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慌了。
即便他的天與束縛沒有被抹除或者削弱,這種程度也未免太離譜了一些吧?這何止是特級咒術師的級彆啊?他可不知道犧牲了全部的咒力換回的身體力量這樣強大
過頭啊。
早知如此……他也不會因為擔憂對方說漏嘴什麼,這樣魯莽的與這麼一個強大的對手為敵……
不過現在後悔也晚了。
還好還好,他能做到這一步位置,多虧了他平時的慎重再慎重,他尚且留有最後的底牌。
“那個網球部的小鬼,你對他們很看重吧?”
在伏黑甚爾驟變的可怖目光中,大人物覺得自己賭對了,他揚起肥膩的嘴唇,展露出運籌帷幄的笑容:“所以說啊,已經有詛咒師驅使一隻準特級去捉你的部員們了——更巧的是他們今天晚上全部身在學校,省略了挨家挨戶找人的步驟,他們的父母也不會受到牽連……”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對我出手,那些前途一片光明的青少年的代價想必——咳!”
“喂——胖子。”伏黑甚爾扯著“大人物”的領帶將他拉自己的麵前,眼眶中布滿了鮮明的血絲,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挑釁被侮辱,他在這一刻再也不壓抑自己的殺意:“你要不要看看是我讓你變成死胖子的速度快,還是你給我的部員們找麻煩的速度快?”
“你真的想死嗎?啊?”
—
舊校舍果真是已經要廢棄了。
走在地板上時,年久失修的木板傳來了不堪重負的吱呀一聲。
掀開防塵布時,有幾隻新鮮出爐,像巴掌那麼大的白額高腳蛛悉悉索索像香港記者一樣嗖嗖的躥到沒影。
打開房門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副被潑了詭異紅漆的女子,乍看仿佛淋了血液的畫作。
幸村精市緩緩的蹙眉:“……似乎有些不對勁。”
夏目櫻子點頭附和:“我也覺得有點,我走了這麼久居然一星半點的妖怪之類的東西都沒感受到,我們的舊校舍未免太純淨了一點。”
貓咪老師打了個哈欠。
幸村精市:“……咳。”
“夏目同學,我的意思是……例如剛剛的那些蜘蛛。”幸村精市分析道:“它們一般喜歡生活在蟑螂,小動物比較多的地方,方便捕食,但是這座荒無人煙的舊校舍很明顯沒有任何的食物能夠給予小動物生存,那麼蜘蛛也不應該活躍在這裡,這是很不正常的。”
“又比如說——”幸村精市緩步上前,用手指在畫作上抹了一把,然後展示給夏目櫻子看。
幸村精市白皙修長的食指上,留有了紅色顏料的痕跡。
夏目櫻子:“……原來如此,是新畫上的。”
她有點受寵若驚:“看來仁王同學和柳生同學他們,為了讓試膽大會的布景充滿刺激感,真的廢了不少心思啊。”
幸村精市眉眼彎彎:“啊,是這樣的,換成其他人的話大概率會被這沉浸式的惡作劇嚇到吧。”
二人相視一笑。
“幸村同學你猜,接下來還可能會有什麼?在走廊裡啪嗒啪嗒奔跑的紅舞鞋?自己會突然彈起的鋼琴?”夏目櫻子滿臉興奮:“那現在看來,我們得表現的被嚇到一點,沉浸式一點,不能讓精心準備的大家失望嘛。”
她順便笑嘻嘻的展示了一下手中一左一右的兩顆網球。
她是真的很認真的在做試膽大會的任務了。
幸村精市點了點頭:“我也讚同。”
好不容易甩開了真田弦一郎之後,悄聲跟在二人身後觀察動向的切原赤也,一邊瞳孔地震,一邊顫抖著手給小群裡的大家發消息。
【小海帶:救命!部長和學姐他們倆個人簡直都是變態!就連仁王你在爬寵店新買的那群蜘蛛都沒有讓學姐嚇到蹦到部長的懷裡!他們淡定的好像麵對的不是什麼活生生的蜘蛛,是假的一樣。】
【欺詐師:……赤也,你說的太直白了,什麼夏目同學蹦到幸村的懷裡啊,我的目的隻是為了吊橋效應啊。】
【吹泡泡糖的小豬:沒關係!實在不行我們還有桑原呢,桑原君他扮成NPC,肯定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驚嚇。】
切原赤也遙遙看了一眼夏目櫻子手中握緊的傘。
【小海帶:……順便問一句,桑原君扮演的NPC很恐怖很逼真嗎?我怕演過頭了的話,學姐不僅不會
害怕,還會直接開打。】
【紳士:糟糕,我們好像忘記考慮這一點了。】
【吹泡泡糖的小豬:欸?什麼直接開打?莫非小櫻子她是學跆拳道的嗎?】
【小海帶:不,比跆拳道更牛逼。】
與此同時,伏黑甚爾正在飛速趕往立海大的路上。他一麵在心中咒罵著那個卑鄙小人,一麵祈禱著那幾個熊孩子也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
任何一個都不要出事。
哪怕相處的時間門極其短暫,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早已經與那幾個孩子有了感情。在這幾個月的時間門裡,他帶領著他們一同訓練,進步,發掘潛能,超越極限,在一次又一次的比賽中取得勝利,甚至從來不會給彆人花錢的甚爾,會慷慨的自掏腰包請這幾個孩子一同吃飯。
少年們感激著他是個合格而負責的教練,提升了他們的體育競技水平,激發了他們在網球上的極限。
他卻也真心實意的感激著這些少年們,他感激著他們,讓他明白了自己還能以這種方式生活。
就職立海大之後的每一天,都變得不再糟糕。
“你們可千萬要扛到我過來……”
他喃喃道。
在高速前進的同時,他原本是打算給禪院直毘人發消息讓他去幫忙安排那個“大人物”的,就當自己欠他個人情,結果手一滑卻不小心發給了禪院直哉。
著急趕路的伏黑甚爾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而將甚爾堂兄的號碼設置成了特彆關心的禪院直哉,在聽到信息提示音的第一個瞬間門就和彈簧一般跳高著蹦起來,連滾帶爬的衝到桌邊,以朝聖的姿態去打開了那封郵件。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原來甚爾堂兄他……麵臨著如此嚴峻的困擾和問題。
可惡,那個什麼所謂的“大人物”,他的貢獻與影響力根本不能比得過禪院家。
既然甚爾堂兄將這個任務一並托付給了他,甚至還說欠他一個人情,那麼他必定不會讓堂兄失望。
等著吧,死胖子。
禪院直哉換上了出行的外衣,有條不紊的推開門對族人發起指令。
論肮臟的手段,嚴格意義上來說,你還遠遠不及我。
.
就在此時,胡狼桑原cos的試膽大會NPC,終於出現在了夏目櫻子的麵
前。
夏目櫻子睜大眼睛:“哇哦。”
好帶感啊,很有沉浸式的感覺。
隻見胡狼桑原身著一身連體黑衣,頭部露了出來,此刻正在竭力展現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因為發型和膚色優勢的加成,此刻的他完全就像是——
“我知道了,胡狼前輩扮演的是正在作案的犯罪嫌疑人小黑。”夏目櫻子小聲的說道,不過她的聲音蠻大的,讓在場的胡狼桑原都聽見了,尷尬了一下。
幸村精市:“……原來如此,是挺像的。”
胡狼桑原:……其實他扮演的是瘦長鬼影,用的是去年萬聖節的那套衣服,因為經費不夠隻能這樣子了,原,原來這麼不像嗎。
胡狼桑原有億點受傷。
但是此刻的夏目櫻子突然想起來,她這會兒應該表現的很害怕,這樣才能不辜負大家的努力成果,於是她誇張的叫了一聲:“哇啊!怎麼辦,幸村同學!”
她拉著幸村精市的手喊道:“我們快跑,不然會被犯罪嫌疑人先生追上刀了!”
幸村精市忽然被一隻柔軟溫暖的小手握住,他瞬時睜大了眼睛,一時間門滿腦子的想法都徹底停滯了,隻知道跟隨她牽引的動作,十分被動的一起向反方向跑去。
心跳,如擂鼓一般加速。
胡狼桑原:“……”
胡狼桑原站在原地沒動,原計劃的台詞和嚇唬人的動作都沒有使出來。
他的背影此刻有些許蕭瑟。
雖然某種意義上也達成了給隊長當僚機的效果,但是他此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不過,不遠處看到了部長牽手成功的仁王雅治笑嘻嘻的和丸井文太擊了個掌,並且他們準備在群裡彙報此次活動的大成功。
不過就在此時,原處忽然傳來了切原赤也淒厲的叫聲。
……這個叫聲簡直比赤也遭受真田弦一郎的正義鐵拳製裁時更加慘烈,讓他們倆心中陡然一驚。
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吧?
兩人對視一眼之後,和那邊方才深受打擊的胡狼桑原一起朝著尖叫的方向——二樓會議室跑去。
夏目櫻子跑的比他們更快。
當看到切原赤也連滾帶爬,眼淚都快飆出來的大喊:“救命!鬼啊!”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是:天啊,切原同學這次實在是演的太投入了,演技派啊。
“我……漂亮麼?”
戴著口罩的長發女人,手中拿著一柄半人長的剪刀,“嘻嘻嘻嘻嘻”的笑著問道。
切原赤也快哭了:“我可不知道舊校舍這裡真的有裂口女啊!救命!發蠟,誰隨身帶著發蠟?聽說發蠟可以嚇退裂口女……”
看到夏目櫻子和幸村精市的那一刻,切原赤也的目光亮了,他一邊飆淚一邊感動的撲上前:“啊嗚嗚嗚!學姐!部長!救命啊!”
夏目櫻子仍舊停留在這是演員的認識上,頻頻點頭:“這次你們真的下血本了啊,連這種NPC都請過來了,至少是經過專業培訓的鬼屋的水準吧,看起來要用掉很多社團經費呢。”
貓咪老師抬爪捂臉,似乎是為了這丫頭逝去的智商而惋惜。
幸村精市有些緊張與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那個,夏目,我覺得這次應該是真的。”
隻見切原赤也一聲尖叫,那柄一人長的剪刀咣鐺一聲狠狠的戳入地板,如果不是他躲得快,隻怕會當場截斷他的半條腿。
小海帶大驚失色:“哇啊啊啊啊救命啊!!!”
“我——漂亮嗎?為什麼不回答?”黑發的女人憤怒的尖叫道:“不回答的話……不回答的話!就把你變得和我一樣!”
她一把拽開口罩,一張嘴角開裂到太陽穴的可怖嘴巴也終於顯現而出。
切原赤也的魂魄已經遊離到了天邊,不過就在這時,夏目櫻子已然一秒切換成了認真狀態,持刀上前。
咣鏘一聲,金屬的碰撞聲響起,即將劈砍而下的剪刀被夏目櫻子攔截了下來。
“我……漂亮嗎?”意識到這隻對手不似剛才的小海帶那般任人宰割之後,這隻咒靈又嘻嘻嘻的笑著重複著這句話語,作勢要以此將夏目櫻子蠱惑。
夏目櫻子卻絲毫沒帶怵,她毫不猶豫,重新調動起了渾身的力量使用呼吸法。
劍光眼花繚亂,水流與櫻花亂舞,咒靈發出了尖叫的痛呼,在少年們驚訝的目光中,少女的眼神依舊堅定,她麵向咒靈莞爾一笑。
“怎麼說呢,姐姐。”
“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不好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