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香茶操著稚嫩的嗓音懵懂地問:“筆友哥哥,你是厲害的讀書人,我問問你,天雷是不是專劈壞人?”
覷見香茶小臉上的自責和愧疚,許久年眸中起了寒意,冷笑道:“這種荒唐話是誰教你的?”
香茶低下腦袋,倔強道:“你就答是不是就行了…”
許久年氣笑:“我都說了是荒唐話你還問,小屁孩,你不信我的話?”
“不不不。”
香茶搖頭:“筆友哥哥說得我都信。”
所以她不是災星,不是讓爹和哥哥們沒地睡、沒糧吃的禍害,香茶鬆了口氣。
許久年掩下眸中的情緒,問她:“沒了家你住哪?”
香茶:“我和爹還有哥哥們住胡奶奶家。”
許久年又問香茶有沒有親眼看到趙家被雷劈,香茶點頭,將自己在山腰處看到的一切都和許久年說了。
許久年蹙眉:“下雷雨你呆山上乾什麼?”
明明他教過小家夥下雨天不要躲進深山老林,怎麼不聽話?
香茶綻開一個笑來:“葉茂哥哥喊我去山上撿蘑菇呢。”
許久年眯起眼:“小屁孩,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這時候哪來的蘑菇?據他所知,小屁孩口中的葉茂哥哥和小屁孩積怨已久。
香茶不安的對起手指,葉茂哥哥好不容易親熱喊她一起上山撿蘑菇,她當然要去,她想和葉茂哥哥搞好關係,爹看了會喜歡。
許久年低低嗤笑一聲,他反正體會不了小屁孩一直奢求的親情,他也不稀罕。
收回目光,許久年說起正事。
他接下來一個月還要忙,應該沒時間來找香茶,這次算是小離彆,走之前他有幾樁事交代香茶去做。
香茶嗯嗯點頭:“筆友哥哥,你說。”
許久年跳下巨石,香茶感覺有團高大的人影朝她走來,抬手摸了摸,明明很近卻摸不著,隻能聽到許久年的聲音。
“醒了後趕緊去你家地基找找,尤其是東邊,看有沒有鐵絲之類的東西埋在那,如果有,就讓你爹交給大隊長,聽清楚了沒?”
香茶不明白為什麼,但乖乖記在心上。
許久年又道:“上次讓你攔著你爹娶你娘的妹妹——”
香茶:“攔住了。”
許久年:“攔住了就好。”
香茶想說她奶又給她爹說了一門親,還沒說呢,下腹陡然冒出一股熱意。
躺在胡家床上睡得正酣的香茶翻身下床開始摸尿壺。
許久年臉一黑。
小屁孩這是尿急了?
果不其然,夢中的白霧越來越濃,香茶的身影漸漸透明直至消失,許久年急忙大喊:“小屁孩,千萬不要讓你爹娶妻,聽到沒?”
話喊出去了,不過已經醒來的香茶顯然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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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趙老三借胡家的鍋台煮了一鍋紅薯粥,給胡奶奶盛了一大碗,剩下的一家人就著胡奶奶切的一盤醃卷凍吸溜吃的精光。
卷凍可不是肉,是山野菜,用鹽過遍水就能吃,清爽脆嫩,很下飯。
吃完飯,趙老三去上工,兩個兒子則去趙家自留地幫忙。
兩兄弟這次回來要在家呆半個月,這是學校定的農忙假,春秋都有。
香茶則打水洗碗,在胡奶奶幾個兒媳冷冰的注視下,香茶勤快的將胡家的雞鴨喂了,還摘了半背簍山野菜放到鍋台上,胡家媳婦們臉色這才好看些。
乾完這些,香茶急匆匆往坍塌的家裡跑。
她沒忘筆友哥哥的交代!
“鐵絲,鐵絲,鐵絲在哪裡……”
嘴裡哼唧著,雙手用力的在燒焦的泥土中扒拉,扒著扒著,手指摸到一塊硬東西。
香茶使出吃奶的勁往外扯。
看清漆黑的東西後,她捂嘴驚呼:“筆友哥哥好厲害!”
真的有鐵絲,不止鐵絲,還有鐵尺和銅鑰匙!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鄭桂蘭的大嗓門。
“哎呦我的寶,你走慢點,你忘了你腿還傷著?”
香茶一聽,拽起鐵絲就往胡家後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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