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稻田都借了小型插秧機完成,小片稻田全部人工。
栗陽累的小臉兒慘白,葉逢河怕他累出個好歹,連哄帶勸把人勸回去了。等天色見晚他們也都收工了之後,還沒進院子就看見栗陽抱著糖豆在院子裡玩。
栗陽喜歡孩子,不管是豌豆芸豆還是糖豆,恨不得抱著就不鬆手了,稀罕的不得了。他每次下山都給三個孩子買各種吃的喝的,淘寶上也源源不斷的送來孩子們的玩具和衣服。
糖豆頭發卷,此時腦袋上正帶著倆卷毛假發的發卡,一邊兒綴著一個粉紅色的蝴蝶結,身上穿著芸豆當年的粉紅小裙子,美滋滋的擺弄著手裡的玩具,遠遠一看就好像個洋娃娃一樣可愛。
聽見腳步聲,糖豆抬頭拚命的看,然後揮舞著胖乎乎的小手,一個勁兒喊爸爸。他二十來個月了,正在練習說話的時候。不過這孩子每次說話都倆字兒倆字兒的崩,爸爸,奶奶,爺爺,叔叔,哥哥,姐姐。不跟彆的小孩子似的帶一些黏糊糊的奶音,而是字正腔圓,仿佛練好了才會說出來。
仿佛在糖豆眼裡,就沒有什麼小花花,小車車之類的說法。並且每次陸叔開玩笑叫他屎蛋兒的時候,他總會一本正經的指著自己說糖豆兩個字,意思很明白,我叫糖豆,不叫屎蛋。
小糖豆已經成了葉家的寶貝疙瘩,不管誰都稀罕的不得了。而且糖豆不鬨騰,家裡人忙的時候把他放在院子裡的席子上,給個玩具能玩上幾個小時不帶挪窩的。
葉逢河一身的泥水不敢抱孩子,隻能噘著嘴在糖豆臉蛋子上親了口,“想爸爸了嗎?”
糖豆笑眯眯的給他爹擦了擦臉上的泥點,用力點頭,“想!”
“糖豆這名字起的太對了,這孩子嘴甜的。”陸叔坐在一棵大樹根上,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二兒,電話。”葉媽媽從客廳出來,手裡舉著個手機,“程斌那孩子打來的。”
葉逢河把手在身上蹭了蹭,隨手脫掉外麵沾滿泥水的罩衣,露出一身肌肉和緊繃在身上的背心兒。在院子裡聊天的小姐姐們忍不住吹了聲口哨,隔空調戲了一下這位奶爸。
葉逢河嘿嘿一笑,拿著電話進了屋,他得趕緊洗個澡。
“斌子?找我什麼事兒啊?”
程斌那邊亂哄哄的,過了一會兒才安靜下來,“老葉,過幾天我們家有人過去你那裡住幾天,空房有沒有?”
“有啊,現在又不是旺季,你家誰過來?”葉逢河端起桌子上涼的薄荷水一通灌,他渴壞了。
程斌道:“我,我哥,我爸媽還有我叔跟我嬸兒。”
葉逢河愣了,“這麼多人?你家飯店不開了?”
“不是還有我爺爺了嗎?”程斌哈哈大笑,“我爺爺也想來,但是怕得高原病隻能在家裡留守,我跟我哥就是送我爸媽和我叔嬸來的,住幾天就走。我爸媽早就想來了,最近正好有這麼個機會。”
“什麼機會?”葉逢河問。
程斌道:“你家旁邊那個山莊已經建好了,說請我爸媽叔嬸過去剪裁,玩一段時間。”
葉逢河茫然的啊了聲,雖然他們家離那個山莊近,但是還真沒怎麼關注過。不過最近那邊動靜確實比較大,遠遠的能看見連綿的建築物和一片花海。
“你說他嶽淩霄整這麼個東西,還鬨騰出來這麼大的動靜,半個帝都都知道了,到那天得不少人過去,還有各種記者啊媒體啊。不過我爸媽早就想要過去你那邊玩了,反正也就是個機會吧……”程斌巴拉巴拉了好一通。
葉逢河眨眨眼,嶽淩霄?這個名字好久沒聽到了。“上麵那個山莊,是嶽家的?”
“對啊,我沒跟你說過嗎?就是嶽淩霄整出來的東西。”程斌說完又道:“行了反正你給我們留幾個屋就好,我覺得你們新蓋的那個小房子不錯,留一套出來啊。我得回去了,今兒我一哥們過生日,不聊了。”
嶽淩霄……
葉逢河其實已經有些懷疑,當初自己進錯的那間屋子是不是就是那個嶽淩霄的。不過他在網上搜了一下嶽淩霄的信息卻沒有搜到多少,基本上照片都沒有。如今又聽到這個名字,讓他有些擔心起來。
拿著手機進了自己的房間,撥通了程進的電話。
“葉逢河?我正想打電話給你呢。”程進聲音十分冷靜,“過幾天我們要去一趟你那邊。”
“程進哥,斌子跟我說了。”葉逢河抿了抿唇,問道:“那個……當初那間房裡是不是就是嶽淩霄?過幾天嶽淩霄也會過來是吧?”
程進道:“是,不過你彆擔心,他不知道你是誰。再說都過去這麼久了,怕是他也早忘了這件事了吧。”
“不是,我就是想問一下……這個嶽淩霄,是外國人嗎?”葉逢河攥著手機的手心開始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