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年一杯水酒差點沒嗆住。
“顧大人可是喝急了?”榮親王關心的問道。
顧佳年連忙起身道歉:“下官不善飲酒,讓諸位看笑話了。”
“顧大人年紀小,不會也是正常,以後經常喝一喝,也就會了。”
兩人說著話,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榮親王殿下,顧大人,既然大家都已到場,不如先談一談關市。”
寒子墨顯然是以乾國使者是身份出現,而且地位極高,周圍幾人都看他行事。
榮親王哈哈一笑,拍了拍手。
丫鬟如流水般進來,每一個人手中都端著一個托盤,上麵各有一本冊子。
那是榮親王在顧佳年的細則之上,加工後的產物。
“諸位不如一邊吃,一邊看,看完之後再談也不遲。”
使者們並無異議。
寒子墨接過小本子,翻開第一頁。
“主子,這一看就是顧小公子的手筆。”
寒子墨瞪了眼多嘴的侍從:“閉嘴,彆惹出麻煩來。”
“咱們現在是乾國人,怕他個球。”
鐘鳴雖說如此,倒是也收斂了一些。
很快,便有使者看完了細則,皺眉發難:“大炎的皇子,關市的條條框框未免太多了一些,我們習慣了自由自在。”
“既然要入大炎關市,自然就要遵守大炎的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沒有規矩,你們難道就能安心?”
“可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你們大炎未免太過霸道。”
榮親王笑道:“諸位誤會了,大炎地大物博,如今開關市,是為了給諸位鄰邦一個交易的地方,互通有無罷了。”
他老神在在,仿佛要開關市的不是大炎,而是被對方求著開。
偏偏使者們倒是很吃這一套,互相嘀咕起來。
“若是簽下關市合約,大炎可能保證我國商人的安全?”
“在關市之內,在我大炎的國土之上,自然是能保證的,可諸國商隊離開大炎之後,我們可就管不著了。”
顧佳年在旁看著,發現很多使者都軟化下來。
忽然,寒子墨開口問道:“大炎的十三皇子,榮親王殿下,關市的規矩,你說了可算數?”
“據我說知,大炎皇帝在上,膝下皇子眾多,不會今日我們簽訂了這合約,改日換了一個人當皇帝,又要重來一回吧?”
榮親王眉頭一皺,肅然道:“本王自然可以做主。”
“今日簽訂了合約,就算大炎皇位更迭,也不會對關市造成影響。”
寒子墨似乎隻是隨口一提,點頭道:“若是如此自然最好,怕就怕朝令夕改,我們國家的商隊也不是閒著的。”
榮親王淡淡笑道:“具體合約還需再談,到時候各位回稟諸國國王,壓上玉璽,才能算數。”
“那是自然。”
寒子墨又問:“關市的規矩是誰定下的,倒是很仔細,竟然還未諸國設定辦事處,倒是免了不少麻煩。”
榮親王一笑:“這位是我朝戶部郎中顧佳年,由他負責具體事宜。”
“那以後就叨擾顧大人了,關於關市,我還有許多問題想請教。”
顧佳年拿不準這位的意思:“大使客氣了,這是本官的職責所在。”
可等回到家中,顧佳年便提起寒子墨一事。
橘貓驚訝道:【他怎麼會在這裡,還混成了一國使者,可真是厲害。】
顧佳年也擰著眉頭:“看起來並無惡意,似乎隻是作為使者過來。”
【可他身份特殊,萬一被人發現那可是要殺頭的。】
“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寒子墨並非隻是說說,第一天,他便帶著人直接上門拜訪“討教”了。
顧佳年隻以他國使者的身份招待。
喝上了茶,寒子墨擺了擺手,鐘鳴大大方方的走到門口,直接將顧鬆年帶了出去。
“大人們說話,我們當小的要有眼力見,彆老在屋子裡杵著。”
等屋內隻剩下兩人一貓,寒子墨才笑了起來。
“原以為上次一彆,此生再無再見之時,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到了。”
顧佳年見他氣色不錯,比上次還紅潤不少,皺眉問道:“你怎麼會成為乾國使者。”
“機緣巧合罷了。”寒子墨一筆帶過。
顧佳年看了看他:“若你對大炎不利,我會毀約。”
寒子墨一頓:“我的身份暴露,你也逃不了。”
“逃不了,也比禍亂天下要好。”
顧佳年臉色嚴肅,目露威脅。
寒子墨撲哧一笑,搖頭道:“你太高看我了,我不過是仗著嘴皮子在乾國討口飯吃,又不是禍國殃民的妖妃,還能蠱惑皇帝發兵征討大炎。”
“我倒是想,可惜乾國國君膽小如鼠,早就被大炎鐵騎嚇怕了,此次派我過來,除了確定關市一事,還帶了一位小公主。”
寒子墨說著,故意道:“乾國隻是邊陲小國,大炎並不放在眼中,榮親王恐怕瞧不上這位公主,不過你要是喜歡,倒也無妨。”
顧佳年擰起眉頭,瞥了他一眼:“好好說話。”
寒子墨聳了聳肩:“是你先上綱上線,我隻能順著話說。”
顧佳年鬆了口氣,這才問道:“你看起來過得不錯?”
“沒了枷鎖,天高任鳥飛,自然很是自在。”
寒子墨也道:“你長高了許多,看著也壯了一些,西寧風沙大,遠不如當年白嫩了。”
顧佳年翻了個白眼:“那是自然,我已經長大了。”
“人是長大了,卻還有些孩子氣,怎麼來西寧還帶著這隻大肥貓?”寒子墨笑道。
橘貓呲牙,暗道要你管。
下一刻,寒子墨卻似笑非笑道:“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也該知道前朝之所以覆滅,除了明麵上的緣故,還有一樣便是貓妖禍亂宮廷。”
橘貓生氣的炸毛:【他老子倒行逆施,引得天下大亂,居然還怪貓。】
顧佳年順毛摸著:“我對前朝的事情不感興趣。”
寒子墨便道:“那我就不多嘴了,今日過來,卻是有件事要告訴你。”
“你可認識一個女子,閨名趙嫣然。”
顧佳年臉色一頓:“她是我大嫂的堂妹。”
寒子墨意味深長道:“那可不是個簡單角色,這次就算是我送你的人情,多謝你上次高抬貴手,遵守承諾。”
一直到寒子墨離開,顧佳年也沒弄懂他為何提起趙嫣然。
【趙嫣然又做了什麼?】橘貓也一頭霧水,離開臨川下後,他已經把趙嫣然拋在腦後。
顧佳年皺眉:【係統,能搜索到嗎?】
【距離太遠,無法搜索。】
很快,係統又回答:【她是外來能量體,也許會對本位麵造成預料之外的乾涉。】
寒子墨隻留下半句話,讓顧佳年憂心,卻又得不到答案。
趙嫣然那邊毫無頭緒,關市倒是有條不紊的展開。
顧佳年存著心,寫家書回去的時候,便將此事提了提。
從京城往臨川縣送信慢,從西寧往臨川縣送信就更慢。
顧佳年寫出去一封信,等送到臨川已經是一個半月之後的事情了,這還是他走了驛站,否則不等上兩三個月,是絕對不可能到的。
顧延年隔三差五的打聽,一看到弟弟的信就趕緊帶著往家裡頭跑。
“爹!”
一回到家,兩個臭小子就跑過來,顧延年一手一提扒拉開:“彆吵,你們三叔來信了。”
倆孩子原本要纏著他出門玩,一聽果然不鬨了,反倒是往家裡頭跑。
趙晚晴抱著他們家老三出來:“佳年來信了,爹娘都在屋裡,快進來。”
“可算又有信了,上次隻說去了西寧,那孩子從來都是隻報喜不報憂的,雖然是去西寧當官,可那地方多偏遠,聽說朝廷流放都往那邊送。”
“彆老是流放流放的,多不吉利,咱兒子是跟著皇子一塊兒去當差的,跟他們可不一樣。”
“我就是說說,你還來氣了。”
顧延年沒管夫妻倆吵嘴,打開信來:“爹,娘,我開始讀了。”
顧家夫妻連忙收斂了神色,豎起耳朵仔細聽。
顧佳年自然不會提在西寧的艱苦,隻說那邊的風景有多好,田地之開闊,又說當地牛羊味道肥美,他都已經胖了幾斤。
一封信下來,倒是聽得倆孩子都開始流口水,嚷嚷著也要去,最後被親娘的巴掌鎮壓。
有了這封信,一家人又能安心不少。
等到了晚上,趙晚晴收拾完孩子,正打算上床,忽然聽見顧延年問了句:“晴晴,最近你聽到過趙嫣然的消息嗎?”
趙晚晴驚訝道:“沒有,你怎麼忽然提起她來?”
“寶兒在心裡頭問了一句,我在衙門也沒聽過。”
趙晚晴奇怪道:“寶兒怎麼會問起她來?”
難不成是對她堂妹有意思,趙晚晴一想,心底就覺得不可能。
不是她看輕自己的堂妹,而是兩人天差地彆,實在是不匹配,再者,堂妹早就當了彆人的通房丫鬟。
顧延年說:“沒說原因,但寶兒問題,定然有一些緣故,你不知道的話,明天我再去打聽打聽。”
第一天,顧延年仗著認識的人多,又借著妻子的名義,隻說趙嫣然家中很久沒得她的消息,所以才讓他幫忙打聽。
幾天下來,顧延年倒是真的打聽到了,卻讓他目瞪口呆。
趙嫣然,進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