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最不喜這般遇事就慌了神的,又聽她提起攸桐,愈發不悅。
“她又折騰些什麼事!”
“奴婢……奴婢……”蘇若蘭囁嚅了兩下,才垂頭道:“奴婢不敢說。”
“有什麼不敢的!”老夫人沒了耐心,“你何時學的這囉嗦樣子!”
蘇若蘭愈發惶恐,卻隻管瞧著周遭的丫鬟,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
旁邊沈氏瞧見,便道:“興許是有不方便說的,母親,不如叫旁人先退出去?”不等老夫人說話,蘇若蘭便先忙著點頭,滿臉感激。老夫人對這行事恭敬乖覺的兒媳倒還算不錯,遂擺擺手,等眾人都出去了,才沉聲道:“究竟怎麼回事?”
“是……前幾天的事。”
“關於魏氏的?”
“嗯。奴婢原想早點來稟報,又怕……怕被說是搬弄是非,不尊主子,這幾天猶豫著沒敢開口,方才聽夫人提及,想著這事關乎府裡的名聲,不該隱瞞,心裡猶豫,才會出神。”蘇若蘭跪在地上,神情卻露出些憤然,“可這事實在太……”
“究竟何事!”老夫人聽見關乎名聲,愈發上心。
蘇若蘭遂將那日的情形一字不漏地說給兩人聽。
她原本就是先入為主,認定了攸桐水性楊花,剛嫁過來便沾花惹草,瞧那蛛絲馬跡,無一不是佐證,心裡深信篤定,語氣便極為堅決。末了,又叩首道:“奴婢記著教訓,不敢搬弄是非,這回是親眼所見,絕沒半個字的假話。老夫人若是不信,可叫金燈來詢問,那天酒樓門前的事,也有許多人見證。”
她言之鑿鑿,羅漢榻上,老夫人已是臉色鐵青。
“這樣的事,你怎不早說!”
“奴婢怕……上回將軍教訓的,不許搬弄是非,議論主子。況且這事又牽扯著秦二公子,更不敢隨便說了。”
“正是這樣才要說!”老夫人氣得語聲兒都顫抖起來,“作孽,真是作孽!”
蘇若蘭跪得愈發恭順,噤若寒蟬。
沈氏忙扶著,給她順氣,勸道:“母親消消氣,為她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
“你不知其中厲害。咱們這根基聲望,全是拿命換回來的,不知灑了多少血!豈能輕易玷汙?哪怕隻是個影子,也該防患未然,何況這回是親眼所見?金燈呢?叫進來!”
不過片刻,金燈便手忙腳亂地跑了進來,聽老夫人問那日的事,也如實說了。
老夫人聽了,大致情形跟蘇若蘭的說辭對得上,氣得兩眼一翻,差點沒昏厥過去。
沈氏忙使眼色叫金燈和蘇若蘭出去。
……
屋裡隻剩婆媳兩人,好半天,傅老夫人才緩過勁來。
“當時他兄弟倆商議娶魏家女,我就不肯,為著大事才點了頭。這家業來得艱難,外頭的事我沒亂插手,憑他們安排去了。”她又氣又恨,老眼中滾出兩行濁淚,“那魏氏在京城淪為笑柄,誰願意娶?我沒為難她,已很和善了吧?可你瞧她!修平吃了多少的苦才有今日這點威信,她怎就不知道體諒。這才嫁過來幾天,就一門心思地往外鑽!”
她這會兒怒氣攻心,滿口數落,沈氏沒辦法,隻能聽著。
好容易等數落累了,沈氏才道:“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她倆的話固然可信,不如問清楚……”
“這種醜事,怎麼問?難道去找秦二公子,拿著家醜往外楊,叫人看笑話?”
沈氏被噎得無話可說。
片刻後,見老夫人緩和了點,才道:“那就叫魏氏來問問,若是誤會,也彆冤枉她。若是真的,就該管教,哪能您在這兒氣壞身子,她在南樓逍遙自在呢?”
這話倒是合老夫人的意。
遂沉聲道:“去,把魏氏叫來!”
作者有話要說: 沈氏:講道理出主意也要被懟,我容易嗎。
攸桐:人在屋裡坐,鍋從天上來,我容易嗎……
蘇·千裡送人頭·若蘭:沒關係,我幫你氣哭了老夫人。
老夫人:????你到底想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