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屬於我21(1 / 2)

拉了一半的窗簾遮住些許光線, 午後的陽光落在小片木地板上, 整個客廳半明半昧。

靜謐的客廳裡回蕩著輕柔低緩的聲音:“......小美人的尾巴化成了人腿,她上岸去找她的王子.......而王子並不是真心愛她, 最後她化成了海麵上的泡沫。”

尤許合上故事書, 垂眸看著身側睡著的人。

她好像隔了好幾世沒見到他了, 覺得不太真切, 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了。

側臉落下的陰影讓他的五官更顯立體,白膚紅唇, 睡容沉靜。

尤許靜靜看著,眼睛直發酸, 又彎了彎唇,抬手隔空描摹他的眉眼。

恰在此時, 段瑉睜開了眼,猛地坐起來抓住她的手, 眼淚無聲地落在她的手背上。

尤許一愣,他被禁錮在地下室當試驗品時, 痛苦的病變反應沒令他落下一滴淚,他在白色花田看著她靜立的石碑時, 選擇了自殺,卻也沒有流下眼淚。

直到現在, 她重新回來了, 近在他身側,他的視線所及全是她時,眼淚接連而落。

灼熱的液體劃過她的手腕, 她的手似被燙到一般顫了顫,但尤許沒抽手,而是反握住他的手,“怎麼哭了?”

“我......”段瑉張了張口,喉間發乾發緊,嗓音沙啞得不像話,“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你......”

他說不下去。

尤許眨了眨眼,溫和地笑了:“段瑉你相信我嗎,噩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

可那個夢對他來說太真實了,心底的恐懼無限泛起,裹著他的心不斷下沉,他想起石碑的冰冷,以至於她手上的溫度令他渾身發顫。

看他澄澈的眼睛被淚水染得濕漉,乾淨剔透得像顆玻璃球,而這個玻璃球裡麵倒映的是她,尤許再也克製不住,傾身吻了過去。

溫熱柔軟的觸感直達神經末梢,心臟似被電流穿過,段瑉瞬間呼吸紊亂。

他眼淚還在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

溫度是真的。

氣息是真的。

這個夢......是真的嗎?

——

尤許問七八:“怎麼段瑉還記得那些事?”都拉回時間線了,也不徹底一點,說實話她剛剛好怕自己手裡變出一把手術刀,心裡陰影太深刻。

“外部係統對任務目標乾預有限,能拉回時間線,把事情填平成夢已經不錯了。”七八還在因為她的積分清零導致它無法購買心愛的溜溜球而憔悴中,說話也蔫巴巴的。

尤許:“那你現在查一下信任值和黑化值都是多少。”

七八:“信任值100,黑化值為0.”

尤許警鈴大作,梗著一口心頭血說:“我是不是又要走了?”

“不用啊,”七八哀而不傷地說,“反正我又不用衝業績。”

七八:“它們那些正式係統所獲得的積分才跟宿主最後的綜合得分掛鉤,總機那裡還有份係統積分排行榜,我是見習係統,沒資格參與,也沒有自己的積分,都是宿主掙的時候,我臨時花一點享受。”

尤許:難怪她當初掙一點積分,它就那麼急著享受資本主義奢侈生活。

七八繼續說:“一個積分換取十個能量,支撐宿主在世界是需要巨大能量的,一般係統會讓宿主儘快結束任務,以節省積分。我不參與積分排行,你就自己多掙點積分苟在世界裡,看著任務目標不黑化就行。”

所以說她回到這個世界積分清零,並不是懲罰扣掉的,而是支撐她繼續在這個世界所用,“所以我還可以在這個世界苟多久?”

七八抬起它的木手掐指一算:“苟個三十年吧。”

這下尤許安心了。

但她發現段瑉就不大安心了。

和她一起午睡的時候還好,但他晚上都沒睡著,每天早上看到他滿眼血絲,唇無血色,臉色有些蒼白,顯而易見的疲憊。

一時摸不清他晚上到底怎麼了,是沒睡好,還是發病了?

晚上她又沒聽到什麼動靜,尤許實在心疼,手臂夾上一隻棕熊就噌噌噌跑到段瑉門前。

和以前一樣,她還沒敲門,段瑉就已經開門了。

尤許抬頭,言簡意賅地說:“一起睡。”說著,她就要帶著她的棕熊闖入段瑉的屋內。

段瑉手臂一撈,連人帶熊一起圈在懷中。

尤許:“?”

段瑉輕輕鬆鬆將她和她的熊一塊兒抱起,平穩地走著。

腳下懸空,尤許下意識攬住他的脖子,腦袋埋在他結實的胸膛裡,聽他的心跳。

很快,段瑉把她放在床鋪上,鬆開了她,低下頭吻了吻她的眉心,嗓音和緩地說:“晚安,尤許。”

尤許還沉浸在他星下月泉一般溫柔繾綣的目光中,直到門關上,屋裡隻剩下她一人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等等,這是她的房間啊,段瑉將她抱上床,是為了把她送回來自己睡?

不是,她也沒那意思,不就是想讓他睡安穩點嗎?

尤許低下頭,看著自己一身吊帶睡裙,露出的大片肌膚,以及手臂間夾的棕熊。

她沉思著,是不是自己太主動了,這種事情還是應該作為男士的他來?

於是尤許開始了各種明示暗示的漫漫人生路,可段瑉全當聽不懂,隻有下午陽光正大之時,他們兩個才一塊兒在客廳的雙人沙發上休息。

尤許怕他睡眠不夠,隻好延長午睡時間,於是乎兩人從日光融融一路睡到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但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尤許還是不爽的,瞪著他說:“你是不是不行?”

段瑉想低頭吻她,被她一巴掌蓋住,隻好抬手給她順毛,揉著她的發頂說:“現在還不行,再等等。”

什麼玩意兒,什麼叫現在不行,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還等會兒就能行?段瑉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本來她的出發點非常純潔無瑕,可能日思夜想心裡念念不平,現在產生了邪念?

但在他寵溺無害的目光下,尤許隻好木著臉,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說:“哦。”

話是這麼說,但她下意識地給段瑉做起了補品,美名其曰強身健體。

除此之外,尤許還每天折一支茉莉花做成書簽送給他,段瑉極其珍愛地將這些書簽放在枕邊。

然後尤許眼睜睜看著書簽一步步占領他的領土,以至於一張足夠四人睡的床,段瑉隻能可憐巴巴地縮在角落裡,她再也看不過眼,買了一個一米長的圓形枕頭掏空,將書簽放進去。

段瑉得以每晚抱著那長行枕頭就像布袋熊抱樹乾一樣,心滿意足地躺床。

尤許又開發了許多甜品,看著段瑉拿著勺子安安靜靜地一口口吃,心裡的情緒發脹又滿足。

兩個人都有默契的對草莓醬閉口不提。

一天早上,尤許睡醒,一眼看到床邊坐著的人,他的目光不知看了她多久,總是溫柔繾綣的。

清晨的陽光落入窗戶,他的眼裡含著細碎的光:“尤許,我們去山間千葉湖吧。”

尤許一怔,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段瑉害怕跟不上她去世界看風景的步伐,選擇自己先踏出腳步,每天晚上拒絕她的陪伴,不過是為了偷偷出門適應外界世界。

經過反複持續的應激反應,他已經能不靠藥物出門了。

尤許眼眶頃刻紅了:“段瑉,你......”

段瑉用指尖擦拭她眼角的濕潤,聲音低緩地說:“我說過的。”

他說過的,他要陪她去全世界看風景。

他們再也不分開。

——

過了兩天,他們去了山間千葉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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