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的誌怪傳說古來就有,和其他的妖精鬼怪相比,龍無疑是一種崇高的象征,連皇位上的帝王都自比為真龍天子,平民百姓自然更加不敢隨便褻瀆怠慢,永江府就有一處湖泊,在古時還曾為大澤,所以當地編寫的鬼怪故事中也幾個有提及湖中龍王的,蕭函小的時候還聽母親當啟蒙故事講過。
賣魚的小販有些悻悻然,知道自己吹噓大了,反而被人抓住漏洞嚇退了不少買客,要是吃了龍魚招來祖宗湖中龍王怎麼辦,時下風氣多是敬神佛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小販連忙找補道,“就算不吃,買回去好好養著觀賞也不錯啊,討個吉祥好兆頭。”
蕭函也當看個熱鬨,瞅了一眼,與芸兒說的相差無幾,“許是變異了吧。”
自然界無奇不有,生物基因變異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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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變異?”不懂科學的丫鬟芸兒自然是懵懂不解。
蕭函隨口解釋道,“就是萬千條中隻有它長得最特彆,獨一無二的那種。”
“那這魚怎麼賣啊?”果然這所謂龍魚的吸引力還是有的,很快就有人問起價錢了。
小販咽了咽口水,伸手比出了一個數,“不貴,也就二十兩。”
這個價錢直接將那位買客嚇退了,“什麼,一條魚二十兩,你怕是獅子大開口吧。”
這年頭還算!算太平,也沒什麼苛捐雜稅的,但四口平民之家一年的用度也不超過十兩,這條魚的價錢當得起一戶人家兩年的用度了,還不是買回去吃的,而是養起來,普通人哪裡舍得。
賣魚的販子還等著討價還價呢,沒想到方才還圍滿了一圈的人現在都散了。
說來也是這小販還不夠精明,這裡是東市,誰會隨隨便便帶二十兩銀子在身上,若是他提著魚到府城裡的顯貴士紳高門裡去說說,再吹噓什麼龍魚,哪怕隻信一兩分,那些主人家也不吝嗇花個二十兩買下來的。
現在是人都看完了熱鬨,瞧完了稀奇,回去當個笑話談資說。
龍魚之說不過是他信口編的,這魚甚至都不是他從湖裡釣上來的,隻是在蘆葦叢中碰巧撿的,他也不怕得罪什麼龍王爺。
芸兒忽然拉著蕭函的衣袖,著急忙慌地低聲道,“小姐,你快看,那魚哭了。”
一閃而過晶瑩的仿佛是錯覺,等等,魚會流眼淚嗎?
蕭函愣了愣,魚天生沒有淚腺怎麼會流淚。難道是光線折射角度產生的錯覺。
其實想想,她還算運氣好,每次係統安排穿越的身份至少還是個人,要是穿成什麼鳥獸魚蟲,還是恰好碰上這種板上魚肉任人宰割的情況,任她本事再大,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蕭函歎了口氣,“這魚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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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蕭函此時不過是個小人兒,但身邊既能帶著丫鬟顯然也是家境殷實的千金小姐。賣魚的小販剛冒出笑容,下一刻就聽見蕭函清泠泠的聲音,“一兩,我身上隻有這麼多錢。”
好歹也折半十兩吧,這降到一兩,魚販子忍不住糾結起來了。
普通一條鯉魚也不過在十文到八文之間,蕭函說一兩已經是很高的價錢了,她也沒有多讓利給這小販的意思。
大概是沒人與蕭函爭,小販也擔心這魚到頭來砸自己手裡,一兩銀子他比平時大半個月賺得還要多,苦著臉應下了。等到收錢時還是咧嘴笑了起來。
蕭函乾脆!利落地付了錢,然後由芸兒端著水盆回去了。
彆說一兩銀子,二十兩銀子蕭函也拿得出來,賀家家底不薄,又隻有蕭函這麼一個女兒,素來疼愛不已,平日月錢都不少,若是蕭函為男孩,說不定還能當個地主小霸王,現在年紀小,不用拘什麼禮教男女大妨,過得也還自在。
芸兒端著水盆,緊緊跟著蕭函,問道“小姐,回去後把這魚送哪啊?”
蕭函看了盆裡轉著尾巴的鯉魚一眼,“要麼養著,要麼就放生吧。”
最後蕭函沒讓芸兒放到家裡的池塘養著,而是在水井裡放生了,若是按那魚販不知真假的話,要跑到永江府那處大湖放生,委實太麻煩了,反正永江府家家戶戶的水井多是連著地下水道,四通八達彙入城外的山川湖泊。
聽芸兒說,第二日在水井裡就不見那條鯉魚的蹤跡了,應該是遊走了。
……
無論是婚約的事,還是一時心軟花錢買魚放生,對於蕭函來說都隻是個小插曲,唯一可惜的是,母親周氏開始拘著不讓她隨便出去玩了,說是大了該有個女兒家的樣子了。
蕭函一點懼怕之心都沒有,朝水井處看了過去,隻見月光下井口水麵波光粼粼,似是有什麼活物在裡麵搖曳,
忽然一尾銀白色的鯉魚從水麵跳躍而出破碎了波光,蕩出一道極漂亮的弧線,瞬息間似是吐出個什麼東西,直直落入蕭函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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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函拿起來一看,是顆碩大飽滿、圓潤晶瑩的珍珠,透著冰寒之氣,即便是這般月色昏暗之下,還綻放著熠熠光暈,稱得上奇珍了。
再往那水井裡看去,那尾魚尤在,而且仔細瞧了,它身上的魚鱗紋路分明,晶瑩通透之間輝煌如銀,實在不同尋常。再聯想這像是送給她的寶珠,蕭函很快想起之前她讓芸兒在這水井中放生的鯉魚,雖然身形樣貌變化似乎有些大,但似乎是同一條。
這是報救命放生之恩?
蕭函怔了怔,這魚不止是通人性,壓根就是成精了吧。
等等,這不是個普通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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