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胤褆進了尚書房讀書之後, 惠嬪現在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兒子放學回來給她請安了。
沒辦法,雖然兒子是自己親生的,但是惠嬪每天能夠見到自己兒子的次數和時間都是有限的, 所以對於每一次見麵, 惠嬪都十分期待和珍惜。
而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那就得“歸功”於清朝不道德的皇子撫養製度了。
這個製度明文規定了非嬪及以上的嬪妃不得撫養皇子,哪怕是自己親生的;以及達到了嬪及以上的嬪妃即便能夠撫養皇子,但是當皇子年滿六歲之後, 就必須離開生母,搬去乾東五所居住。
這裡的乾東五所就相當於一個皇家宿舍, 除了太子之外,其餘的皇子年滿六歲就必須搬進去同吃同住。
而惠嬪雖然說已經是位列嬪位了, 但是她生下胤褆的時候僅僅隻是庶妃而已, 而且那時候胤褆剛過滿月就被抱出宮去, 直到五歲才重新回到宮裡來。
所以滿打滿算, 惠嬪僅僅隻是親手撫養了胤褆一年的時間而已,一年後他就搬進了乾東五所去住了。
不過好在這樣的皇子撫養製度不道德歸不道德, 大清依然是提倡孝道的, 所以皇子每天依然至少有一次跟自己母妃請安的機會。
於是每天差不多到了時間之後, 惠嬪就開始盼著自己的兒子來給自己請安了。
“額娘, 兒子給您請安來了。”
胤褆一回到延禧宮, 第一時間就跑去給惠嬪請安, 雖然他自幼不是在惠嬪身邊長大的, 但是回宮之後生母對自己的好,胤褆切身感受到了。
再說了, 母子分離, 受傷的肯定不可能隻有母親, 而孩子對母親的依戀是天生的。
“快快起來。”惠嬪一看到胤褆,臉上的笑容就止不住了,“怎麼樣?今兒在尚書房讀書累不累?練習騎馬射箭的時候有沒有傷著了?知道你這會兒肯定餓了,額娘已經提前讓人做了點心給你填肚子。”
惠嬪的每一句話都飽含了對自己兒子的掛念和關心,因著每天見麵的次數太少了,所以惠嬪恨不得把自己積攢了一天的關心都一次性傾瀉出來。
“額娘,還是您懂兒子。”胤褆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再加上下午練習騎馬射箭,消耗了大量的體力,所以這會兒正是肚子餓的時候。
抓起惠嬪讓人給他做的點心就急急忙忙地吃了好幾塊,抓起已經放涼了的白開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之後,原本饑餓的肚子總算是有點飽腹感了。
“額娘您放心吧,騎馬射箭對兒子來說不過是小兒科罷了,兒子又豈會傷著?”雖然讀書這件事情讓胤褆很是頭疼,但是在騎馬射箭這樣的事情上麵,胤褆卻很有天賦,每次到了武課時間,他就跟魚兒躍進了水裡似的,比誰都適應場上的一切。
“再說了,還有諳達在一旁看著呢,兒子肯定傷不了。”
“那讀書的事呢?”惠嬪問。
“額娘,您這會兒怎麼不懂兒子了?”一聽到惠嬪問起讀書的事情,剛剛還眉飛色舞的胤褆頓時間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直接蔫了。
胤褆嘟嘟囔囔地道,“好端端的,我們提讀書的事兒做什麼?平白掃興。”
“你說我提讀書的事情做什麼?還不是因為你讀書不認真?”惠嬪一看到胤褆這個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要是稍微把練武的認真分一點給讀書,我也不至於那麼生氣。”惠嬪是絕對不承認自己生了一個傻兒子的,所以他讀書成績為什麼那麼差?
一定不是因為他蠢,肯定是因為他沒上心。
胤褆:“……”
他額娘剛剛不是這樣的。
所以愛會消失對嗎?
眼見著惠嬪要對自己讀書的事情開始長篇大論的批評兼深入探討,胤褆連忙轉移話題道:“額娘,您說太子最近是不是認識了什麼人?”
“什麼認識了什麼人?”惠嬪一聽胤褆提起了太子,注意力瞬間就被轉移了。
“之前我們去給老祖宗和皇瑪嬤請安的時候,太子就讓人做了一些新鮮吃食,今天在尚書房用膳的時候,太子又讓禦膳房的人照著他給的方子做了一個栗子燒雞。”
胤褆道,“額娘您說太子他一直都住在宮裡,這要不是認識了什麼人,他從哪兒弄來那麼多好吃的?”
“太子是住在宮裡沒錯,但是噶布喇和索額圖經常見他,說不定是他們給他尋來了這些方子。”惠嬪倒是沒有懷疑什麼。
之前康熙因為心疼太子年幼喪母,所以他出生後便抱他回乾清宮自己親自撫養了。
而乾清宮雖然是康熙的寢宮,但是同樣也是他處理政務,召見臣工等一係列事情也皆禦於此。
所以噶布喇和索額圖想要見到太子並不是什麼難事,本來康熙就疼愛這個嫡次子,不然也不會親自撫養他了,而多幾個長輩疼愛太子,康熙也是不阻止的。
“肯定不是。”本來胤褆隻是想著轉移話題的,但是說著說著,他的好奇心就上來了,“額娘您想想看,要是真的是噶布喇和索額圖給他尋來的方子,那兒子今日問他的時候他為什麼不直說?”
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除非……
給他這些方子的人是見不得人的?
對啊,說不定就是這個原因!
胤褆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了,而惠嬪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兒子在想些什麼,聽到他這麼說,她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那件事。
惠嬪喃喃自語道:“不是噶布喇和索額圖?難不成是景秀宮那位?”
惠嬪之前因為怕惹麻煩上身,所以把事情告訴了康熙之後就沒有再繼續關注了,當然了,她也不敢亂關注。
但是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還一點動靜都沒有,要說惠嬪不好奇的話,那麼肯定是假的,隻不過因為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康熙,所以她私底下不敢再有小動作罷了。
“額娘,什麼景秀宮?”耳尖的胤褆一下子聽到了惠嬪的話,後者反應過來後道,“沒什麼,反正彆管那些方子是誰給太子的,那都不關你的事,你現在當前要緊的事情是把心思放在讀書上……”
“額娘,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幾篇大字沒有寫完,兒子先回乾東五所了。”說著,也不等惠嬪開口,胤褆便跟被鬼追似的,急急忙忙地就起身跑了。
這把惠嬪氣得呀,恨不得追上去打他一頓。
而胤褆跑出了延禧宮之後,整個人就像是逃出了生天一樣,說實在話他就搞不懂他額娘對他的溫柔怎麼就不能再多一點,再久一點?
明明不談讀書的事情,他們還是可以當一對和和美美的母子的。
不過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暫且可以先放一邊,胤褆問自己的貼身小太監:“福祿,這景秀宮在哪裡?裡麵住著哪位主子?”
“大阿哥,這景秀宮就在紫禁城的東北角裡,您忘了,就在咱們乾東五所旁呀。”福祿道。
“咱們乾東五所旁?”聽到福祿這麼一說,胤褆反應過來了,“原來額娘說的景秀宮是冷宮啊?”
要是這麼說的話,那麼胤褆就知道了,不過……
“太子怎麼跟冷宮的人有牽連了?”胤褆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要知道被打入冷宮的肯定都是犯了錯的嬪妃,太子跟這樣的人有關係還要被他知道了,那不相當於直接往他手裡送把柄嗎?
胤禔一下子就興奮起來了:“走,咱們先回去。”
有道是捉賊要拿贓,胤禔覺得與其自己直愣愣地跑去找皇阿瑪告狀,倒不如先派人盯著景秀宮,一旦太子跟景秀宮有聯係的話,他直接抓個正著。
到時候臭弟弟想抵賴都不成了。
胤禔原本以為還要些時間才能夠抓到太子的把柄呢,哪能想到今兒居然剛好碰上了湊巧,他前腳才派人去盯著,後腳太子就親自駕臨景秀宮了。
胤禔:“……!!!”
哈哈哈哈這果然是天賜良機啊!
“走走走,趕緊跟爺去景秀宮拿贓。”胤禔簡直興奮死了,差點連靴子都顧不上穿上就要往外跑。
胤禔一路飛奔到景秀宮,聽到石榴和小陳子震天響似的請安聲,他就知道他肯定是想通風報信了,也就是說——
太子肯定在裡邊了!
胤禔沒有管石榴和小陳子,大步走進了景秀宮的外院,穿過垂花門之後就看到了在庭院裡站著的靜好。
“嬪妾給大阿哥請安。”
靜好麵上不顯,但是其實心底裡慌得一批,剛剛太子跑得太快了,以至於靜好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一想到現在正房裡有她名義上的兒子還有她實際上的“奸夫”,靜好就恨不得直接昏古七。
這好端端的,劇情怎麼就變得這麼刺激了?
而同樣覺得刺激的人還有小太子,看著從靜好的臥房裡走出來的康熙,小太子的表情是既震驚又疑惑——
皇、皇阿瑪怎麼也在這兒啊?
小太子緊緊地捂住了自己……身邊的小鹿的嘴巴,將湧上喉嚨的尖叫都死死地堵住了。
“皇阿瑪,您怎麼會在這兒?”小太子小小聲地問康熙,按理來說靜好是自己的庶母,康熙又是自己的皇阿瑪,他從她的臥房裡走出來好像挺正常的。
但是誰不知道在小太子的心目中,靜好先是小鹿的主人,再是康熙的嬪妃啊?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他的皇阿瑪和他小夥伴小鹿的主人看、看對眼了???
小太子低頭看了一眼被自己死死捂住嘴巴的小鹿,這,這即將是他未來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被命運扼住了嘴巴的小鹿:“……???”
莫名其妙多了一個狗兒子的康熙:“……???”
說實在話,其實康熙這會兒也有一點小尷尬,偷qing……不是,從自己嬪妃的臥房裡走出來還要被自己親兒子堵了一個正著,這換誰都尷尬。
但是康熙好歹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所以彆管心裡是如何尷尬的,反正麵上他是一派雲淡風輕:“朕怎麼在這裡先不說,現在重要的是解決外麵保清的事情。”
“待會兒你這樣……”
外麵並不知道自己跑來拿贓結果害得自己皇阿瑪差點被抓jian的胤禔讓靜好起來之後環視了一眼,發現並沒有看到太子的蹤影,便直接問靜好:“太子呢?他上哪兒去了?”
“太子?”靜好臉上適時地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大阿哥怎麼上嬪妾這兒來找太子了?”
本來靜好還很奇怪大阿哥怎麼來他們景秀宮了,可是聽他這麼一問,她就懂了——
敢情是追著太子來的?
啊啊啊啊她果然猜對了,太子來得次數多了,果然就引人注目了!
小太子在正房裡會不會見到康熙,以及見到康熙之後會有什麼反應,靜好已經顧不上了,她覺得現在當務之急是應該把大阿哥糊弄過去。
“彆跟爺打馬虎眼,爺的人可是親眼看到太子來了你這景秀宮的。”胤禔道,“你要是聰明的話,就乖乖地告訴爺太子去哪兒了。”
看著一個八歲大的孩子一口一個“爺”的自稱,換做平時的話靜好肯定覺得好笑,但是這會兒她可笑不出來。
要她乖乖地告訴他小太子去哪兒了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把太子供出來的話那不就相當於直接承認自己和太子有聯係嗎?
要是大阿哥把這件事捅出去的話,那她還能有什麼活路?
所以說是不可能說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說的。
但是靜好萬萬沒想到,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在大阿哥麵前表現出即便他要嚴刑拷打她也守口如瓶,寧死不屈的一麵,太子就主動從正房裡出來了。
靜好:“……???”
這、這是要弄啥嘞?
和一臉懵逼的靜好相反,胤禔看到小太子從正房裡出來,那樣子簡直比天上掉餡餅還要興奮:“太子你果然在這裡。”
“孤在這裡又如何?”明明被人抓住了把柄,但是小太子卻一臉淡定的樣子,明明小臉蛋肉嘟嘟的,說話也奶聲奶氣的,但是偏偏像個小大人似的站在石階上背著手問胤禔,“大哥一路找到景秀宮來,難不成是有事要找孤?”
胤禔就看不慣太子這個樣子,臭弟弟一點都沒有一個臭弟弟的樣,他插著腰對他道:“我可沒有事,有事的人是你才對。”
“身為太子,私底下你竟然和冷宮的人有牽連,這要是讓皇阿瑪和老祖宗他們知道的話,可有得你好受了。”
“大哥想要把這件事告訴皇阿瑪和老祖宗的話,那麼就儘管去說好了。”小太子不慌不忙地道,“隻要大哥你事後不要覺得愧疚就好。”
“真是好笑。”胤禔道,“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我為什麼要覺得愧疚?”
等他把這件事告訴了皇阿瑪和老祖宗之後,說不定他們還會誇他做得好呢,畢竟他這個當大哥的,有義務看著弟弟讓他不要做錯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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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能拿他的身份壓他,他難道就不能拿大哥的身份壓他嗎?
雖然他確實不是康熙的第一個孩子,算排行的話他隻排第五,但是他確實是第一個立住的孩子,序齒之後他就是名副其實的大阿哥了。
“大哥怕不是不知道戴答應的身份吧?”小太子故意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她是嘎魯的侄女,如果孤沒有記錯的話,大哥當初是就是養育在嘎魯家中吧?”
胤禔:“……”
她是嘎魯的侄女?
靜好:“……”
是、是吧?
靜好仔細回憶了一下,她那個當內務府總管的堂伯父好像確實是叫嘎魯,但是她這位堂伯父一家曾經養育過大阿哥嗎?
不怪靜好不知道這件事,因為她雖然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但是她平時卻很少去回想原主以前的事情,因為她覺得那不是她的人生,再加上不出意外的話她也沒有機會再和那些人聯係了。
所以今天要不是太子這麼一說,靜好真的不知道她那位堂伯父曾經養育過大阿哥。
這也太巧了吧?
靜好心想,該不會是太子瞎說用來蒙大阿哥的吧?
但是不管了,反正現在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她也是嘎魯的侄女,嘎魯的侄女就是她!
“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在瞎編亂造的?”胤褆半信半疑地看著太子,他這個臭弟弟彆看著長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心眼多著呢,所以也不怪胤褆懷疑他這番話的可信度。
“大哥,孤何必瞎編亂造一些一查就能夠查出來的事情?”小太子道,“要是大哥信不過孤的話,不如現在就讓你的奴才去打聽打聽,孤想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太子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胤褆覺得他胡編亂造的可能性很低,這麼一想,胤褆的興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了下去。
要是靜好真的是嘎魯的侄女,那麼他還怎麼跟皇阿瑪還有老祖宗告狀啊?
畢竟不管怎麼說,嘎魯一家確實是養育了他一場,他要是為了讓太子倒黴而牽扯上嘎魯的侄女的話,那麼好像確實是有點不講道義哈。
胤褆摸了一下腦袋,臉上的表情有點不太高興,虧得他還以為自己今兒抓到了臭弟弟的小辮子,結果呢?
隻是空歡喜一場罷了。
不過算了,他胤褆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反正以後他多的是抓太子小辮子的機會,這次就先放過他。
“要我不告狀也可以,但是太子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胤褆問道,“你之前那些吃食的方子,是誰給你的?”
“大哥,難道你沒有注意到景秀宮有什麼不同嗎?”彆看小太子剛剛一副淡定的樣子,其實直到聽到胤褆剛剛的話,他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太子這麼一說,胤褆才注意到了景秀宮確實和他想象中的冷宮好不一樣,他也不笨,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太子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你是說她拿吃食方子跟你交換了這些東西?”
“沒錯。”太子麵不改色地當著胤褆的麵給靜好賣起了廣告,“戴答應有許多新鮮吃食的方子,很多都是孤從未吃過的,所以孤就拿了她需要的東西來跟她做交換。”
“孤記得大哥也很喜歡那些方子做出來的吃食吧?所以大哥你要是想吃的話,也可以拿東西來跟戴答應做交換。”
越聽太子的話,胤褆的眼睛越亮,不論是那天吃到的蝦餃鳳爪還是今天吃到的栗子燒雞,都讓胤褆回味無窮,要是他能拿東西來跟戴答應做交換的話,那麼有了那些方子,他豈不是想吃就直接讓禦膳房的人給他做,不用蹭太子的了?
“我要是拿東西來的話,也可以和你做交換?”胤褆頓時看向靜好。
而靜好:“……???”
就,挺突然的。
剛剛劇情不是還很刺激的嗎?怎麼現在變成小太子給她拉客了?
“也,也行吧。”靜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道,“但是不能讓人知道。”
事實上靜好壓根不想跟胤褆做交易好吧?一個太子就足夠讓她提心吊膽了,現在又來一個大阿哥。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康熙早年間最疼愛的兩個兒子就是他們吧?
靜好簡直不敢想象要是讓康熙知道了的話,她會死得有多慘。
所以等胤褆帶著福祿離開之後,靜好就忍不住問小太子:“為什麼要大阿哥拿東西來跟我換那些吃食的方子?”
“老……大哥這個人講義氣歸講義氣,但是彆人的事情他容易說漏嘴。”以前小太子不知道他有這個毛病的時候,好幾次都以為他是故意告狀的,後來才知道他是真的不小心說漏嘴。
但是沒辦法,梁子已經結下來啦,就算知道也沒用了。
“反正他也喜歡吃你那些方子做出來的吃食,讓他自己拿東西來換方子,事關他自己,他就沒有那麼容易說漏嘴了。”
小太子這麼一說,靜好才知道他是用心良苦了,不過一個太子就那麼引人注目了,再來一個大阿哥,確定就算胤褆守口如瓶,他們景秀宮也不會被人盯上嗎?
算了算了,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靜好覺得眼下還有更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太子剛剛在正房裡麵到底有沒有看到她的“奸夫”?
要是沒有的話,那麼當然是最好了,但是如果他看到了的話……
“太子……”
“我都知道了。”
“……!!!”
知、知道了什麼?
靜好一下子心跳加速,不開玩笑地說,她覺得自己現在緊張到心臟都快從喉嚨裡跳出來了。
正當靜好張張嘴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就聽到小太子道,“以後你要什麼就讓小陳子來毓慶宮說一聲吧,我都給你弄來。”
剛剛甚至有考慮過老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的靜好:“……???”
弄、弄來?
靜好現在整個人懵得不能再懵了,明明小太子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認識,串聯在一起她怎麼就聽不懂了?
“啊那行叭。”靜好下意識地回了小太子一句,直到他帶著小鹿離開景秀宮之後,靜好都沒能反應過來他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太子剛剛說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什麼?剛剛他在裡麵看到你了?”腦子裡有十萬個為什麼的靜好一看到康熙,就跟機關qiang似的突突突的把問題給突突出來了。
“太子剛剛確實是看到我了。”康熙才剛說完這麼一句話,就見靜好一下子倒吸了一口冷氣,“那他知道咱倆的奸情了?”
康熙:“……”
“不對不對,太子要是知道我們的關係,剛剛又怎麼會說那樣的話?”靜好想了想,又提出了一個猜測,“除非太子和皇上的關係其實壓根就不好,不然誰家的兒子發現自己的小媽有‘奸夫’了不僅不拆穿,還在物質上給予支持的?”
康熙:“……”
眼見著靜好越說越離譜,康熙忍不住開口道:“太子隻是看到我而已,並不知道我們的事情。”
康熙不是沒想過跟靜好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他覺得她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經夠多了,真的要跟她坦白的話,康熙都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真的?”靜好的眉眼一下子染上了驚喜的神色。
“真的。”康熙道。
“那太子剛剛怎麼說那樣的話?”靜好覺得奇怪。
“唔。”康熙睜眼說瞎話,“大概是太子覺得連累了你吧。”
“這樣嗎?”靜好總感覺哪裡怪怪的,然而康熙不等她認真想,就開口道,“現在太子他們都走了,那麼也該說說我們的事情了吧?”
“啊?”靜好看向康熙,“我們的事情怎麼了?”
該說的,剛剛不是都說好了嗎?
“不是說天王老子來了,你最喜歡的人是我嗎?剛剛天王老子沒來,隻是太子來了而已,你都恨不得把我推死。”一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康熙都不知道是該笑的好還是該氣的好了。
“也沒有那麼誇張啦。”康熙這麼一說,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事的靜好頓時有點心虛了。
雖然再來一次的話她依然會這麼做,但是她上一秒才說了那樣的話,下一秒就做了這樣的事,好像確實是有點打臉哈。
“主要是情況緊急,我要是反應慢點的話,我們說不定都得玩完了。”靜好抓著康熙的手一臉認真地跟他道,“但是你放心,要是再有下一次的話,我肯定輕點推……”
說著,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時候,又改口道,“我儘量輕點推。”
康熙:“……”
突然不想管她還能不能承受得住刺激了。
因為她實在是太氣人了。
……
同樣在生氣的人還有佟佳貴妃,八月十五那天晚上得知康熙確實是回了乾清宮的時候她是高興的,雖然皇上沒有答應去她的承乾宮,但是同樣的他也沒有去見宜嬪或者德嬪不是嗎?
但是佟佳貴妃高興不過三秒,就聽如蘭說康熙回了乾清宮沒一會兒,換了一身衣裳又離開了,而且去向不明。
當下弄得佟佳貴妃就算想生氣,也不知道該生誰的氣。
“都這麼久了,還沒有弄清楚皇上那天晚上到底去了哪兒嗎?”
本來佟佳貴妃就因為這件事不高興了,偏偏底下的人還遲遲查不出那天晚上把康熙“勾”出乾清宮的人到底是誰,這讓佟佳貴妃這些天就跟huo藥桶似的,一點就炸。
“主子,皇上的行蹤本來就不容易打聽,更彆提皇上刻意叫人隱瞞了。”如蘭也很為難,她倒是想趕緊把事情查清楚,偏偏事情不如人意啊。
“主子您說,皇上會不會其實是去翊坤宮或者永和宮了?”
“不可能。”
如蘭的猜測一下子就被佟佳貴妃否定了,她道,“如果皇上真的去見宜嬪或者德嬪的話,那麼他何必遮遮掩掩,不讓人知道?”
如蘭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心想或許這就是萬歲爺要遮遮掩掩,不讓人知道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