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收 豐收(2 / 2)

曹大人也歎氣:“尋了幾個大夫,都看不出那毒藥的根腳來。”

“若是程太醫還在就好了。”廖知府忍不住說了句。

說完自己也搖頭:“他老人家要是還活著,肯定也不願意再出手了。”

另一頭,周夫子這一天一夜過得無比艱難,寢食難安。

他一次次問門口的小廝:“小兄弟,我那學生醒了沒有?”

“先生彆急,等顧小公子醒來,大人會派人告知的。”

周夫子無可奈何,一會兒擔心知府大人怪罪,一會兒又擔心孩子中毒未愈,病情加重。

等顧佳年跑進來的時候,就瞧見周夫子眼皮子底下全是青黑。

“先生。”

“佳年。”

一貫嚴肅的周夫子,這會兒也麵露激動,顧不得其他。

蹲下來檢查了一番孩子,見他臉色比之前還紅潤一些,才鬆了口氣。

“你沒事兒吧?”

顧佳年撓了撓臉頰:“大人說我中毒了,可學生醒來神清氣爽,並沒有什麼不好。”

一聽這,周夫子憂心忡忡:“有些毒藥幾十年才顯露出來,你哪裡知道厲害。”

心底是真後悔,早知道有這麼一遭,就不該帶這孩子過來。

他原本還覺得學生放棄拜師是個天大的錯誤,恨不得好好說教,如今反倒是覺得拒絕的好,否則都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命享。

經此一事,周夫子再也不提拜師,隻說:“這是個多事之地,咱們還是趕緊回臨川吧。”

顧佳年猶豫道:“先生,我們才來了三天。”

“才三天,你先生我就快受不住了,早些回去,早些安心。”

至少廖知府在一日,這邊就清淨不了。

周夫子知道朝堂詭譎,又是中毒,又是暗殺,不是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可以參與的。

顧佳年歪了歪頭,伏在他耳邊說:“先生,我的銀子還沒拿到手呢。”

周夫子一噎。

說曹操曹操就到,顧佳年前腳剛到,後腳曹大人就派人送來五十兩銀子。

另外還有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比之前田家送的還精貴一些。

另有一把寶劍。

周夫子眼皮子抽筋:“這,這把劍。”

不會又有問題吧,寶劍雖然好,也得有命拿。

“請先生和顧小公子放心,這是知府大人特意差人新買的,絕無問題。”

周夫子這才鬆了口氣。

顧佳年已經興致勃勃的接過了寶劍,還挺沉,他得兩隻手捧著。

他還以為經過此事,拿不到寶劍了。

除此之外,小廝還好送上一本劍譜:“大人說了,若小公子有誌向,平日裡跟著學一學,不求武功高強,但也能強身健體。”

顧佳年連忙點頭:“多謝大人。”

就連周夫子也覺得這位知府大人想得還好挺周到。

但是再一想,自家學生差點沒命,似乎也不那麼周到了。

周夫子一心想走,顧佳年拿到了銀子,自然也不會反對。

第二天,周夫子便坐上馬車,帶著顧佳年回鄉。

哪知道他們剛出城,後頭便有官府的馬車過來。

為首正是昨日的小廝:“周先生,顧小公子,我們大人擔心清源縣到臨川縣路途遙遠,特意派我們護送,再者也準備了一些土產,正好一塊兒送去。”

周夫子皺了皺眉,但想到他們帶著許多現銀,還是沒有拒絕。

馬車上,周夫子難免有些憂心忡忡。

一轉頭,就瞧見顧佳年正捧著那把劍,擦得橙光發亮還嫌不足。

彆說,這把劍一看就是好價格,劍身漆黑,散發著絲絲寒意。

劍鞘上甚至鑲嵌著一顆寶石。

怕是比曹大人送的文房四寶加起來還要昂貴。

“師傅,我求您一件事。”顧佳年抬頭。

“什麼事情?”

顧佳年便道:“中毒事情,能不能彆告訴我爹娘?”

“這事兒已經過了,他們知道了隻會擔心,倒不如不告訴他們。”

周夫子見他有孝心,點頭應下了:“好,可若他們問起,老夫也不會幫你撒謊。”

顧佳年笑了笑,隻要他們不說,爹娘哪裡會想到這麼離譜的事情。

“佳年,兩位大人特意派人護送,不會有人要暗殺咱們吧?”

顧佳年抬頭,奇怪道:“先生,還有人會特意暗殺咱倆?”

周夫子自己一想也笑了,是啊,他們是什麼人物,哪裡有人會費這個勁兒。

後來周夫子才知道,曹大人此舉實屬好心,是兩縣之間的山林裡藏了一窩山匪,偶爾作案,他才特意派人護送。

當然,那時候山匪早已被剿滅。

此刻的周夫子笑了笑,看著樂滋滋的學生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該說他好運,還是黴運。

顧佳年不曉得先生的糾結,正在心底喜滋滋:【神仙大人,來清源文會果然是對的,以後我都聽你的話。】

【哼。】金光才不信他。

他已經看明白了,這小屁孩看著好糊弄,實際上鬼精鬼精的。

顧佳年再接再厲道:【多虧了神仙大人,如果沒有神仙大人,我就不會來清源縣,也不會拿到頭名,不會有銀子和寶劍。】

【是神仙大人讓我們全家過上了好日子。】

【我要為神仙大人立碑,每天三炷香,天天給你磕頭。】

【可彆,我怕折壽。】

顧佳年驚訝問:【神仙也有壽命嗎?】

金光不想回答,生硬的轉移話題:【咳咳,其實這次我也有錯,是我大意才讓你中標。】

顧佳年卻說:【怎麼能怪神仙大人呢,連知府大人都沒想到佩劍上有毒。】

【不是這個,你不是中毒,是#¥%¥……】

顧佳年疑惑:【是什麼?】

金光罵了句粗話:【沒什麼,摸你的劍吧。】

顧佳年已經習慣金光的陰晴不定,被罵了也不生氣,樂嗬嗬的抱著寶劍。

……

梅溪村,顧家的房子正迅速的建造著。

為了能在秋收前搬進去,顧老爹下了死力氣,銀子也是流水似的花出去。

村裡人也願意來幫忙,因為顧家給的飯菜不錯,一頓總能見著點油星。

蔣氏的手藝好,帶著顧喜年操持一日三餐,就算是同樣的瓜果蔬菜,她也總能做出點花樣來。

一段時間下來,顧家的房子平地起,顧家女人做飯好吃的名聲,倒是也一塊兒傳出去了。

旁人瞧著顧家的新房子心生羨慕,殊不知顧家心底也發愁的很。

自打他們開始造新房子,趙文榮就一日三餐的上門,陰陽怪氣都很。

這一日他們剛歇一歇,開始吃完飯,趙文榮又過來了。

“呦,這就吃上了。”

他也不見外,坐下來就往碗裡頭撈。

“你乾嘛!”顧延年可不忍他。

趙文榮一拍桌子:“你們住著老子的屋子,吃你們一口菜怎麼了?”

顧延年起身就要動手。

蔣氏連忙拉住兒子,把他往屋裡頭拽:“你進屋吃。”

顧老爹心底歎氣:“趙兄弟想留下吃頓飯,自然是沒問題的,隻是彆用手,用手不乾淨,隻有那三歲娃娃不懂事,才抓起什麼都往嘴裡頭塞。”

“他娘的,你們一群難民還嫌我不乾淨。”

趙文榮罵罵咧咧,瞧了眼滿桌子的素菜也沒興趣:“你們到底啥時候搬走?”

“新房建好了,我們一日都不會多留。”顧老爹說道。

趙文榮卻說:“有錢造新房子,沒錢給房租,也就是我哥心腸好,白被人占便宜。”

顧老爹看了他一眼。

趙文榮看向另一頭的顧喜年,說了句:“你家這丫頭不小了,也該找人家了吧。”

顧老爹臉一冷,給了女兒一個眼色。

顧喜年連忙抱著碗進屋了。

蔣氏也憋著氣,等她出來的時候,手裡頭提著一串銅板:“趙兄弟,村裡頭的老房子,滿打滿算一個月也就十文二十文的租金,這是三十文錢,這個月底我們肯定搬。”

看見銅錢,趙文榮眼睛一亮,趕緊揣進兜裡。

“這就對了,已經讓你們白住了半年,我也沒問你們要以前的租子,已經很厚道了。”

等他離開,顧延年罵罵咧咧的走出來:“娘,你乾嘛攔著我,看我不揍死他。”

“揍揍揍,整日就知道動手,動手能解決問題嗎?”

顧延年梗著脖子:“他還敢去告狀?告狀村長也不會站在他那邊。”

顧老爹歎了口氣:“趙村長能幫咱們一次兩次,可血濃於水,他們才是親兄弟。”

之前為了他們,趙村長與這弟弟鬨了好幾次,他們總不能每一次都找上門去。

正因為如此,趙文榮屢次上門,顧老爹到底是忍下來。

蔣氏也說:“咱家的新房子就快造好了,到時候就能搬過去,與其節外生枝,倒不如給他幾文錢乾脆。”

他們到底是外鄉人。

“那也太便宜他了。”顧延年很是憤憤。

顧老爹笑著拍了拍他的肩:“等咱住上自家的房子,他要是再敢上門,也不必忍著他。”

一聽這話,顧延年摩拳擦掌,很是期待。

顧喜年走出來,笑著說道:“咱們快些收拾收拾,等寶兒回家,就能直接住新房了。”

“也不知道那孩子在外頭怎麼樣,有沒有餓著渴著。”

“有周夫子在呢,哪能讓孩子餓著。”

話雖如此,心底的擔心還是藏不住。

顧老爹更發愁的是,造房子的花銷超過預計,他隻希望今年秋收好一些,不然孩子讀書的銀子怕要不夠了。

就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一陣喊聲。

“顧家的快出來,你家寶兒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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