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醫死人,救白骨,如此誇張的能力,但是重傷痊愈,乃至斷肢重生——這些事情在術式者足夠強大時,倒是可以做得到的。
在整個咒術界,能夠領會反轉術式的咒術師千萬裡挑一,少之又少,隨隨便便一個都是珍寶。
沒辦法,擁有咒力天賦的人本身就少,而與咒靈作戰就是每一次都在以命相搏,就算不死,有的時候也會半死不活。
那麼,會反轉術式的咒術師就起到了天大的作用,一次又一次救下瀕死的傷員,千萬裡挑一的奶媽確實應該被供起來。
而他們的同年級同學,三人組的搭檔之一,家入硝子,便是這千萬裡挑一的寶藏。
五條悟就算擁有千萬年難遇的六眼,會相當強大的無下限術式,卻至今沒有習得反轉術式。
所以他看向夏目櫻子的神情,此刻簡直就像發現了需要打磨的新鑽石的森鷗外一樣閃閃發光。
哈哈哈哈,既然任務已經完成了,那就對不起了港口mafia!
他要開始扛鏟子挖牆腳了!
五條貓貓的尾巴搖啊搖,眼睛笑的彎彎的變成了夏油傑同款狐狸眼,嘿嘿一笑:“小櫻子,你有沒有興趣在立海大畢業以後來我們的學校啊?我們咒術高專,不僅不需要學費,還給你發工資,待遇從優哦。”
“喂,悟。”夏油傑並不讚成這一點,他搖了搖頭。
毋庸置疑,麵前的少女擁有相當強大並且不可限量的潛力,她不止擁有奇妙的劍術技能,甚至能一己之力擊敗準一級智慧型咒靈並且全身而退。
更彆提,她還能自行覺醒反轉術式。但是,麵前的少女,並不適合涉步他們置身的,時時刻刻都需要擔心是否死亡的那個世界。
她還擁有愛著她的兄長,新的家人,重要的朋友。
他的理想是咒術師應該守護好弱小之人——那麼,如果麵前的少女理想並非是成為咒術師,隻想在普通人的世界過好她幸福的生活,他們就不應該強人所難甚至道德綁架讓她去做咒術師,而是應該儘力守護好麵前的少女,僅此而已。
“好了好了,開玩笑的啦。”五條悟聳了聳肩:“當然,偶爾如果想做兼職賺很多零花錢的話,歡迎隨時聯係我哦,小櫻子~”
“悟!”
夏目櫻子:其實從頭到尾都沒聽懂兩位師父說的什麼重點,隻能像小貓一樣嚶嚀著嗯嗯幾下敷衍過去,滿腦子都是身體好酸肌肉好痛QAQ無限循環,骨頭好像被哢哢哢全部折下來了一遍又重新裝了回去。
但是,但是……
很開心。
擁有了新的朋友,締結了新的羈絆。
她好開心。
“對了,那這個周末,身為師父,要不我們給小櫻子來點咒術方麵的特訓吧。”五條悟靈機一動,小手一拍:“就在八原那邊,空地很多,我覺得蠻不錯的。”
聽到特訓一詞的夏目櫻子條件反射開始了PTSD,她渾身一顫,並且死魚一樣沒生息的身體陡然彈跳起來,下意識的大聲回答道:“好!師父!我會加油的!”
五條悟都被她這個反應整愣了。
啊……啊這,剛剛明明都快攤成一張櫻餅了,現在突然跳起來。
這麼期待被自己訓練呢?真是求上進的好孩子。
夏目櫻子內心流著寬麵條眼淚:……其實這全都賴宿儺先生,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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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夏目櫻子一樣擁有了創傷性應激障礙的,還有絕大部分立海大的網球部正選們。
他們的新教練何止是超越了幸村部長和真田副部長,或者單純的斯巴達程度啊。
因為對練的時候……他們根本就覺得不是在和人類打網球啊!無論他們用上了什麼絕技,都能被對方輕鬆破解,並且以根本無法回擊的方式打回來,這也未免強到過頭了。
這是當然的,天與咒縛者以咒力為零的代價,換取了強大到可怖,遠遠超越了人類極限的體能。
被稱作天與暴君的伏黑甚爾能以一己之力與特級咒靈輕鬆對決,更何況一顆小小的黃色網球?
就連幸村部長,也隻能在新來的教練手的無數次對練中勉強僥幸奪得過幾次一分。
至於他們,連一分也沒有,次次0—15。
是剃光頭,是釘在恥辱柱上的剃光頭!
而且甚爾教練他就像不知疲倦一樣,能一次性和他們所有人輪番對練數個小時都不帶喘氣的。
這其中,當了出頭鳥所以被盯著教導的切原赤也,和體能為弱項的丸井文太,幾乎每天都在像難兄難弟一樣報團鼓勵,艱難的活下去。
以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為首,幾乎所有立海大正選都在呐喊曰,教練!您不應該在立海大的網球場上教導我們!您應該去奧運會上為國爭光啊!
逐漸熟練節奏,並且相當欣賞這位新來教練的,可能隻有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了。
“立海大能擁有這樣優秀的教練,實在是此生至幸。”真田弦一郎一邊跑步,一邊滿臉感慨,用崇敬的目光望向網球場上的男性:“他的球技——實在是讓我望塵不及,每一次對練時我都能習得不少新的知識。”
而且進步也是相當明顯的,比方說第一次0—15用了三分鐘,之後他漸漸就能撐上五分鐘,乃至八分鐘了。
和如此強大到不可企及的對手對抗,每天都能看到進步。
聞聽此言,在他的身後拖著沉重身體跑到半死不活的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同時瞳孔地震。
真田副部長!您這是被教練PPT……HelloKitty……Excel……啊不對,PUA成功了啊副部長!
您清醒一點啊副部長!這種非人類的訓練下您居然還表現的這麼興奮!您是覺醒了什麼奇怪的屬性嗎副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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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伏黑甚爾此前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曆。
年少時,在禪院家族,他因為沒有咒力一直被視作垃圾,蛆蟲,廢物——而他麵龐的疤痕也是在那時所留下的。
這樣的環境造就了他隨心所欲,沾染泥濘的不羈性格,他一直以來都全看自己的心情行事,渾渾噩噩的,自認為愉悅的活著。
隨著唯一能夠能夠改變他的那一縷光消逝之後,這種情況就愈發變本加厲了。
他購買著強力的咒具,廝殺咒靈,又或者出入各種場所,紙醉金迷。
他在近期缺少錢財,在一位被前夫糾纏不放的有錢女性的請求下……嘛,總之就是看在她可觀財產的情況下完成了契約婚姻。
他入贅了那個女人的家族,負責保護她,不過就算出現了新的丈夫也無法讓前夫放棄,所以他就順便用了某種方法,讓那個糾纏著那個女人,無數次找來詛咒師釋放咒靈讓女人一家不得安寧的前夫永遠的安靜了下來。
這不過是一比交易,他們也隻是名義上的婚姻,比起丈夫他更像不負責任的保鏢,但是很快那個女人就因為無法忍受他大手大腳的揮霍行為,在他的信用卡上留了一比可觀的錢之後,再度帶著自己的孩子與他分居了。
他對此不以為意,並且甘願自己繼續這樣頹喪的日子,直到——
直到那個突然闖進他麵前的少女的出現。
她給他施予了奇怪的強大“咒術”,不可破解,不可違逆。
但是相對的,他終於有史以來第一次正視了他的孩子。
擁有和那個女人彆無二致的眼睛的少年,讓他回憶起了照亮他生活的那一縷光。
她介紹給了自己一份放在之前他隻會嗤之以鼻的工作,他來到了充滿了青少年的朝氣的校園,他在人生中第一次得到了一比並不是因為當賞金獵人,殺掉誰,或者不勞而獲的可觀工資。
隻是因為他教導了麵前這群眼中有光的青少年。
手機上的各種數額龐大的賞金獵人單子響了又響,他卻再也沒有拿起來查看。
溫暖的光球在此刻靜謐的懸浮在他的身邊,伏黑甚爾的內心也不知為何忽然寧靜了下來。
看著訓練完之後癱倒成一片的少年們——他們的眼中依舊熠熠生輝,為了在接下來的全國大賽取得勝利這個目標而拚儘全力的拚搏著。
這並非充滿咒靈,殺戮,泥濘的可悲世界。
充滿著希望,陽光,青春,夢想。
“這樣也不錯,不是嗎。”
伏黑甚爾自言自語的了一聲,他甚至笑了笑。
並非嗤笑和嘲笑自己。
他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笑了。
笑完了之後,他緩緩抬起手來,麵向切原赤也開口,說出的話就宛如古神低語,死神的召喚:“切原赤也,你過來。”
切原赤也飆淚反抗:“啊啊啊啊啊教練文太前輩他的體能明明比我還差你不能隻揪著我一個人啊!”
“但是他至少會走鋼絲。”伏黑甚爾翹起唇角:“你的絕技不是所謂的惡魔化,打什麼惡魔網球嗎?來吧,接下來也讓我見識見識。”
切原赤也擅長的是速攻型,底線攻擊型網球,而並非技巧型。
也正因如此,在伏黑甚爾的親↗切↘指↗導下,他的球技可謂突飛猛進。
切原赤也:哇啊啊啊,我會什麼惡魔化,甚爾教練你才是真的惡魔啊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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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伏黑先生真的來當體育教師啦?”
下班回去的路上,他在學校門口看到了意外的熟悉身影。
“……”他無言的看了一眼眼神布靈布靈的少女,嘖了一聲:“彆擺出我們很熟的一副樣子。”
說實話他有點怕了,萬一這個女孩突發惡疾讓他打掃一遍整個學校怎麼辦。
後者卻絲毫不在意他的態度,而是笑眯眯的說道:“幸村同學告訴我,來了一位可靠的教練,我就猜到是伏黑先生。”
伏黑甚爾一臉冷漠:“哦。”
幸村精市,一個資質不錯,沒有咒力的人類少年,他有所印象。
“最近小惠還好嗎?”
“托你的福,很好。”伏黑甚爾咬牙切齒:“甚至早上都帶著我親手給他做的愛心便當上學了呢。”
夏目櫻子:“……”
誒嘿,看起來友人帳的製約功能好像有億點強大呢。
她搖著頭笑了笑,然後加快腳步追上伏黑甚爾:“伏黑先生,您等我一下呀。”
屬於小惠媽媽的靈體湊過來,親昵的蹭了蹭她的指尖,似乎是在表達感謝。
“放心吧,時間成熟的話……”夏目櫻子一邊給予她新的妖力,一邊小聲道:“我會想辦法的,讓你們再有機會見麵。”
伏黑甚爾隱隱約約聽到了女孩子在小聲嘀咕著,他停下腳步蹙眉:“什麼?”
“沒有,完全沒有哦!”看起來完全就是像有什麼。
“嗬。”
就在她單方麵熱情的和甚爾先生聊天的同時,距離他們身後的半條街的位置,有一個身影,在那裡站著半天都怔愣的未能回過神。
“甚爾……先生……?”
這位擁有著金色漸變頭發——名為禪院直哉的俊朗少年,在伏黑甚爾的背影消逝在街道拐角處之後,才後知後覺回過神來。
——甚爾先生他怎麼會在這裡?!在這個普通人的學校?!
——他此刻不應該忙著和強大的咒靈或者詛咒師搏鬥著嗎?
——不不不不,這大概也是甚爾先生的任務之一吧,甚爾先生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但是話說回來,站在他身邊的那個小鬼頭又到底是誰?
——身為女人居然不走在距離甚爾先生三步之外的距離,還敢保持這樣沒大沒小的態度在他身邊蹦來蹦去?!連他都沒敢這樣做過,那個女人實在是不守女德!成何體統!
他記住那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