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楊梅的心情也有點激動,畢竟同樣的事情萬歲爺派的人沒有查到反倒是叫她給查到了,這這這……
多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哈。
楊梅簡直得意。
“本來奴才前幾天就已經查到點眉頭了,隻是怕自己搞錯了,所以才不敢跟主子您說的。”楊梅雖然驕傲,但是也謹慎,不敢剛查到什麼蛛絲馬跡就往靜好麵前說。
這些蛛絲馬跡要是真的話倒還好一些,但如果是假的話,那豈不是讓人白高興一場?
“那你說說怎麼就查到景陽宮頭上了?”靜好問。
於是楊梅就把自己查到的事情跟靜好說了,其實她平時之所以能夠打聽到那麼多的八卦,完全是因為楊梅廣結善緣。
要問景秀宮的交際一枝花是誰的話,那麼肯定當屬楊梅無疑了。
這次也正是因為托了楊梅廣結善緣的福,所以才讓她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比如說她從禦花園一個小太監的口中得知之前被杖斃的那個小太監和景陽宮一個粗使太監居然是老鄉。
靜好當初就是在禦花園出事的,事後因為靜好和小保康母子平安,所以康熙才沒有大開殺戒,但是連禦花園的大太監都被打了板子,更彆提因為疏忽職守而導致靜好早產的小太監了。
八十大板下去,小太監的小命就沒了。
本來隨著康熙處罰了鈕鈷祿妃之後,事情就該塵埃落地了,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但是誰知道前幾天卻有人偷偷到禦花園去祭拜那個死去的小太監,而這個人恰好就是景陽宮的粗使太監。
“你剛剛也說了,他們既然是老鄉,那麼他去祭拜不是也很正常嗎?”靜好問,雖然說宮裡是禁止私下祭拜的,但是如果他們關係真的那麼好的話,那個粗使太監鋌而走險去祭拜也說得過去。
尤其是時下的人很信奉鬼神之說。
“但是問題是,景陽宮那個粗使太監一邊祭拜的時候一邊哭著說對不住他!”楊梅當時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瞬間就來勁兒了,後來經過一番深入調查之後,楊梅才知道那個粗使太監不久前曾讓人幫忙給自己家裡人送了一大筆銀子。
說是說那是他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積蓄,但是像他那樣的粗使太監,連三等太監都不如,乾的是最累最臟的活兒,拿的是最少的俸祿,再給他一百年時間,他怕是也沒有辦法攢下那麼多積蓄來的。
“主子,您說會不會那個小太監真的被人收買了,隻是為了掩人耳目,他讓人把銀子交到那個粗使太監的手裡,想著這樣就不會讓人懷疑他被人收買了?”
“結果沒想到最後自己沒了下場,那粗使太監又見財起意,打算私吞了那筆錢,因為良心過意不起,所以才會在私下祭拜他的時候忍不住真情流露了?”
靜好:“……”
楊梅這話說得,簡直讓她無處可(反)駁。
至少她說得是挺合理的,而且邏輯閉環,再加上畢竟如果真的是景陽宮的人乾的話,那麼也不能說完全沒可能。
因為在她懷著孩子的時候,因為妙答應想要學著她來偶遇康熙,結果不僅不成功,反倒是連在幕後指使的敬嬪都被人扒了她一身的清高皮囊。
瞧著敬嬪之前在承乾宮的時候幫著榮嬪來找她麻煩就知道了,她肯定把這件事記在了她的頭上。
不過靜好也沒有妄下判斷,隻是讓楊梅再繼續盯下去,不過也不忘誇讚她兩句:“乾得漂亮,楊梅,等事情查清楚之後,我記你一個頭功。”
楊梅的眼睛一亮,頓時乾勁十足地道:“放心吧,主子,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你辦事我放心。”靜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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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極之至,陽氣始生,日南至,日短之至,日影長至,故曰冬至——這段出自《恪遵憲度抄本》的話很好地說明了冬至這天是全年白天最短的一天。
但是白天的時間長不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冬至的話又得舉辦宴會了。
在沒有穿越之前,靜好對於冬至這個日子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讀書的時候突然宣布冬至這天不用上晚修。
那讓學生們興奮的程度簡直不亞於突然在地上撿到錢。
不過在大清,時人對冬至這個節氣可要重視得多,上至皇室,下至民間,都要舉行賀冬和拜冬的活動的。
像康熙那麼冷的天就得去天壇圜丘舉行冬至的祭天大典,這並不是滿人的規矩,而是從明朝那兒繼承過來的,除了在這裡舉行冬至祭天大典之外,像二月二龍抬頭的那天,康熙也是來這裡祈禱五穀豐收。
而靜好作為康熙後宮的一個小嬪妃而已,在冬至這一天倒也不用像康熙那樣繁忙,比起他,她可以說是輕鬆許多了。
隻需要在時間差不多的時候讓櫻桃她們給她好好打扮,齊活兒了之後她就直接出門去參加宴會就可以了。
至於小保康的話,他是不用參加今天的宴會的。
畢竟小家夥還小著呢,從出生到現在才兩個多月,再加上外麵天寒地凍的,說實在話,就連靜好這樣的大人也得做足了萬全準備才敢出門,省得不小心凍著了,更何況是小保康那樣脆弱的小家夥呢?
為了不讓小保康因為她的離開而嗚嗚哭的,靜好趁著他睡下之後才出門,至於等他睡醒之後會不會嗚嗚哭,那就是他睡醒之後的事情了。
這邊的靜好是這樣想的,而另一邊的佟佳貴妃也在如蘭她們給她上妝的時候對僖嬪道:“待會兒本宮在宴會上會主動跟皇上提起你的事情,至於皇上會不會答應,那就得看你的運氣了。”
“嬪妾明白。”忍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今天的僖嬪神色難掩激動,她對佟佳貴妃道,“也是嬪妾沒用,才會勞煩貴妃娘娘您這麼為嬪妾的事情操心,貴妃娘娘您請放心,嬪妾以後一定會唯您馬首是瞻,為您肝腦塗地的。”
佟佳貴妃聽到僖嬪這話笑了一下,然後道:“行了,本宮也不需要你為本宮肝腦塗地的,隻要事成之後你記住是誰幫的你就好。”
“嬪妾肯定會記得的。”僖嬪道。
等僖嬪走了之後,柳嬤嬤才問佟佳貴妃:“主子,您真的要在宴會上替僖嬪提這件事?要是皇上他……”
“本宮知道你的意思,嬤嬤。”佟佳貴妃道,“你以為隻有僖嬪厭煩了自己的封號和戴佳氏的同音不同字?本宮看就連戴佳氏自己也厭煩到不行,因為榮嬪她們每次提起的話都得帶上她。”
“雖然本宮不想承認,但是如果這兩人真的有一個人要改封號的話,那麼肯定當屬僖嬪無疑了,畢竟戴佳氏有多得寵你也不是不知道的。”
佟佳貴妃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裡帶著幾分酸味,“本宮之前也說了,僖嬪可是宮裡的老人了,又沒有犯錯,皇上真的要因為寵愛戴佳氏就給僖嬪換了一個封號的話,那麼傳出去也肯定不好聽,到時候皇上肯定會用彆的方式來補償僖嬪的。”
換一個封號來得一個養子,佟佳貴妃覺得即便僖嬪知道了也肯定願意的。
當然了,佟佳貴妃倒是想康熙能夠念一念舊情,讓靜好換一個封號而不是讓僖嬪換,但是佟佳貴妃覺得這個可能性極低,所以她還是不去妄想了。
現在的佟佳貴妃和當初那個肆意妄為,自視甚高的佟佳貴妃可不一樣了,當初她沒有經曆過宮廷毒打,所以自然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可是經曆了這麼多的打擊和挫折之後,佟佳貴妃要是真的再像之前那樣,毫無長進的話,那麼她也未免太沒腦子了一點。
聽到佟佳貴妃的話,柳嬤嬤也覺得有道理,但是她總覺得這麼做似乎還是有點不妥。
倒不是柳嬤嬤覺得佟佳貴妃說的那番話不夠了解康熙,而是她們對上靜好這麼多次,可以說是對上一次就吃癟一次,所以哪怕佟佳貴妃分析得頭頭是道的,柳嬤嬤都莫名地覺得有點不安。
然而柳嬤嬤的那點不安並沒有傳染給佟佳貴妃,更沒有傳染給了僖嬪,她們兩人對於這件事不說有十拿九穩的把握,卻也有十拿六穩的信心了。
……
冬至宴會上,酒過三巡之後,佟佳貴妃突然跟康熙開口道:“皇上,趁著今天的好日子,臣妾想要給熙嬪和僖嬪……就是戴佳妹妹和赫舍裡妹妹求個恩典。”
僖嬪雖然早就知道佟佳貴妃的打算,但是麵上還是和靜好一眼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像是不知道佟佳貴妃這話是什麼意思似的。
“求個恩典?”康熙雖然幾杯酒下肚,但是人還是清醒的,他轉頭朝著佟佳貴妃看了過去,問道,“不知貴妃要給她們求什麼恩典?”
“皇上有所不知,戴佳妹妹產子那天,您給戴佳妹妹賜封號為熙,這字和赫舍裡妹妹的封號雖然隻是同音不同字,但是自從咱們宮裡有了兩個xi嬪之後,可鬨了不少的笑話,赫舍裡妹妹更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佟佳貴妃道,“所以臣妾想著,皇上不若您便行行好,趁著這個大好的日子,替戴佳妹妹和赫舍裡妹妹解決了這個麻煩?”
佟佳貴妃說完之後,康熙看了底下的靜好和僖嬪一眼,然後問佟佳貴妃:“既然這件事是貴妃提議的,想必貴妃已經有了解決的法子了?”
“臣妾這裡確實是有一個法子。”佟佳貴妃道,“隻需要皇上您給其中一位妹妹換一個封號就是了。”
佟佳貴妃這話一出,鈕鈷祿妃她們就自認為自己已經猜到了她的打算了,她這是想借著這件事情讓皇上給戴佳氏換一個封號是吧?
這樣既可以讓靜好少了那份殊榮,又可以間接地羞辱了她一番。
然而讓人出乎意料的是,在康熙問她“該給誰換一個封號”的時候,佟佳貴妃居然說給僖嬪換而不是靜好。
佟佳貴妃道:“臣妾知道戴佳妹妹是皇上您的心頭好,所以隻好委屈一下赫舍裡妹妹了。”
這話一出,彆說是旁人了,就連僖嬪也是一愣,因為佟佳貴妃之前可沒有說要給她換封號這件事的。
其他人實在是沒鬨明白佟佳貴妃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難不成她這是故作姿態,想著以退為進?
佟佳貴妃即便沒有讀心術,卻也猜到了其他人是怎麼想的,但是她卻不管,因為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她自己清楚得很。
佟佳貴妃知道在靜好和僖嬪之間做選擇的話,康熙肯定會選擇委屈僖嬪的,但是誰知道接下來他的一番話卻讓佟佳貴妃吃驚了。
不止佟佳貴妃,就連其他嬪妃,甚至包括了靜好都有點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