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媽媽一說夢見爺爺了, 葉逢海就有些緊張。
他之前還在帝都混的時候,葉媽媽突然打電話告訴他夢見爺爺了, 爺爺抱著小小的葉逢海再哭。結果沒多久他就離開了施雲飛,狼狽的回到了家裡。
第二次葉媽媽說夢見爺爺了,然後葉逢河負傷, 最終選擇了退伍。
這是第三次……
不知道爺爺又想要告訴他們什麼。
葉家兄弟雖然從未見過爺爺, 但是通過照片和父母的描述也知道他們的爺爺是一個溫柔善良帥氣的男人, 而且對自己這個“神奇的爺爺”相當尊敬。
今天彩虹打電話回來, 說牛已經運出來了,估計中午的時候能到山下。葉逢河不放心, 一大早就跑去山下等著他的牛犢了。
嶽淩霄見葉逢河不在,自然也呆不住,送了葉逢河下山就趕去了山莊。他堂哥還在山莊捏石榴呢,總不好讓他一個人在那裡待太久。
結果等他上了山莊,卻看見躲在屋裡失魂落魄, 手裡捧著一團爛泥的嶽長風。
嶽淩霄找了經理過來問, 經理愁眉苦臉的將昨天發生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其實昨天嶽長風就捏好了石榴,這些日子他不眠不休的,終於捏出來一個最好看的。他興奮的給栗陽打了電話想要去客棧, 結果栗陽不讓, 專門騎了摩托上來。倆人見麵沒幾分鐘,栗陽就捏壞了石榴, 走了。
“然後他就一直這樣?”嶽淩霄蹙眉。
經理點點頭, “一直這樣, 看上去好像一宿都沒睡。”
嶽淩霄歎了口氣,他又回到屋裡,嶽長風還是那副樣子,眼睛紅的幾乎要出血,滿臉的胡茬子,看上去憔悴的令人心碎。
他打開酒櫃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遞過去,“喝點兒?”
嶽長風好像生鏽了一樣,好半天才緩慢的抬起頭,接過那杯酒一飲而儘。可能是喝的太快了,嗆的他不停的咳嗽,眼淚嘩啦啦的流了出來。
嶽淩霄想了想,昨天晚上栗陽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樣,估計人家現在是徹底的想要放下了。
“他說什麼了?”
嶽長風聲音嘶啞,他把手裡的泥巴放在一旁,然後向後靠在沙發背上,長長的歎了口氣,“他把石榴捏壞了,然後說如果你能把石榴恢複成剛才一模一樣,我就能原諒你。”
一模一樣?怎麼可能?
“……哥,”嶽淩霄難得跟嶽長風喊了聲哥,“栗陽想要放下了,我覺得你也彆……”
“我難受,”嶽長風拎過酒瓶子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我心裡特彆難受,我應該恨,但是卻不知道恨誰。是我不好,如果當年……”
“哥,沒有什麼如果。你難受,他比你更難受,有什麼比親眼看見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麵前還要難過的事呢?如今他一看見你,就會想起那個孩子,他沒有辦法真正的放開胸懷,不去介意當年的事,重新跟你複合的。”嶽淩霄勸慰道:“不如你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
嶽長風嚎啕大哭,邊哭邊喝酒,喝到最後又開始乾嘔。因為很長時間沒吃東西,除了一些酒液,什麼都吐不出來,難過的臉都漲紅了。
一直等嶽長風折騰的睡著了,嶽淩霄才鬆了口氣。他出了門,看見經理還站在外麵等著,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嶽總,施家明天說要過來。”經理上前道。
嶽淩霄用力揉了揉太陽穴,“施雲飛?他不是剛走沒多久嗎?”
“不是施二少,是他父母。我剛接到電話,他們要過來,我已經讓人去收拾房間了。”經理道。
施家父母?
嶽淩霄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施晟禦如今已經放權,整個施家集團全部都交給了施月朗,平日裡也很少會在公開場合露麵了。他曾經見過幾次,隻記得是個看上去十分威嚴的人。
若說施雲飛來這裡還有情可原,畢竟是奔著葉逢海來的。可是施家父母來這邊做什麼?難不成他們也知道了一些什麼事?
“施大少在這邊租了個院子,長期的。”經理又補充。
嶽淩霄點點頭道:“行了,我知道了。對了,讓廚房煮一些粥,你在這邊看著我哥一點兒,他有什麼不舒服的你就給我打電話。”
經理笑道:“嶽總放心。”
嶽淩霄原本還以為嶽長風能打動栗陽,兩個人備不住能和好呢,現在一看,可算了吧。栗陽是鐵了心不想跟嶽長風複合了。可是嶽長風畢竟是自己堂哥,在集團還有重要位置,如果成天這幅樣子對他來說也有些不利。
要麼就是給栗陽找個對象,讓嶽長風死心;要麼就是在嶽長風身邊安排個人,轉移一下嶽長風的注意力。
其實這倆主意都有些糟糕,萬一整不好得成仇,他決定還是回客棧,找他的小葉子好好商量一下。
一想到他的葉逢河,嶽淩霄就忍不住露出花癡般的笑容。他是真心覺得葉逢河哪哪兒都好,脾氣好身材好長相好,就連昨天因為他忍不住動手動腳導致被一個擒拿按在床上哎哎叫的時候,對方那個表情,都好的令人渾身發硬。
這個世界到處都是糟心事,隻有他家小葉子身邊才是滿滿的幸福。
嶽淩霄在山莊呆了還不到仨小時,就急不可耐的滾下山了。
他要等小葉子回來呢。
“你是說,施家……施雲飛的父母要過來?”葉逢海有些吃驚。他直覺爺爺又應驗了,隻不過不知道這次又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嶽淩霄道:“施晟禦夫妻常年去國外度假,很少會在國內。當初施月朗在我的山莊包了個院子,我以為隻是因為給施雲飛住的,沒想到這次施晟禦也會過來。”
看著葉逢海擔心的表情,嶽淩霄道:“我會在這裡多留一段時間,你彆擔心了。”
葉逢海笑了笑道:“謝謝,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這種事你情我願,他們難不成還要強迫我?最好隻是度假,我跟栗陽和我弟都不一樣,沒有誰能強迫我的。”
嶽淩霄道:“這話說的,我也沒有強迫小葉子啊。”
葉逢海嗬嗬一笑,轉身走了。
嶽淩霄歎了口氣,覺得大舅哥真是難搞。
一百頭牛犢分幾輛大卡車拉上了山,直接卸在路邊,由彩亮慢慢的趕到山澗的牛棚裡。小牛犢還都不滿一歲,將將斷奶,一隻隻皮毛嫩黃,大眼睛水汪汪的,老老實實的跟在彩亮身後。
牛棚的食槽裡早早的都拌好了飼料,葉逢河還怕這些牛犢們適應不好,專門在它們的飲用水裡放了不少靈泉水,結果牛犢還沒來,就引了不少山雞鬆樹們蹲在水槽上低頭狂喝。
小牛犢折騰了一路都累壞了,看見吃的喝的都圍了上去,一隻隻吃的噴香。吃飽了肚子也不亂跑,而是鑽進牛棚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趴下來閉目養神。
“這些小牛犢太可愛了,怎麼舍得吃啊。”女客們看見這些有著大眼睛的小幼崽,一個個大著膽子摸來摸去,愛心爆棚。
男客起哄道:“小兔子也可愛啊,小竹鼠也可愛啊,還有小羊羔,我看你也沒少吃。”
女客糾結半天,痛苦道:“小牛犢這麼可愛,一定要好好的吃掉才能對得起它們啊。”
吃貨麵前,可愛都是浮雲!
餌絲米線的孩子們都長的挺大個頭了,葉逢河專門在牛棚旁邊蓋了一間狗窩,拎了兩隻小狗子過來看牛。
兩隻半大小狗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它們早就褪去了幼崽時期的絨毛,換上了一身威風凜凜黑黃相間的長毛,在山澗裡跑來跑去,熟悉地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靈泉水喝多了,這群狗子一隻比一隻聰明,完全不用教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它們挨個的把小牛犢們看了一遍,然後安靜的趴在牛棚外麵,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這群新的來客。
不就是看牛嗎?簡單得很!
彩亮乾脆搬進牛棚旁邊的簡易房中,他要照看這群牛犢。牛犢還太小,容易生病或者受到驚嚇,不親自看著不放心。等牛犢長大了,就能專門找到幾頭強健的種牛做頭牛,照顧這群黃牛了。雖然這隻是肉牛,但是頭牛的威力也不小,那些小隻的黃鼠狼狐狸都不敢靠近,就算是野狼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看能不能鬥過這群牛的犄角。
王棟和馮瑩瑩在山澗兩邊下的第一批牧草種子已經開始發芽了,牧草長得快,估計一個來月就能供應上牛犢的飼料食用。
葉爸爸對這些牛犢喜歡的不得了,就連葉興國和附近的鄰居們也專門跑來看。他們興奮的摸摸這頭再摸摸那隻,品評著這些小牛犢們,一個個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借錢買的,”葉逢河道:“我家哪裡有這麼多錢,到處都要錢,沒辦法就借了幾十萬。以後咱們吃牛肉不用往外跑了。”
“可不是,你家殺牛一定得都通知上,我得嘗嘗你家的牛肉。”老周叔看完牛犢,茶水也沒喝一口就急匆匆的回去了。他家還養著一群羊呢,如今有了牛犢競爭,他可得把羊都養好了。
葉家以後,肯定會發達,他隻要好好乾,還能怕沒有錢嗎?等明年羊生了小羊,就把外麵打工的閨女女婿叫回來一起養,總比打工舒服多了。
葉爸把葉興國拽到一邊兒,低聲道:“給你家勻了一對兒,以後生牛犢,不管是吃肉還是賣錢,總是個進項。”
葉興國連忙推辭,“這不合適,我都沒拿錢呢。”
葉爸笑道:“都是兄弟,不說那些旁的話。我也不為了彆人,這牛以後還了錢可都是阿林那孩子的。你家大兒又來要錢了吧?你家錢存不住,乾脆就讓阿林存著,他哥總不能舔著臉去找阿林要錢。”
葉興國臉紅,道:“都是他娘心軟,看不得孩子受苦。”
葉爸道:“看不得大的受苦,就看小的受苦了?算了我也不說你家的事兒,那個錢我覺得真不能存你倆老的手裡,乾脆給阿林吧。”
“行的行的。”葉興國一連聲的答應著。
葉爸給他看專門留下來的那一對兒牛犢,這些牛犢耳朵上都釘了卡子上了編號,畜牧肉類養殖許可也全部都辦下來了,隻要這牛長大了,那就能換成大筆大筆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