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著眼眸,溫和地看她。
一種發脹發酸的感覺包裹心頭,尤許比劃了一下,示意他起碼喝一半。
李一二看懂了,便喝了一半,然後遞回給她,他低垂著眼睫,一下又一下動作溫柔地撫過她後背的毛。
尤許垂下頭,小口小口舔著碗裡的東西。
——
之後的半個月,人貓相依為命。
經過尤許的指引,李一二在冰湖麵上砸出兩個口子,尤許蹲在一處捕魚,李一二用自製簡陋的魚鉤釣魚,有時他們會有一兩條的收獲,運氣好的時會有三四條,有時也會什麼都沒弄到。
除了捕魚,李一二很少帶她出去,但不會限製她的出入,因為知道她會回來。
不釣魚之時,他會去山上弄吃的,有時能捕到一些鳥,挖到一些山藥。
雖然經常會有饑餓的感覺,但沒有再餓得很厲害的時候。
一貓一人過得很勉強,但這間小木屋不再死寂,而是有了溫度。
......
腦子裡的瓜子皮落成小堆,尤許忍無可忍:“不要在我腦子裡磕瓜子,還磕得脆響。”
七八翹著二郎腿,根本沒理她。
有一種對比叫做傷害,她在這邊上演生存危機,它在另一邊悠閒舒適,這就很說不過去了。
“我們的任務對象是不是搞錯了?”尤許很懷疑。
七八:“怎麼說?”
“你不覺得這個任務對象的名字很隨便嗎,”尤許極其狐疑,“隨便一個炮灰跑龍套的名字都比這強啊,哪怕是你,好歹也叫了個幸運數字。”
“......”它感覺有被侮辱到。
七八說:“他爹娘都是農民,不識幾個字,姓不用取,他那名便是出生之日。”
尤許愣了下,一二,正月初二,那天正好是李一二上街被誣陷偷包子之日,他回來後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期許和怨憤,隻是目光柔和的和她喝完那碗包子水。
今日李一二又出了門,應當是去山上弄吃的,順便找一找有無用作魚餌的東西。
尤許也出了門,往集市那邊走,她想去找找,有什麼可以送給李一二的禮物。
集市比往日更熱鬨了,買賣和往來的人明顯增多,因為臨近過年,許多鋪子掛出剪紙,對聯,紅燈籠之類的東西,一片喜慶火紅。
“這紅紙賣多少?”
“哎,肉漲價不少,青菜也漲了兩文錢。”
“大娘,我多買些,便宜點不,下次還來你這買。”
“你家弄得如何了?”
“才剛打掃乾淨,正準備貼對聯呢。”
尤許從一根根木柱子似的腿繞過,邊走邊想到灰漆漆的小木屋,一點鮮明點的顏色都沒有,也快過年了,古代挺講究這種的,不如.......
她來來回回在賣紅紙對聯的鋪子轉悠,最頭頭有個老人家當場寫對聯,字寫得蒼勁有力,很是好看,不少人圍著看。
尤許從人腳邊的縫隙擠到鋪子裡,偷偷溜進木桌下麵,她挑了張巴掌大點的紅紙片。
解讀了下周圍的話語,大概是老人家年輕時考取了秀才,在村裡頗有名氣,於是寫著對聯得到大家的注視和讚許。
見沒人注意她,尤許用爪子偷偷沾了點墨,在紅紙上畫了個很糊的福字,上麵還不小心印了個貓爪印,她用另一個乾淨的爪子蹭了下,蹭不掉了,隻好作罷。
“誒?這下麵為何有隻貓。”
已經有人注意到她了,尤許隻好放棄再重寫的念頭,叼著那張紅紙躥了出去。
尤許跑回家,李一二正在整理弄回來的竹條,想用來編個籃子之類的。
她一出現,他便立刻注意到她,停下手上的事情。
尤許將嘴裡叼的紅紙遞過去,李一二會意地接過一看,一張形狀不規則的紅紙上寫了個福字,上麵還有個貓爪印。
他低垂著眼瞼,讓人看不清情緒,加之看了好一會兒,尤許都懷疑自己寫錯了,可滿街上的福字都是這個比劃,李一二就算不識字,也應該熟悉這個字才對。
尤許湊近到他腳邊,看到他微微濕漉的眼睛,明亮又乾淨,像落入了月光。
“喵——”尤許叫了聲,抬起自己墨色的爪子,又對著他吐出舌頭。
李一二收回目光看到她身上不少的毛粘了墨汁,舌頭和嘴邊的白毛沾染了紅紙上的紅色,看起來好笑又可愛。
他眉眼舒展開,唇角揚起了弧度。
尤許愣了下,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笑,笑得溫暖又純粹,好像一盒玻璃小球被陽光照得微微發亮。
哪怕這盒玻璃小球曾被掩埋著不見天日,哪怕它們出現了不少裂痕。
她也希望它們永遠有被照亮的時刻。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來晚鳥,今天卡文也沒寫出多少字,明天雙更【握拳努力臉。
崽崽明天就長大了,再也沒得人欺負他,隻有他欺負彆人的份兒。
李一二滿臉冷漠:“這就是我叫這個名字的原因?”
作者笑:“你可是我第一個擁有三個字名字的男主崽,慶幸吧少年!!!”
李一二:“......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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