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沒辦法啊老嶽,”葉逢河跟他一樣的打扮,扛著鐵鍬忽悠道:“誰讓我們這裡缺人手呢?而且我爸媽就喜歡能乾活的小夥子。你說讓我學你的消費觀念以及生活理念,你也得學我的啊對吧?這才有來有往,而且我這邊生活理念特彆簡單,就是多乾活少說話。挖樹坑嘛,沒什麼技術含量,就看誰力氣大了。老嶽……你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
嶽淩霄還能說啥?特麼的他還能說什麼啊!!
乾吧!
幾千個樹坑全靠人工,雖然土質鬆軟好挖,但是架不住數量多啊。
嶽淩霄這時候終於懂了什麼叫做“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想不起來”這句話的深刻含義了。
他直起腰,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看著跟自己同一組的親愛的,唉聲歎氣,“親愛的,我覺得這對我不太公平?”
葉逢河皮膚黑,紅點兒也看不太出來,他直起腰看著嶽淩霄,“怎麼?才挖了幾個坑就不想乾了?”
“不,我沒有不想做,我隻是覺得……憑什麼我在這裡工作,我堂哥卻在山莊悠閒自得?這不公平。”嶽淩霄看著一眼望不到邊的土地,心裡直歎氣,“我知道堂哥做錯了,但是好歹讓他能夠用力氣來贖罪,不是嗎?”
“不行!”葉逢河一口把嶽淩霄的算盤打破,“栗陽看見他就不高興,與其讓栗陽不高興,不如你多受點累。”
嶽淩霄:……
栗陽高興不高興關他屁事啊?他怎麼感覺自己被連坐了?
山裡的太陽落下去的晚,嶽淩霄中午到的落雲山山莊,直接在山莊吃了午飯,然後就被忽悠著乾活,從一點半乾到七點半。可是那太陽還掛在山頂上,就是死活不下去。
夜晚的山間是危險的,隻要是天一暗,葉家人就會收工回家,不再出來。
所以嶽總從不停的看表到不停的看太陽,直到耳邊響起收工倆字,整個人都要癱軟了。如果他跟葉爸爸一個組,葉爸畢竟老了,做一會休息一會兒,應該不會太累。如果跟彆人一組,也會看在他是個“客人”的份上放他一馬。
可是誰讓他當初非要跟親愛的一組呢?
葉逢河乾活半點兒力氣不留,恨不得一天就把活兒都趕出來。他倒是也讓嶽淩霄去休息,可是嶽淩霄能自己去休息嗎?當然不能!
眾目睽睽之下,他自己去休息,讓葉逢河吭哧吭哧的挖坑,這怎麼行?作為一名受過貴族教育的紳士,他絕對做不出這種不要臉的決定。
所以就變成了葉逢河乾多少他乾多少,葉逢河累了休息一下,他還得裝出我還行我能乾的樣子。
真是辛苦……
嶽淩霄拖著酸軟的腿跟在葉逢河身後,他都覺得自己有一半的靈魂已經去見了上帝。
葉媽媽已經煮了一大鍋消暑的綠豆湯等他們上來挨個一人一碗,看見嶽淩霄的時候忍不住喲了聲,“臉怎麼紅成這樣了啊?”
“媽媽!”還沒等嶽淩霄說什麼呢,糖豆就從屋裡小炮彈一樣衝了出來,撲在了嶽淩霄的……大腿上,“媽媽,你怎麼來啦?”
“媽媽想你了,”嶽淩霄捏了捏糖豆的臉,把綠豆湯一飲而儘,“好了,彆抱著不撒手,我得去衝個涼。”
他怕一身汗味嗆著小糖豆,於是搶在第一個衝進了衛生間洗掉了一身汗水。
等他清清爽爽的走出來,把小糖豆抗在肩膀上,“你爸爸呢?”
糖豆往山下一指,“我爸去那邊了。”
葉逢河沒跟彆人搶衛生間,而是直接來到工人房。工人房已經都蓋好了,彩虹彩亮,葉逢林早早的搬了進去。其他幾間雖然空著,但是太陽能的熱水器已經能用了。
現在藍莓園五間房,鴨棚這邊五間房,回頭桑園那邊也蓋上無間,估計就差不多了。
彩虹的同事這個月底就會過來,據說同來的還有一位當初提過的那個搞中草藥種植的老教授。
說是工人房,其實蓋的並不差。白色的牆壁,綠色竹子做的屋頂。牆壁和屋頂都做了隔熱層,不管天冷天熱屋裡溫度都會比較適宜。而且屋頂上架了個竹子頂,這樣下雨也不會吵,而且還有一絲野趣。
工人房裡放了兩張床,兩個櫃子,還有個獨立衛浴間。所謂工人宿舍,真的可以說相當不錯了。
工人有專門的廚房,就在鴨棚這邊。以後如果客棧人少,大家就都聚在一起吃飯,如果客棧人多,就拿了菜自己在山下開火。彩虹照樣得在山上幫葉媽媽的忙,所以山下隻有葉逢林和彩亮倆老爺們做飯吃了。
工人房剛蓋好,畫家就鬨著要搬去那邊住。原因就是山下景色也不錯,而且距離他最喜歡的池塘很近,甚至還有獨立衛浴,簡直不能再棒了。
葉逢河拗不過他,隻能幫他搬了家,並且把房費打了個對折。
“這裡人少,讓我的心很靜,讓我的靈感很多。”作為一年之中半年都在山裡住的老熟客,自然有著享受特殊待遇的權利。
葉逢河洗完澡去竹鼠棚轉了一圈,出來的時候手裡拎著兩隻肥碩的竹鼠。
母鼠生了不少小鼠,暫時不需要配種的公鼠了。於是每天吃完睡睡晚吃的公鼠開始迎來了噩夢——任人挑選,然後被吃掉。沒辦法,鼠棚不需要太多的公鼠,而且提強力壯的公鼠為了爭奪地位還會打架,攪的四鄰不安,隻能被吃。
六月底的時候,他已經挑出了二十隻過於肥胖的竹鼠送去了帝都,剩下的公竹鼠就要看命運了,是否能留到下一次留種不被吃,是每一隻公竹鼠的心願。
挑好的竹鼠直接在山下宰殺,殺好的竹鼠拎到山上切塊,跟土豆魔芋燉上一大鍋。
竹鼠的營養價值非常高,而且補中益氣,低膽固醇,低脂肪,不管老人小孩都很適合吃竹鼠。
除了心裡那道坎過不去的葉媽媽和為什麼要吃老鼠我不要吃老鼠的嶽淩霄,其他人對竹鼠都相當感興趣,甚至還覺得兩隻竹鼠壓根不夠吃。
“一隻幾百塊還不夠吃?我都心疼!”葉逢河捂著胸口唉聲歎氣,“吃什麼竹鼠,以後隻有豬肉羊肉吃了。”
客人們哈哈大笑,有人道:“老板你心疼什麼啊?不就幾百塊一隻嗎?信不信我能給你吃到它們絕種?”
能在這裡一住住一兩個月的都不窮,吃幾隻竹鼠還是吃得起的。
葉逢河哼了聲道:“這就是給你們打牙祭的,還以為能天天吃?下次算加菜,要付錢。”
“付錢付錢,知道小老板最近手頭緊呢。”客人們繼續大笑。
葉家的發展很多老客是看在眼裡的,葉家人左手進右手出,努力的建設家園,讓他們獲得更好的消遣環境,這個他們都十分開心,所以不少時候,老客人都喜歡去幫個忙,讓自己也能獲得那一份成就感。
“對了,小葉子,你家魚塘能不能釣魚啊?我今天過去看了,哎喲裡麵好多大魚呢。”有人突然問。
葉逢河道:“能,去吧,但是要注意安全,千萬彆掉水裡。釣上來就燉魚吃。”
“去魚塘釣魚有什麼意思啊,去池塘吧,池塘深一點兒,還能賞花。”
“就是,也許還能讓畫家把咱們畫到畫裡呢。”
夜風吹來,吃飽喝足的人們七嘴八舌的聊著天,他們躺在舒適的竹椅上,看著天上似乎離的很近的銀河,感覺整個人都升華了。
糖豆黏著媽媽,連故事都不聽了。他向嶽淩霄展示了自己的寶藏,然後把一個個小卡子卡了嶽淩霄一腦袋。
院子裡的人還在高談闊論,一盤毛豆,兩盞清茶,三五好友,愜意人生。
糖豆趴在嶽淩霄胸口睡著了,葉逢河來抱的時候,被人偷走了一個吻。
“親愛的,”嶽淩霄墨綠的眸子裡滿是深情,“今天晚上一起睡?”
葉逢河彈了彈他獅子腦袋上的蝴蝶結,“看樣子你還不累。”
“再累也想跟你睡……”嶽淩霄扶著膝蓋站起身,長出一口氣,“我前幾天剛學會一句話,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輩;苦不苦,想想長征兩萬五。我們這剛到哪裡?不就挖了幾個坑嗎?”
葉逢河哦了聲,“有本事你明天早晨再這麼說。”
結果晚上仍舊是葉家兄弟一起睡,把嶽淩霄丟到葉逢海的房間裡。
第二天,健身房小王子差點兒沒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