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逢河心中煩躁,僵硬的說道:“她那個對象,老婆孩子都有。她是給人做了小三了!”
龐娟的雙眼刷的瞪大了。
“誰,誰做小三了?”葉興國剛過來就聽見這一句,心裡猛地一咯噔。
龐娟嘴唇哆嗦著,突然哭了出來,“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啊,我閨女,我閨女這是被人騙了吧?是不是啊阿河?那個騙了他的男人是誰啊?你告訴大媽,大媽去找他講理去!!”
“大媽!”葉逢河頭疼的不行,“你直接問葉黃鶯吧,她早就知道那個男的結婚了……你還是問她吧,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龐娟哭著掏出手機,給葉黃鶯打電話。
葉逢河又掏出煙來,遞給葉興國一隻。
葉興國手指頭直哆嗦,臉色鐵青。他沒讓葉逢河給他點煙,而是自己摸索出打火機,哢哢的按了好幾遍才把煙點上,隻是吸了一口,就嗆的直咳嗽。
葉黃鶯的電話終於接通了,葉逢河原本想走,但是怕葉黃鶯又編瞎話,隻能站在原地,尷尬且焦躁的聽龐娟跟葉黃鶯通話。龐娟的手機一般,漏音很嚴重,葉黃鶯那邊說了什麼,他這裡基本上都能聽的差不多。
最後母女兩個人吵了起來,葉黃鶯不讓龐娟去帝都看她,說自己這就要搬家了,誰都不見,把龐娟氣的不行,眼淚嘩啦啦的流。最後,葉黃鶯強硬的掛了電話。龐娟整個人都崩潰了,蹲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哭什麼,不顯丟臉?”葉興國見那些在葉家幫工的人都往這邊看,有些生氣。他輕輕的踢了龐娟一腳,“要哭回家哭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阿河又怎麼你了呢,我弟家可沒欠你的,人家開開心心回來,你就不能少添堵?”
龐娟哭著站起身來,葉逢河扶了一下,被葉興國接手了。
“阿河,你彆往心裡去,你大媽她,她歲數大了……”葉興國磕磕巴巴的解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他說了幾句,最後歎著氣把龐娟背了起來,腳步沉重的回家了。
等他們離開,葉逢海就走了過來,“你把葉黃鶯的事都說了?”
葉逢河叼著煙,煩躁的點點頭道:“我說了一點兒,讓大媽自己打電話去問了,葉黃鶯都說了,倆人還在吵架。”
葉逢海從弟弟兜裡摸出煙來,給自己點了一根,“這叫什麼事兒啊。”
葉逢河冷笑道:“葉黃鶯說大爹大媽偏心眼,心裡隻有葉逢山一個人,她死不死的跟他們都沒關係。”
葉逢海皺眉,“這說的是人話嗎?大爹大媽對她不好?就算抱怨也輪不到她抱怨吧?阿林可是從小就沒有他們倆這待遇。”
葉逢河道:“要不是看在大爹大媽確實難的份上,我真是不想管這破事兒。”
葉逢海也發愁,他道:“過年的時候彩虹去請他們來一起過年,他們沒來。不過阿林倒是跟彩虹他們一起守夜的,守完了就回去了,這一年下葉逢山都沒過來。”
葉逢河道:“如果跟他說大媽現在做鹹菜賺了不少錢,你猜他回來不回來?”
葉逢海哼了聲。
兄弟倆靠在大石頭上,看著滿眼蒼翠,不約而同的重重歎了口氣。
這人就怕對比,這麼一對比,頓時發現哭包的哭和嶽總的“腰不好”壓根就不叫什麼事了。
嶽淩霄:阿嚏!
可能是我媳婦兒又想我了吧?
葉媽媽睡醒之後沒找到妯娌,當知道這件事之後也有些鬨心。
“以前還覺得他們家這倆孩子挺省心的,倆大學生呢,在咱這裡可真的是厲害極了。結果被這麼一鬨,我都不知道讀大學好還是不好了。”
葉爸爸甕聲甕氣道:“好,怎麼不好?人家小嶽,施家那倆兄弟,不都是念大學的嗎?人家還念國外的大學呢。這跟大學有啥關係?這跟人有關係!那倆孩子……從根子上就爛了,沒學好,光學壞。”
葉媽媽道:“大哥跟嫂子也不是那種不教好的人,怎麼就教出這麼倆不是東西的家夥呢。”
葉爸爸喝了杯水,他心裡比葉媽媽還煩躁,畢竟那是他親大哥,“寵壞了吧?大小就盼著他們出人頭地,也不讓乾活,要什麼給什麼,寵壞了。”
葉媽媽捂著胸口,道:“我聽了就覺得心驚肉跳的,當初大娃二娃那樣,我都沒想太多,如今一看……真的是萬幸,萬幸啊。”
“咱孩子不是那種人,就是……當初應該提前說一聲,讓他們多注意也就不會那樣了。”葉爸爸放下茶杯,“我去阿林那裡看看鴨子。”
他也是心煩,以後大哥家指望不上葉逢山跟葉黃鶯了,就阿林這一個老實孩子,可不能也帶歪了。
其實葉媽媽原本想著把做鹵水的活兒交給龐娟來做,她得了空就去帝都看看馮老先生。如今她就隻有馮老先生這麼一個長輩了,老爺子八十多了,也許說不上哪天就看不見了,她心裡有點兒舍不得。
那畢竟是她親生父親,就算以前有許多怨,可是在看見老人家的淚水的那一刻,也都消散了。原本她打算留在帝都一段時間的,可是又擔心家裡這些活兒,最終還是回來了。
他們一回來,老周叔就找上來了。
“可算回來了,哎喲。”老周叔進屋就歎氣,“還以為你們不回來了呢。”
葉媽媽努力擠出笑臉道:“哪能呢,你找阿邦啊?他山下去看鴨子了。”
老周叔笑道:“哈哈,你家阿邦不管事,我找阿河,你家小葉子呢?”
葉媽媽道:“去看毛驢了,有幾隻毛驢生了崽子,他正稀罕呢。”
老周叔道:“這我知道,我還趕上了幫忙接生了呢,幾個崽子都好看,你家的毛驢也好看,一隻隻黑白花兒的比咱這裡的驢好看多了。那我去山下找他?”
“打個電話就回來了,讓他回來。”葉媽媽哪裡好意思讓老周叔去找,連忙給葉逢河打了電話。
葉逢河顛顛兒的跑了回來,“老周叔?是說長工的事吧?”
老周叔笑道:“他們跟你說了?”
葉逢河點點頭道:“說了,我也看了那幾個人,都不錯。不是說還有倆種藥的嗎?”
老周叔點點頭道:“那倆人今天去走親戚了,明天回來,我就是見你們的車回來了,琢磨著你們也該回來了。”從他家往這邊看正好能看見葉家門口,中間正好隔著一條山穀。
“對了……”老周叔把葉逢河拽到一邊,壓低聲音道:“還有一件事他們跟你說了沒?”
葉逢河問:“什麼事?”
老周叔歎氣道:“就是周癩子的事,上次他嫉恨上你們家了,三十兒晚上跑來搗亂,被你們家狗攆了,還燒禿了一片山,被抓進去了。”
葉逢河喝了聲,“怪不得看那邊山禿了一塊,我還想問呢,沒來得及。”
老周叔道:“從他兜裡翻出一些東西,說是想撒你們池塘裡,沒成想有狗。天不是黑嗎?他還整了個火把,逃跑的時候火把掉山溝裡,就著了。幸虧你們家幾個小年輕聽見動靜跑出來看,要不可真是大麻煩。”
冬天山裡不少植物都枯萎了,一遇見明火就著。這邊如果燒起來那就是真的麻煩,山泉雖然多,可是用來滅火卻不夠。彩亮他們按住了周癩子,又敲盆叫了一群人迅速挖了一條隔離帶出來,幸好損失不是很大,而且燒的也不是葉家山的地界。
但是這也是一件很嚴重的事,這火光一現,森警就知道了,來了之後直接把周癩子抓走了。
葉逢河抿著唇,突然道:“要不我乾脆把客棧關了算了!”
老周叔被嚇了一跳,“誒喲,你這是想乾嘛?”
“省的被人看了眼紅,好像我家多賺錢似的。老周叔你不知道,這些房子都是彆人掏錢我幫忙蓋的房,那些豬啊牛啊,也都是彆人養我這裡的。我成天想著讓咱們村的人不出去打工就在家門口乾活,但是總遭人惦記也不像回事。我爸媽年紀都大了,萬一有人……”
“哎呀你這孩子,彆胡亂想,我們可都靠你賺錢了呢。”老周叔連忙哄,“就他那一個不成事的,這不是也被抓了嗎?高鎮長還專門來了一次,個村都警告了,說你們這是做好事呢,讓那些有歪腦筋的都收收心思,否則都抓起來。我這還幫你找人乾活呢,你可彆亂想。”老周叔是真的著急,萬一葉逢河把客棧關了,也不養豬養羊了。回頭人家一家子都去帝都找親戚了,那他們這些剛吃到點兒甜頭的可怎麼辦?又得回家種地出去打工了。
“高鎮長來了?”葉逢河有些詫異。其實他原本就是想要嚇唬一下老周叔,借老周叔的嘴往外說說這話,讓周圍的人都消停消停的。如果高鎮長真的給幫忙了,那他就不怕了。
老周叔點點頭道:“親自來了,那臉鐵青。還專門來你家坐了坐,你大爹大媽陪坐的,我也來沾了沾光。”他嘿嘿一笑,“高鎮長人挺不錯的,說你們這叫帶動全村致富,是好事,讓我們彆眼皮子淺。這我知道啊,我早就跟村裡人說了。”
其實因為老周叔跟葉家關係好,如今在村子裡的威望反而比村長還高了不少。他是絕對不想看到葉家出事的,任何事隻要對葉家不好,哪怕隻有點兒苗頭,他都得給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