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頭疼(1 / 2)

傅煜一路招搖地將攸桐抱回南樓, 不止途中遇見的仆從驚訝, 就連南樓裡的人見了, 也幾乎驚掉下巴。

暴雨將南樓那道攀滿地錦的院牆洗成新綠, 因攸桐得空時愛用清水插花,煙波她們正修剪幾支新折來的石蒜,嫣紅的花瓣絲絲綻放,盛美妖嬈。眾人原本聚在一處賞玩,聽見門口動靜齊齊回頭, 就見自家將軍抱著少夫人健步走了進來。

攸桐的身上淋了雨, 單薄的夏衫勾勒出嫋娜身段, 雙臂纏繞在傅煜頸間, 腦袋埋在他肩窩, 不欲叫旁人瞧見神情般, 是甚少流露的嬌羞姿態。而平素威儀冷厲的兵馬副使, 這會兒淋得渾身濕透,懷抱美人, 麵不更色, 站在細雨餘韻裡,雨珠滴滴答答地從臉上滾落。

連同煙波在內, 滿院丫鬟瞧著突然狼狽歸來、姿態親密的兩人, 都愣住了。

還是周姑見多識廣,一愣之後, 便即行禮道:“將軍, 少夫人。”

一語驚醒夢中人, 旁的丫鬟仆婦忙也跟著行禮。

傅煜腳步不停,徑直入屋,吩咐道:“少夫人崴腳了,取冰和冷水毛巾。”

說話間,抱著她徑直入了內室,放在她常靠著散心的美人榻上。

外頭丫鬟得了吩咐,忙將那點歪心思收起,不過片刻便捧著冰和水盆魚貫而入。

傅煜命她們擱下,低頭就想去幫攸桐解鞋襪。

攸桐一愣,忙輕輕按住。

“既然隻是崴腳,不算大事,郎中待會過來,幫著敷藥便可,夫君不必擔心。”她哪好意思讓傅煜當著眾人的麵給她脫鞋解襪,隻湊過去低聲催促道:“外麵的事耽擱不得,夫君還是以正事為重。”

傅煜麵露遲疑,“當真不礙事?”

方才在郊野裡,他分明看到,她疼得眼圈都紅了。隔著羅襪摸的時候,那秀致腳踝也有點腫。她一個嬌滴滴的女人,不像他耐摔耐打,吃點涼物都能疼得縮成蝦子,這般傷未必容易熬。

攸桐便隻安慰般一笑,“放心,周姑她們和郎中都在,不礙事的。”

說話間,便朝煙波遞個眼色。

煙波當即過來,幫著脫鞋解襪。周姑今晨見她高高興興地出門赴宴,這會兒卻受傷狼狽歸來,又不見春草和隨行的人,直覺有蹊蹺,匆忙去取了乾淨整潔的歡喜衣裳後,也一臉憂色地過來照顧。

滿屋子丫鬟仆婦圍著,傅煜瞧她神色催促,沒再逗留。

吩咐旁人儘心照看,而後去裡麵換了件乾爽衣裳,便往府外去。

……

這次明處出城,暗裡殺回馬槍,他用的都是杜鶴身邊信得過的人。

那些刺客和待審的地痞也沒入城,而是送到了城外一處隱秘的牢獄。他來去如風,因安排了人盯著魏天澤的動靜,也不怕他逃出齊州的天羅地網,出府之後,便直奔秘牢而去,親自審問。

執掌軍規、統率斥候,他的冷厲鐵腕,軍中無不敬懼。

那地痞事發時就被那陣勢嚇得抱頭鼠竄,一路羈押回來,進了暗無天日的地牢,瑟瑟發抖。一瞧見傅煜的麵容,隱約覺得像是名震齊州的傅家將軍,又想起馬車邊那美貌小婦人的警告,登時嚇得屁滾尿流,不必傅煜上刑具,光是被那威儀所懾,也不敢硬扛,很快便吐了個乾乾淨淨——

他原就是個市井無賴,早年跟著地痞混日子,成年後便接了衣缽,身上有些功夫傍身,三教九流地人認識得不少,專做些為人所不齒的買賣。這回也是有人重金找他,讓他帶些兄弟等在那裡,說會有人將生意送上門,他不知對方是傅家的女眷,才不知死活地去那裡打埋伏。

所謂生意是指什麼,傅煜幾乎不用多想。

他垂頭,掃了眼滿臉畏懼的地痞,目露厭惡。

見對方嘴唇哆嗦著還像交代,眸色陡厲,抬膝便重重撞在他下巴。

那地痞栽了跟頭,跪在地上牙齒打顫,舌頭都快捋不直了,受了那突如其來的重擊,下顎哢嚓一聲,竟自咬出滿口血跡,牙齒都崩了幾顆。

便聽傅煜問道:“是誰找你。”

“劉……雄。”地痞滿口嘴的血,聲音含糊,見傅煜眉頭微沉,又趕緊將他所知道的劉雄的底子交代清楚——是個居中牽線搭橋,靠倒騰消息賺錢的地頭蛇。

傅煜攢了怒氣,等他交代完,抬腳將其踹翻在地。

出了隔間,便朝守在門口的獄吏道:“查明全部罪行,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