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無論是嶽青荷或者周品勝, 都聯係到了那麼幾個缺錢的人。
他們對葉逢河倒也沒有那種恨之入骨的感覺,隻是覺得自己丟了麵子,好歹要找回來。可是葉家人又不在帝都, 隻能派人去深山老林裡添點亂。
至於沈飛躍, 他撒下去了幾張網, 但是都落空了。這讓他有些按耐不住。沈悅然雖然漂亮, 沈家也雖然令人垂涎,可是畢竟能做生意做到跟沈家說的上話的這些人也都不是傻子。到這個地步, 愣頭青早就都被碾壓下去了, 剩下的都是人精。
雖然人精也有高低之分, 沈飛躍明顯就是那種低層次的。幾句話抖摟下去好像顯得自己很聰明似的, 但是卻被人當了笑話。
尤其是周強得知這件事的時候, 簡直笑的直不起腰來。
“他也就是有個好爸爸。”周強翹著腿在辦公室對心腹道:“其實沈悅然都比沈飛躍有腦子, 可惜太小性兒了。”
周強作為嶽老太爺的外孫子, 其實並不討喜。一開始還能仗著嶽青荷在嶽家說的上話, 能拿來好東西,周家好歹能高看他一眼。現在嶽青荷被踢出嶽氏,周家那些看人下菜碟的又一個個的從舔狗挺直腰板兒了。
不過周強也不是太好相與的,他現在有了自己的電子產品公司,接著周家和嶽家的東風倒也做的不錯。隻是這種小打小鬨跟那些大集團來說實在是差太遠了。
周強現在就是一隻餓極了的鬣狗, 對周圍都開始虎視眈眈, 隻要有機會就一定要撲上去咬下一口肉來。
“沈飛躍也有了動靜。”心腹道:“估計他是按耐不住了。”
“我就喜歡這種自己作死的人。”周強笑嘻嘻的道:“最好他們都咬起來, 咬的亂七八糟, 到時候咱們才好撈點兒好處呢。”
沈飛躍發現自己煽動不了人, 心中十分著急。他現在一肚子火氣,必須要找個可以瀉火的缺口。
葉家一家人堂而皇之的就在那裡,天高皇帝遠,過去一趟費老鼻子勁兒。下了飛機就是汽車,幾個小時的盤山路,能把人繞的頭暈目眩。
可是私人飛機的話,他也不敢。
他畢竟不像是施家,有自己的私人飛機航線。也不像嶽家,嶽淩霄跟政府合作,弄了個什麼扶貧開發,愣是把去落雲山的航線開通了。
他如果要做私人飛機,需要提前辦理各種手續。這動靜也不是一般二般的大,估計一動彈所有人都會知道他要去哪裡了。
他費了勁兒找了人,人家錢拿了,話也沒說死,隻是說去探探。
這一探就在也沒動靜了,不知道是不是拿錢卷包跑了,還是在山裡出了什麼意外。
如果沈飛躍去過落雲山,就知道那邊本地人和外地人實在是差太多了。
落雲山原本就是個剛開發出來的地方,各方麵都還不完善。山上工作的基本都是本地人,一個個被高原陽光□□的又黑又瘦。外地人多的地方就是葉家客棧,以及嶽家的山莊。
可是嶽家山莊那是什麼地方?一個服務員都是精挑細選的。人家冒著被曬黑的風險來這邊做服務員是為什麼?絕對不是奔著那萬兒八千去的。
這個山莊即使跟政府合作,又是一個高檔山莊。裡麵住的人不是有錢就是有權。隻要是能搭上幾條線弄點兒人緣出來,他們就會立刻脫離服務員的身份,不敢說飛黃騰達,但是好歹後半輩子也有了優渥的保障。
一開始這邊砸錢的時候不少人還在看笑話,如今一個個的都笑不出來了,開始佩服嶽淩霄有眼光。
言歸正傳。
嶽家程家和施家早就都把落雲山的幾條山路都布好點兒了,最可恥的就是程家不但布了點兒,還立了收山貨的牌子,賺錢監控兩不誤,看樣子還打算直接把這裡弄成據點的樣子。
嶽淩霄要不是自己手裡有流轉過來的這一片山地,怕是也要被程家這種做法折服了。
怪不得人家低調還能賺到錢。
找人“搗亂”這種事,不可能都會找到那種手裡乾乾淨淨的。手裡太乾淨的人做這種事心虛,光上來踩踩路那探頭探腦的樣子就被識破了,直接偷摸的摁住,一審就審了出來。
然而那些勇夫進了山,明顯的外地人特征,剛在山腳下轉了一圈就被盯住了,盤子還沒踩穩,也落入了圈套。
葉逢河壓根不知道有人要對付自己,或者說要給自己加添堵,那些來搗亂的人就一個個的消失了。
其實他們不是不想在葉逢河的客棧定個房,但是人家說了,到年前隻接老客人,不接新客人。有錢都沒招。
葉逢河還跟葉逢海抱怨呢,“最近訂房的客人特彆多,這都是錢啊。”
葉逢海沒搭理他。
山裡的桃子從八月份就開始陸陸續續的開始收了,他們自己種的好品種的桃子今年接的不多,多的還是山裡原本就有的那些老桃子。
那些桃子個頭不大,肉質也有些粗糙,但是勝在甜度高,吃起來味道相當不錯。
這些桃子除了自己吃,其實並不怎麼往外賣。葉家要用這些桃子做果脯蜜餞,或者泡酒,或者做果醬。加工好的農副產品有的時候比直接的農產品更受客人歡迎。
因為現在山裡客人不多,做飯的這邊也被人接手。種植基本上王棟和馮瑩瑩全包了,成天在山上晃悠。養殖也有葉逢林和彩虹兄妹負責。
葉逢河跟葉逢海倆兄弟如今倒是空閒了下來,開始處理雇人從山上采摘下來的這些農產品。
九月份是一個水果豐收的季節。
山上的桃子,蘋果,梨,橘子,柚子,石榴等等,都開始散發出成熟的甜美氣息。
葉逢河在程爸那邊討了方子,今年打算釀一些不摻水的純水果酒。
他們在洗桃子削桃皮,施雲飛弄完自己的工作,拎著福豆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他現在除了遠程操控公司裡的一些事之外,就是給幾個豆丁看看作業,製定一些新的學習內容。尤其是福豆,福豆智商很高,這讓施雲飛十分感興趣,每天變著花樣的給福豆編一些測智商的小程序玩。
福豆雖然年紀小,但是坐得住,如今對編程也開始感興趣,同時放下了對施雲飛的心防,黏他倒是比黏葉逢河兄弟和栗陽還要厲害了。
福豆現在上午在栗陽那邊玩泥巴,午睡之後則由施雲飛帶著玩一些小遊戲。兩個小時之後就是她的自由休息時間。如果是芸豆他們,自由時間早就撒丫子四處跑著玩了,福豆不會,除了偶爾去坐坐小毛驢之外,她仍舊喜歡在這個院子裡,跟著熟悉的人身後來來回回。
葉逢河看見施雲飛就想笑,他轉了轉眼珠子,開始跟葉逢海用方言聊天。
葉家人因為有葉媽媽的父親宋先生的原因,所以普通話說的都不錯。就連葉爸爸這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也都說的一嘴不錯的普通話,不仔細聽都聽不出什麼本地音來。再加上葉家客棧做的這是對外的服務,平時基本上連聊天都是說普通話。
施雲飛還沒聽過葉家人怎麼說方言呢,一開始聽還覺得新鮮,可是聽了半天發現這哥倆時不時的看自己一眼,看完就笑,逐漸納過悶來了。
這是人家當著自己的麵,仗著自己聽不懂,正大光明的說自己小話兒呢。
他有些不滿,突然冒出一句外語。
葉逢河哈哈大笑起來,“我就說吧,他估計不會問我們說什麼,而是說我們聽不懂的話。你看看,剛說完。”
葉逢海也笑,他捏起個桃核直接丟到施雲飛頭上,心說施家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心思單純的孩子,除了是個學霸,還有什麼優點?
施雲飛抓了抓頭,似乎知道自己鬨了個笑話,乾脆不說話了。
福豆憐憫的看了他一眼,接過葉逢河遞過來削了皮的桃子,慢慢的啃著。
剛收拾完幾筐桃子,老周叔就上門了。
“寶福結婚?”葉逢河笑道:“好事啊。”
周寶福是老周叔的小兒子,今年才十九。不過這裡結婚都早,外麵也管不著。十六七十□□基本上也都不上學了,早早地結個婚生個娃,然後都出去打工了。
周寶福就在外麵打工,找了個湖南還是湖北的女孩。兩邊已經見過家長了。不過女孩家裡條件不是很好,兄弟姐妹也多,拿不出什麼像樣的彩禮,隻陪送了一萬塊錢。
雖然對於這件事老周嬸兒有些怨言,不過一想人家閨女大老遠的嫁到這邊來,也怪不容易的,所以就沒說什麼。
這邊人大多都是過年的時候結婚,因為過年的時候大家都聚在一起了,殺豬宰羊趁著喜慶,正好把婚禮都辦了。
“他們家就過來她爸跟她大哥。說太遠了車費太貴,舍不得。”老周叔道。
葉逢河笑道:“嗯,咱這裡實在是太遠了,不管是坐飛機還是坐火車都麻煩。人家姑娘樂意過來已經不錯了。”
老周叔點了點頭,他琢磨了一會兒,道:“我想讓寶福留在家裡,不出去打工了。”
葉逢河察覺到他話裡有話,於是問道:“那寶福怎麼想的?”
老周叔搓了搓手,道:“還不是留在家裡能不能掙到錢的問題嗎?阿河,寶福那孩子你也知道,雖然比你小了不少,但真的是個實誠人。他媳婦兒歲數也不大,離家又遠。”
葉逢河道:“寶福我自然知道,挺勤快的。當年我跟我哥都不在家裡,聽說他還幫著我阿爸阿媽撿柴火挖野菜什麼的。”
老周叔笑著道:“是,那孩子就是這樣,誰家喊一聲都去幫忙。”
在葉逢河的印象裡,周寶福還停留在很小的時候,黑黑的,一臉的皴,臟臟破破的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