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趙白蓮頓時有些頭疼,卻也知道自己不能不去了。這個妹妹雖然不會真的就在出閣禮的閉門不出,但若她一直拖著,也很有可能誤了吉時。
趙紅渠出了幼兒園之後,頓時長籲了一口氣。就像趙白蓮了解自己的妹妹一樣,她也了解自家的姐姐。
果然,就在趙紅渠出閣禮的前一天傍晚,趙白蓮也沒有驚動旁人,悄悄的從仆婦買菜進出的小門回了趙府。
一家人此時正等著她用完膳,見她從後院過來。趙尚書十分不滿自家嫡長女現在畏畏縮縮的做派,責怪道:“你一個高門嫡女,好好的正門不走,走小門?!你娘就是這麼教你的?!”
趙夫人也是心酸,知道女兒的心結難解,不忍見她被自家爹爹責怪,便維護的說道:“小蓮這也是不想給紅渠添麻煩,最近京裡的謠傳你沒聽到嗎?!可憐我的女兒都躲出去了,那些要下拔舌地獄的活鬼,還是不放過她!”
趙尚書心裡也十分憋屈,剛剛的話才出口便有些後悔。其實,見女兒這樣他也是心疼無比,可一時又拉不下臉來道歉。
趙白蓮卻笑著說道:“哎呀——你們彆再說我了。明天就是紅渠大喜的日子,咱們要高興才是,就算我有什麼不對,爹爹也彆放在心上。啊?!”
趙尚書橫了女兒一眼,並給她夾了一塊排骨:“多吃點兒!看你現在瘦的!”
“姐,我今天晚上想和你睡。”趙紅渠舔著臉笑嘻嘻的說道。
可惜趙白蓮到底還是覺得自己帶有不詳,不願和妹妹過多接觸,便故意說道:“你明天天不亮就得起床梳妝打扮,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還想睡個懶覺呢。跟你睡,到時候不得被你吵醒了?!你想都彆想!”
趙紅渠心裡有些黯然,但也知道能讓姐姐今天回來便很不容易了,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說是這麼說,趙白蓮這一晚其實並沒有怎麼睡好。一直操心著自己的打扮,一時想穿得喜氣一些,讓妹妹看著也高興。一時又覺得不祥之人不好太過張揚。一直到很晚才睡著,淩晨天不亮就醒了。終於選了一套杏黃掐紅邊的繡蝶戀花的錦緞襦裙,頭上插了一枝黃玉珊瑚流蘇步搖。又在鏡子前看了又看,見沒什麼差錯,這才往趙紅渠的院子裡走去。
這個時候天才剛剛蒙蒙亮,趙紅渠正迷迷糊糊的被喜娘撈起來梳洗。見姐姐來了,立刻高興的睜大眼睛:“不是說今天想多睡一會兒嗎?!怎麼這麼早?!”
趙白蓮坐在一邊,微笑的看著自家妹妹,齜牙咧嘴的在那兒被喜娘開臉:“這些日子,好不容易習慣了宿舍的床鋪,又突然回來睡。就有點兒不習慣了,睡不著我能怎麼辦?!早知道我就今天上午再回來了。”
聽著姐姐言不由衷的話,趙紅渠心裡暖暖的。
這一天,趙府雖然是嫁的庶女,但也十分熱鬨。前來參加出閣禮的眾人,無不誇趙夫人一聲賢良。
上午是送嫁妝的日子,嫁妝出門之前會先在女方院子裡秀一圈。來得早的賓客們,此時才發現,這個趙家庶女的陪嫁當真了得。雖說陪嫁總價值依然是大家約定俗成的,但在具體數目東西上,還是很有操作空間的。同樣的銀子,你可以買些普普通通的赤金頭麵打發了。照樣金光閃閃,看著很像那麼回事兒。但像千工床、珠寶、珍寶、古物,這些有銀子,也要花心思去尋摸置辦的物件,就很少有當家夫人去為一個庶女操心了。
尤其是趙紅渠嫁妝裡的那幾匹布,也真讓前來觀禮的女眷咋舌。這會兒,大家都想到了前些天聽說的將趙紅渠記作嫡女的傳言,那是大家都以為是趙家破除謠言的權宜之計,現在看來,這些東西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置辦好的。這趙家,對趙紅渠這個庶女,那是真的好啊。
按風俗,出閣酒是在中午辦。等女方邀請的賓客,在女方這邊吃完了中午的出閣酒之後,男方就會派人前來接親。一翻過五關斬六將之後,新娘子就會八抬大轎,吹吹打打的抬到男方家裡。那會兒基本上就快到黃昏了,也就是俗稱的昏禮就要開始了。差不多就是拜堂那些,然後就是男方的賓客,在男方吃娶親酒。
這一般情況,到底是高攀還是低就,在出閣酒和娶親酒出席的賓客就可以看出來。趙家和林家從家世上看,相差無幾。大家同朝為官,雙方賓客的重合率很高。但因為趙家嫁的是庶女,因此,收到請柬的人家一般來得就不會是家主,或者當家夫人。這個在當前人們的禮教觀念裡,是很合情合理的,反正大家都是這麼做的。
那麼,在這一局上,趙紅渠就不可避免的比林二公子要矮了一截。
然而就在出閣酒剛剛準備開席的時候,院外招呼賓客的管家大聲宣到:
“明珠公主駕到!——”