醫生一邊盯著電腦屏幕一邊說:“什麼病?”
“燙傷。”裴鶯鶯把手伸了過去。
醫生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你燙傷怎麼塗牙膏呢?這是錯誤的做法。”他無奈地搖搖頭,“先去把牙膏洗了,再過來。”
“啊?”裴鶯鶯愣了,她看過彆人燙傷塗牙膏,便以為這是對的。
護士在旁說:“您先去洗手間把牙膏洗了吧,待會我再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