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算命的01(2 / 2)

既然是按照任務對象的接近程度來傳送的,那不遠處這個慘兮兮的小孩一定是了。

尤許打量了下這個地方,亭子大小的小木屋連張床都放不下,當然桌椅凳子都沒有,隻有幾個破碗,一些稻草木塊,小木屋到處漏風,木板上有些發黴。

尤許見他還縮在那裡一動不動,手生了凍瘡,紅腫開裂,露出的小腿到腳腕的地方凍紅得發青。

尤許望了眼門口,冷風吹得似刀子刮,她便站了起來,走了兩步,步子一歪,臉直接衝牆撞了過去,尤許調整了下步伐,前腿後腿極不協調地又走了兩步,直接叉開滾倒在地。

尤許:嘿,這四條腿到底怎麼走。

“哎喲,宿主啊,”七八實在看不下去了,“貓走路的步子是後腳踩到前腳走過的位置,地上隻會留下兩串腳印,成一條直線往前走。”

尤許感覺自己有被侮辱到,但她沒說話,硬著頭皮又試了試,步伐僵硬且不流暢地從小男孩旁邊經過,她還一度緊張他突然暴起抓住她,以“這隻貓這麼蠢,走路都不會走,不如吃掉”的理由把她宰了。

但她挪到門邊,他都沒有反應。

尤許抬起爪子推了下門板,紋絲不動,她用儘再推,還是不行,沒辦法了,她整張臉懟上去,四個爪子踩地上使勁兒。

可這會兒風太大,阻力太大,她能推動三分之一的弧度,所以她乾脆一屁股坐地,養精蓄銳一下,順便再等風小點。

大概過了半個多時辰,尤許終於把門推上了,隻是屋裡還是很冷,那小孩又穿得太單薄。

尤許走到他身邊看他,看了會兒,大概明白他為什麼一直縮在地上不動了,之前是在忍過痛勁,現在是太累了,饑餓無力的不想動。

她看到他搭在地上的右手,虎口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還滲著血。

而她現在這副樣子根本做不了什麼。

男孩躺在地上,渾身骨頭都在隱隱作痛,他突然覺得很累很疲乏,折磨痛苦的日子看不到儘頭,他不想掙紮了,死是不費多少力氣的,光活著便耗儘了所有的力氣,而他已經沒力氣了。

那隻小貓是今日無意中闖入他屋子裡的盤中餐,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抓住它,方才還以為它要走了,沒想到它又回來了。

它還回來做什麼?

然後他便看見這隻小貓坐在他手邊,低下頭,伸出小舌頭舔他帶血的虎口。

是餓了麼,也罷,隨便吧,他想。

尤許將血舔乾淨,但這個傷口看起來還是很痛,她伸爪子碰了碰他的手背,他的手冷得像塊冰,尤許想了想,乾脆抬起前腿跨過他的手,然後將自己團起來,用肚皮將他的整個手包裹起來。

起初她肚子一涼,整個身子都跟著抖了抖,後來感覺他的手好像有點回暖了。

之前緊繃到極點的神經得到放鬆,困意襲來,尤許支撐不住便睡了過去。

男孩看著小貓有些發愣,右手上傳來細軟的毛絨感,以及些許體溫。

它是在......給他暖手嗎。

為何呢,明明之前......他是想要殺死它的。

從來沒有得到過善意的孩子,在這一刻,在黑夜淒寒中,他好似見到了一縷微弱的火苗。

............

尤許醒來的時候是半夜,屋外的風吹雪舞,狹小的屋內沒有燈,月亮的銀輝從窗縫間滲漏。

她好像被什麼壓力固定住了,動彈不得,爪子尾巴掃過碰到了有溫度的皮膚,她的腦門往上動了動,碰到了好像下巴和脖子的地方。

判斷了下,尤許知道了,男孩把她抱在了懷裡。

大概是以為她被冷醒了,男孩下意識把她摟得更緊了,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尤許不動了,安安靜靜地貼著他的皮膚,聽到他有節奏的心跳聲,以及窗外風不時刮過的響動聲,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男孩和小貓互相傳遞著些許體溫。

在這個普通的冬夜裡,依舊很冷,又好像不那麼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心冷的冬天不再冷。

都會越來越好,都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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