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我有個好哥哥。”顧佳年笑嘻嘻的說。
顧延年心底高興,臉上擺出沒辦法的模樣:“長兄為父,我也隻能縱著你。”
程老頭在旁邊看著樂嗬,覺得顧家人相處的場景,他能再看一輩子。
顧佳年喝了口水,忽然想到一件事。
“程伯伯,你送我的司南佩被摔壞了。”
他拿出司南佩,果然已經斷成了兩截。
顧老爹怕他生氣,解釋道:“當時著火了,兵荒馬亂的,等發現玉佩就斷了。”
程老頭接過去一看,倒是笑著說:“司南佩能給人擋災,玉佩碎了人沒事,這就是大幸。”
隻是一塊玉佩,能換來孩子的安全,他心底隻有高興,沒有可惜。
顧佳年卻可惜的很:“爹說可以找人把它修好。”
“用不著找彆人,程伯伯就有這個手藝,我來就行。”程老頭笑著說道。
顧佳年驚訝起來:“程伯伯還會這個?”
“年輕時候貪玩,學過一些,並不精通,但做一個金鑲玉還是沒問題。”
顧家人更覺得程老頭深不可測,多才多藝。
隻可惜家裡頭三個孩子,顧延年對這些毫無興趣,顧佳年倒是喜歡,但他要讀書,沒時間學精,倒是顧喜年跟著多少學了些。
顧老爹忽然想到一件事:“寶兒,你把那塊琥珀拿出來給程老哥看看,若是太值錢可得好好放起來。”
“什麼琥珀?”
“我們路上遇到了一位秀才老爺,去的時候人馬車壞了,搭了咱家牛車,回來的時候他遇上了山匪,又搭了一路。”
顧延年立刻道:“這秀才公也太倒黴了。”
“可不是,一開始要把他家的馬送給我們,馬多值錢,我們肯定不能收,後頭那次不辭而彆,留下了一塊琥珀,沒給我們拒絕的機會,那琥珀看著就是好東西。”
程老頭笑道:“琥珀主要看品相,有些價值連城,有些不值一提。”
顧佳年已經將琥珀從胸口拉出來,知道這是特殊物品後,顧佳年就一直隨身帶著。
“就是這塊。”
程老頭定睛一看,臉色忽然一變。
“這,這是從哪兒來的?”
顧佳年注意到他神色大變:“是寒秀才給的。”
“寒秀才,姓寒?全名叫什麼?”
“寒子墨。”
“他長什麼模樣?”
“一十出頭,溫文爾雅,看著很有幾分俊秀。”
顧佳年絞儘腦汁想了想,又說:“寒大哥劍眉星目,嘴角有一顆痣。”
程老頭臉色變幻不定。
顧老爹也意識到不對勁,忙問道:“程老哥這是怎麼了?這琥珀不對嗎?”
程老頭接過琥珀檢查再三,卻又還了回去:“琥珀沒什麼問題,寶兒你收起來,貼身佩戴也好,深藏屋內也好,不可讓外人發現。”
顧佳年點了點頭,將琥珀貼身掛著。
“程伯伯,你認識寒大哥嗎?”
程老頭隻幽幽歎了口氣:“算是認識,但也不算認識。”
他顯然不想多提,隻說:“既然他送給你,你就留著吧。”
說完便起身回屋了。
顧延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程伯怎麼了,看起來不大高興。”
“大約是遇上了故人,罷了,程老哥不想說,咱們也彆多問。”
顧老爹猜到程老頭出身不凡,可他從不提起,說沒有家人親故在世,顯然是不堪回首。
既然如此,他們自然不會往老人傷口上撒鹽。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顧佳年吃飽喝足,整個人都鬆懈下來。
躺在暖洋洋的被窩裡,顧佳年忍不住孩子氣的翻了個幾個滾。
【神仙大人,程伯伯認識寒大哥嗎?他們是親人嗎?】
橘貓正在添爪子,為了報答兒子的救命恩“貓”,蔣氏給它燉了整整一條魚,吃得它很是滿足。
【不知道,自己想。】
橘貓打了個哈欠,眯起眼睛發出小呼嚕聲。
“哦。”顧佳年也不強求,捏了捏橘貓爪爪打算睡覺。
【係統可以幫忙,隻需要100點福運值,就可探查程德海的一生。】
顧佳年也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睡著了。
橘貓邪魅一笑:【彆白費力氣了。】
【沒有人可以永遠拒絕係統的誘惑。】
【那咱倆走著瞧!】
另一頭,趙晚晴悶悶不樂的回到家中。
劉氏見她回來,奇怪問道:“這是怎麼了,嘴巴都能掛油壺了。”
趙晚晴隻低頭:“沒什麼。”
劉氏看了她一眼,故意道:“晴晴,前幾天娘跟你說的事兒你想好沒有,女兒家家不比男人,再耽擱下去婆家可不好找了。”
趙晚晴板著臉說:“娘,我不想嫁人。”
“不是讓你現在就嫁人,咱先瞧準了定親,到時候跟親家商量好,等你十八了再出嫁,這樣不是剛剛好?”
也隻有疼女兒的人家會留女兒到十八歲,梅溪村裡,多的是十五六歲剛剛及笄就被嫁出去的。
有些心狠的,女兒剛來葵水就趕緊把人嫁了,生怕多交幾年稅。
“我,我就是不想嫁人,娘,我一直留在家裡陪你不好嗎?”趙晚晴抱住親娘的胳膊。
劉氏歎了口氣:“現在當然好,可你哥已經娶了嫂子,家裡眼看著要添丁進口,你能待一年兩年,難道還能待一輩子?”
“等爹娘老了,你想瞧哥嫂的臉色過日子嗎?”
趙晚晴拉下臉來:“哥說了會養我一輩子。”
“這種話你也信,就算他現在真心,等將來兒女一大群的時候還顧得上你嗎?”
劉氏看了看她的神色,又問:“晴晴,實話告訴娘,你心底是不是瞧上哪家小夥子了?”
趙晚晴臉頰微微一紅。
劉氏就有了底:“到底是哪家的孩子?我們不是嫌貧愛富,想拿女兒攀富貴人家的那種爹娘,你告訴娘,隻要小夥子人品好,家世清白,爹娘不會不答應。”
趙晚晴忽然懊惱起來:“我,我哪兒有意中人,娘你彆瞎說。”
可她越是這樣,劉氏越是確定。
等到晚上,便忍不住跟趙村長漏了底:“咱閨女心底怕是有人了。”
“什麼?!”趙村長差點沒從床上掉下去。
“瞎嚷嚷什麼,生怕彆人聽不見啊?”劉氏沒好氣的罵道。
趙村長坐起身:“你剛才說什麼,晴晴心底有人了,有什麼人?”
“意中人,還能是什麼人?”劉氏瞪了他一眼。
趙村長立刻變了臉色:“哪家的臭小子竟敢拐騙我女兒,看我不好好教訓他。”
劉氏無奈道:“晴晴不肯說。”
“不行,我去問問她。”
“回來,你還不知道你女兒啊,她不樂意,誰問都沒用,惹惱了她就往外跑。”
趙村長一屁股坐回來:“那怎麼辦,小姑娘家家的不知道世間險惡,萬一被人騙了怎麼辦?”
劉氏便道:“她不肯說,咱就自己看。”
“從明天開始你長點心,多盯著女兒一些,瞧她去哪兒,跟誰說話,對著誰笑就知道了。”
趙村長點了點頭,心底卻打定主意,等他知道哪個臭小子騙走了女兒的心,非得狠狠教訓他一頓不可。
劉氏還琢磨著,以女兒的姿態,他們怕是要守著一段時間才能知道是誰。
哪知道第一天一大早,門口就傳來一道聲音。
“村長伯伯,晴晴姐姐在家嗎,我從青城府給她帶了一些蜜餞。”
趙村長一瞧是顧佳年,頓時歡迎:“佳年回來了,聽你爹說,此次你又是案首,這可朕了不得。”
“咱這十裡鄉的,八歲的案首也是頭一份。”
“來就來,還專程給晴晴帶了吃的,快進來。”
顧佳年有些受不住這熱情,拉著大哥一塊兒進了門。
屋內,趙晚晴也聽見外頭的聲音,原本她有些無精打采的,驀的站起身:“娘,我頭發沒亂吧?”
“剛梳好的,哪兒會亂。”
“佳年來看我了,那我出去了。”說完便快步往外走。
劉氏心底咯噔一下,連忙追出去,等走到門口一看,趙晚晴正笑盈盈的跟顧家兄弟說話呢,哪裡還有方才那有氣無力的架勢。
“你在想什麼呢?”
趙村長回過頭,瞧見妻子正看著門外出神。
“晴晴呢?”
“捧著蜜餞進屋了,當寶貝似的,都不準我多嘗幾顆。”
劉氏歎了口氣:“當家的,你就沒看出什麼來?”
“什麼?”
劉氏隻得明說:“咱家晴晴瞧上顧家那小子了。”
“什麼?”趙村長皺了眉頭,“顧佳年是不錯,小小年紀就中了童生,可這年紀是不是差太多了?”
劉氏差點翻白眼:“什麼顧佳年,是顧延年,顧家老大。”
“原來是他!”
趙村長一拍桌子:“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頭一次瞧他就覺得不順眼,果然肚子裡憋著壞,想把咱女兒拐走。”
“我找他去。”
劉氏攔都攔不住。
顧家兄弟送完蜜餞就往回走,顧延年嘴巴就沒停過:“寶兒,再跟我說說青城府的事情,那邊真的那麼熱鬨嗎?”
說著還撿起一根手臂粗細的樹枝揮舞著玩。
顧佳年點頭道:“比臨川縣大,人也多,到處都是店鋪,賣得東西也新鮮。”
顧延年笑道:“下次我陪你去,讓我也見識見識。”
“大哥,你會不會後悔放棄去青城府的機會?”
顧延年卻搖頭:“我又不傻,去了也是當兵,看得見什麼繁華,不如現在當衙役威風。”
“悄悄跟你說,村長現在見了我都點頭哈腰。”
話音未落,後頭傳來一聲爆喝:“顧延年,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