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墓道裡,忽然想起幽幽低語,似是鬼魂催命的聲音,越來越急促,
“歸、歸、歸、歸……”
根本來不及反應發生了什麼,一瞬間謝家叔侄手中的符咒燃滅,陳老三這些盜墓者拿著的手電也都滅掉了,除了鬼聲重音,一切寂靜的可怕,似乎都能感受到身邊的人一個個的消失。
黑暗中有人驚恐的聲音響起,“他……他被牆壁拉進去了。”
“牆壁上好多、好多鬼手。”
“我也看見了,快跑、快跑。”尖叫恐慌聲越來越多,乾盜墓的膽子再大,也終究是人,見到這種場麵光是三魂就丟了七魄。
“叮——鈴……”
發出聲音的是謝青衡拿出的銅鈴,這是謝家的家傳法器之一,他這次參加任務曆練帶上的保命物,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銅鈴清脆震耳,總算令眾人從折磨神智的鬼聲中醒過來,
但因方才受驚逃竄離開隊伍的少說也有七八個人,恐怕凶多吉少。
現在陳老三他們已經沒人想什麼大墓寶藏了,這墓實在太邪門了,他們一半的人已經沒了。
謝二伯的臉色也很難看了,這古墓也不知是什麼神奇的風水寶地,還是殉葬陪葬的亡魂太多,都已經形成了冤煞魔障。這裡的魑魅魍魎也近似厲鬼一般,所謂厲鬼那就是毫無理智凶殘成性,見人就殺。
他雖是天師,勉強能抵禦這些,但多待一刻體內的靈力真氣就會被陰煞所侵蝕。
此地真的不能久留了,不然這裡怕是就是他們的埋骨之地了
身在迷障中也分辨不清進來是哪條路,謝二伯連忙從箱子拿著一個羅盤樣式的東西,看著幾個方向羅盤都發出激烈的震蕩,預示著這些地方鬼魂陰煞甚眾。
“彆回頭。”
謝二伯高喊了一聲,就帶著眾人往唯一羅盤沒有動靜的方向跑去。
聽到他的聲音,沒人敢回頭,眾人都提心吊膽起來,不敢去想背後有什麼東西。
謝青衡也不敢讓手中的銅鈴停下,生怕有厲鬼追上來。
鬼聲在耳邊呼嘯而過,但隨著往這個方向走,漸漸就聽不見那些瘮人的聲音。而且謝青衡明顯感受到陰煞之氣少了,不過經曆過驚險的眾人仍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墓道兩邊牆壁上的畫也比先前見到的更加精美,有些彩飾依舊鮮豔沒掉色。
直到看見兩尊精美大氣的鎮墓獸,眾人才意識到,他們居然來到了主墓室。謝青衡點起靈符,催發靈力,哪怕像他們這種出身捉鬼天師家族的人,也不是生來就能看見鬼物的,很多還是後天修行借助符籙靈氣才行。
謝青衡掃視周圍發現石壁上有一些灰蒙蒙的鬼影,隱約能瞧見瘮人的毛骨悚然,但都隻是遠遠地看著他們,絲毫沒有過來打擾的意思。
謝二伯也有些為難,到這裡唯一的前路就是主墓室了,總不能往回走去麵對那些鬼魂陰煞吧。也許主墓室有什麼寶物鎮壓著,會是真正的生路。
而剛僥幸逃生的陳老三等盜墓者,光是看到那兩尊鎮墓獸就挪不開眼上手摸了。有道是富貴險中求,已經折了近一半的弟兄了,若不從主墓室裡拿些東西,回去連安家費都給不夠。
反正讓他們再往回走麵臨險境那是絕無可能的。
方才逃跑的時候,陳老三他們也沒忘落下吃飯的家夥,盜過不少墓經驗豐富的他們折騰了一會兒就把主墓室的大門給打開了。
門緩緩從兩側移開,
連謝家三人都愣住了,陳老三敢以他此生經曆打賭,從未見過這麼龐大又富麗堂皇的墓室。他這輩子就是盜這一次墓都值了。
那牆壁上嵌著的圓潤閃著淡淡熒光,那恐怕就是古代的夜明珠吧,就是現在放到拍賣行去,都有不少有錢人會慕名買下。那插在青銅彝器中一樹四尺高的豔紅,是珊瑚吧。墓主人的豪奢窮其綺麗珍寶,他們是見識到了,也感謝著笑納下。
被貪婪蒙了心眼的陳老三等人剛踏出一步,整個墓室之中的溫度驟降,眾人腳下甚至結了霜。
古老的青銅菱花鏡中,緩緩走出一位身著大紅嫁衣的新娘,肌膚如雪,青絲垂散,鳳冠流蘇下少女容貌綺麗,妖冶如花,渾然像是從畫中從出的古代女子,描眉畫妝等待著嫁給如意郎君,嫁衣紅裙下便是一雙繡鞋也是金縷銀線,繞著五色芙蓉,華貴非凡。
外麵的遊魂也紛紛像是遇見什麼恐怖的事情,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一襲鮮紅嫁衣的新娘出現在墓室之中時,謝二伯手中的法器羅盤不是沒反應,而是直接碎裂了,“……”
渾身冰冷陳老三仿佛跟見了鬼似的,驚恐道,“粽……粽娘。”
這是盜墓者的暗語行話,古墓中的屍體保存的比較完整,沒有毀壞,不腐而僵,被稱為粽子。而女屍所化便為粽娘,而且比普通粽子更加利害。
“她不是。”謝二伯的臉色徹底白了。
僅僅是氣息就能輕易壓製眾鬼的,怎麼可能是尋常的粽娘,他們這次是真的碰上硬茬子了。
…………
盜墓賊一進來,蕭函就知道了,想必就是謝青衡那些人。即便她還會完全掌控原身的實力,達到收放自如,也能探知到他們的存在。但誰能想得到,他們在眾鬼魂製造的迷障中選擇了朝她這邊過來的路。
即便如同原身記憶中一樣,蕭函還是不禁感歎,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黃泉無門你自來投。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陰寒森然的鬼氣瞬間席卷整個墓室,謝二伯如麵臨大敵,將所有符籙法器但凡是能用得上的都祭了出來。
而那身著鳳冠霞帔的女子隻是輕輕抬起了自己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