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不清麵容的白大褂女人,拖著一個女人的腿,進了廚房。
有大片模糊的光暈,讓人看不清她的麵容,隻看見長至腰間的卷發,半灰半黑的朦朧著,不知原本是什麼顏色。
她把人往地上一扔,隨後開始了分/屍,用一隻小巧的手術刀,一把剁骨刀,輕而易舉,手法嫻熟的把女屍變成了方才看見的樣子。
她將幾塊肉放在菜案上,對著門口說了些什麼。
所有人看向門邊,包括心知肚明那裡會是誰的風奈川淺香。
一個同樣看不清麵容發色的短發男孩趴在門邊,看樣子不過十二三歲,他盯著屋子裡的血腥情景,不知看了多久,一聲不吭。
原田疑惑:“這就是這家的女主人和小少爺?”
怎麼跟變態分/屍女殺人魔和他的未成年助手一樣。
江戶川亂步給了肯定的答案:“淺香醬說的報紙是掩人耳目的假報道,這才是真的。”
阪口安吾皺起眉,對男孩安靜的表現感到了不適。
這麼小的孩子,親眼目睹母親殺了保姆.....
【您還好嗎】
【係統可以為您提供消除五感的服務】
“不用。”風奈川淺香勉強的勾了勾唇,微不可見:“重溫童年美好記憶這種事,多難得。”
這可是他自己都不記得的回憶啊。
【您不要勉強自己】
“哈,你是這麼看我的嗎?”音無弦樂在心裡嗤笑:“放心吧,我沒那麼脆弱。”
不過是早已忘卻的過往,和看電影沒什麼分彆。
頂多是,在劇目裡看見熟人的感受吧。
女人招了招手,男孩像人偶一樣乖巧的走了過去,被她抱在懷裡,放上菜案前的小板凳,被沾了一身血。
接下來的畫麵,就有些溫馨了,漏過廚房玻璃紙的昏黃陽光,照在手把手教授兒子做飯的母親身上,如果忽略食材和地上的殘骸。
“這簡直是在挑戰人類生理極限。”高馬尾的原田一直皺著眉,她手扶在武士刀上,氣壓很低:“分屍,做飯,接下來不會要......”吃飯了吧。
她沒說出口,但在場的人,明顯都想到了這一層。
江戶川亂步推了推方才被女人順手帶上的門,打不開了。
必須要看完嗎?
廚房裡母慈子乖的教學還在繼續,那女人的聲音有些低沉,啞啞的,很好聽,她輕聲細語的教授著自己的孩子如何做飯,麵麵俱到的教他該怎麼從冰箱裡拿食物填飽肚子,儘了一個母親,快進十幾年該教授的職責。
“不僅是童年回憶,還是烹飪教程。”音無弦樂神情淡淡的聽著:“她應該是組織的研究員吧,這麼懂做飯......沒想到我還是黑二代。”
音無弦樂漸漸想起來了。
人類的大腦很有趣,記憶深深埋藏在主人都無法觸及的領域,直到有天,被什麼東西刺激,猝不及防的暴露出來,嚇主人一跳。
他有記憶開始,就一直生活在保姆的掌控之下,除了每日高難度的教學,和奇怪的身體檢查,保姆不會和他進行任何溝通,也不允許他離開這種彆墅一步,窗戶永遠拉著窗簾,門也緊緊鎖著。
音無弦樂一直以為是未曾謀麵的父母的意思,儘管保姆從未和他說過父母的事情,但音無弦樂覺得自己是有父母的。
這是他在書上看到的。
人類都有父母。
【您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在此之前,您的母親並不知道您的存在】
【邪惡的組織為延續高智商研究員的基因,擅自創造了您】
【您的母親知道後,怒不可赦,單槍匹馬闖進關押您的建築,殺死管控您的守衛,來救您】
風奈川淺香的視線落在女人抓住男孩小手的那隻手上,看似很溫馨的畫麵,實則,男孩的手,差點被咕嘟起泡的熱水灼傷。
“誰知道呢。”
菜飯做好了,男孩站在椅子上,看女人忙忙碌碌,她有些生疏的把菜稱到碗裡,軟香溫玉的手做了羹湯,煙白的霧氣緩緩上升。
好在,沒有出現眾人想象的,吃飯的獵奇場景。
女人隻是把碗放在了菜案上,然後抱著男孩哭了起來,一滴滴淚,低落在臟雜的血腳印上,暈染開淚滴毛刺。
“真吵。”音無弦樂一如過往的這麼評價著:“而且還莫名其妙。”
雖然他這麼評價,但其實女人的哭聲和哽咽,都被壓在了最小,符合人們對女性的一切刻板映像,優雅,輕柔,甚至胸口起伏的弧度都不大,喘息的聲音比方才細致的講解聲的分貝還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