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這一離開, 裴鶯鶯直到開學都沒有再看到他。
開學之後, 裴鶯鶯打包了自己行李搬到了學校的研究生宿舍, 研究生宿舍是雙人間, 跟裴鶯鶯住在一起的女生是現當代文學專業的, 叫竇迎白。竇迎白比裴鶯鶯大兩歲,她是上了班又辭職考研的,她在帝都有男朋友,雖然住在宿舍裡,但她幾乎一周隻回來住一晚,就是周日的晚上, 因為周一的早上有早課。
研究生的生活比裴鶯鶯想象要輕鬆一點點, 尤其跟考研那段時間相比。她的導師鐘祈蘊是校內的風雲導師, 隻要彆人知道她是鐘祈蘊的學生, 眼神就立刻變了。
“你是鐘老師帶的弟子啊?鐘老師平時怎麼樣啊?”那些女生對鐘祈蘊都很感興趣。
但裴鶯鶯沒什麼能回答的,因為開學那麼久, 她就見了鐘祈蘊一麵。鐘祈蘊很忙,經常飛來飛去,國內國外到處有會要開, 裴鶯鶯見到更多的人是她的大師姐,也就是研三的符覓文。
符覓文長得很漂亮,笑起來斯斯文文, 她經常會給裴鶯鶯布置一些任務, 說是鐘祈蘊布置下來的。因為考研生活並不忙碌, 裴鶯鶯就又開始物色兼職, 最後在學校附近的一家舞蹈培訓機構上班。
她一邊上課一邊做兼職,直到近九月底,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裴鶯鶯嗎?”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道低沉磁性的男聲。
裴鶯鶯愣了一下,她沒有聽出電話那邊的人是誰,“我是,請問您是?”
“鐘祈蘊。”那人淡淡地道。
裴鶯鶯本來上完舞蹈課累癱了,是歪著坐在椅子上的,發現是鐘祈蘊的電話,雖然對方看不到,但她還是立刻坐直了身體,“鐘老師好。”
鐘祈蘊似乎笑了一聲,“我聽覓文說,你最近還在忙兼職,忙得過來嗎?”
“忙得過來,忙得過來。”裴鶯鶯覺得有些尷尬,鐘祈蘊會不會覺得她對學業不上心啊,不過鐘祈蘊到底結婚沒有?她曾經問過大師姐符覓文,可是她隻是微微一笑,並不回答這個問題。
裴鶯鶯怕符覓文認為自己對鐘祈蘊存在想法,雖然她的確要做一些事,但她還是不好意思再問了。
“現在來我的辦公室一趟吧。”鐘祈蘊說。
“好的。”裴鶯鶯答完,鐘祈蘊就掛斷了電話。
裴鶯鶯看了下時間,現在是晚上八點,前幾天符覓文在鐘祈蘊學生的小群裡說鐘祈蘊去香港了,剛幾日回來,想來今天是剛回來,剛回來就打電話找她,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裴鶯鶯快速地洗了個澡,換了衣服就出發去鐘祈蘊的辦公室。鐘祈蘊的辦公室在文學院教務樓的五樓儘頭,因為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結婚,裴鶯鶯今天穿得非常保守,甚至都沒有化妝,素麵朝天地去了。
等她到了鐘祈蘊的辦公室門口,發現門是微微闔著的,她想了下,先敲了下門。
“進。”裡麵傳來鐘祈蘊的聲音。
裴鶯鶯推開門,發現鐘祈蘊正坐在辦公桌後麵,他今天穿了一件藏青色襯衣,頭發有些濕潤,額發垂落,沒有戴眼鏡的他看上去年輕了不少。見到裴鶯鶯進來,他挑了下眉,示意對方在他麵前的椅子坐下。
“我這段時間都很忙,有點忽視你了。”鐘祈蘊翻了下他麵前的紙,“我看了下你這個月寫的一些讀後感,還可以。這是新的書單,兩個月時間讀完。”
他把一張紙遞了過去。
裴鶯鶯連忙接了過來。
鐘祈蘊抬頭,用灰色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我沒戴眼睛,你很不習慣?”
“不是。”裴鶯鶯搖了搖頭,想了下,她補充了一句,“鐘老師戴眼鏡和不戴眼鏡都一樣帥。”
“帥?你是第一個在我麵前這樣說的人。”鐘祈蘊突然笑了一下。
裴鶯鶯有些傻眼了,不對吧,在她麵前說鐘祈蘊長得帥的人很多啊,沒有幾十也有十幾個了吧,怎麼她會是第一個?
鐘祈蘊不知道是不是猜出裴鶯鶯的想法,失笑地說了一句,“沒人敢在我麵前說我帥。”
“對不起,鐘老師。”裴鶯鶯說完就低下了頭。
“沒事,我的學生少,我又很忙,他們在我麵前都不敢怎麼說話,有一個像你這樣敢說真話的學生挺不錯的。”
裴鶯鶯沒想到鐘祈蘊還會開玩笑,她突然覺得今晚的鐘祈蘊跟她之前見的不太一樣,之前見的鐘祈蘊都是冷淡的,尤其是在很多人麵前的時候,她上次見他是開導師學生的小會,鐘祈蘊的學生都來了,他說話非常冷淡,學生在他麵前都不敢怎麼吭聲,連符覓文也不例外。
“對了,你姐姐是季棠?”鐘祈蘊突然說。
裴鶯鶯嚇了一跳,“鐘老師怎麼知道的?”
“她跟我說的,我去香港開會的時候認識了你姐姐。”鐘祈蘊頓了一下,“在聊天的時候,她跟我說她的妹妹在我們學校讀書,還提到了你的名字,我本來想會不會是同名同姓,但原來就是你。”
季棠去了香港?
這應該並不是一場偶遇,他去香港就是為了鐘祈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